“我们家族几乎每一个人都很擅长交际，跟人打交道的学问，就像是某种天赋一样，镌刻在了我们天性之中。可是当我们家族的祖先写了很多生意经，并且将这些生意经教给每一个后辈之后，那些后辈的生意才能却并没有变好，反而因为规矩变多了，各种束手束脚，最后做出来的成绩完全无法跟先祖相比……”
龙二点了点头，教育的实质本身其实不是限制，而是让后代能够有机会站在现有的高度，继续往前走。
只是在无法进行全面教育的情况下，想要达成这样的教育成果是几乎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我们家族出现了一个特别叛逆的先祖，她完全否定了前人的教导，并且完全走出了一条自己的道路。在那位先祖掌权之后，她开始联系中小型世家，表示愿意主动公开家族内部的一些珍贵藏书，以此来换取别的家族进行联合办学。在经过了十几年的挣扎之后，秋之城的中小型世家基本上被那位先祖说服了，他们就彼此联合，共同商议，然后成立了中小型家族的联合学院，供所有适龄的孩子进行学习。各家都会委派几位品德和学识有保障的骨干，进入学院中担任老师。”
所以这个联合学院在中小型家族间，应该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顶级世家和高级世家对于学院的存在，应该是知情的……只不过他们对于中小型世家的这一点底蕴根本就瞧不上……我们的学院创办之后，他们也只是冷嘲热讽了一阵，就完全抛在脑后了……之后进行最多的干涉应该也就是……呃……会在我们的学院里选取年轻貌美，学业比较优秀的女孩子……然后……通过各种方式，威逼利诱，强取豪夺，带回家做妾室……”
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富贵女子看了看舒生的脸色，表情中有一点不明显的犹豫，似乎是有什么想说，但是却说不出口的事情。
龙二看到她的表情，只是稍微联想了一下，就大概猜出了她想要说的内容。
“也就是说，那些顶级世家和高级世家的少爷们在你们学院里面找妾室，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而是从学院建立以来就有？其实，应该也有顶级世家的小姐这样做吧？你们学院比较优秀的男男女女，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听到龙二的话，舒生和富贵女子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么羞耻的事情，但是这是一个事实，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非常清楚了……
在联合学院成立的数百年来，舒生可能还是第一个完全逃脱出这个潜规则的女子……
“联合学院中外貌和才智出类拔萃的学员，基本上都逃不出他们的魔爪，就算是那些学员自己不情愿，他们的家族也会施压，让他们顺从顶级世家的少爷小姐们的要求……毕竟我们这种中小型世家，不过是那些顶级世家的少爷小姐们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蝼蚁……”
出众的学员都会被挑走？
听到富贵女子的话，龙二挑了挑眉，又撇了撇嘴角。
“所以，你们中间稍微有点心眼的学员，应该都不会选择在学院里表现太好吧？”
龙二摸了摸下巴，歪头看着富贵女子。
“倒也不一定，我的家族在我进入学院之前，就将这些潜规则跟我讲清楚了，并且他们让我自己进行选择。我和舒生虽然都不想要进入顶级世家，但是也有不少人进入学院的目的就是这个……他们想要通过学院这个跳板进入那些顶级世家……毕竟，四季大陆的上层风光……以前是完全掌握在顶级世家的手中的，在秋之城，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反抗他们的权势……即便是一个顶级世家不受宠的旁支子弟，也拥有轻易整垮我们这些中小型世家的能力……”
慕强是人的本能，为了进入更强的境界，选择成为强者的附庸，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对于另一拨人的选择，龙二并不觉得有什么吃惊的地方。
如果真的没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她才要觉得吃惊呢……
“所以，你当时帮助舒生的时候，应该大概猜到了她的计划吧？”
这样一个问题被赤裸裸地丢到自己的面前，富贵女子看了一眼舒生，面上的表情特别犹豫。
她一直很回避跟舒生谈论到当年的事情，即便两个人已经将很多事情都说开了，，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们都很有默契地回避着当年的真相……
“如果你说没有的话，我是完全不会相信的哦~其实我早就想到过了，如果不是猜到我的计划的话，你那段时间应该也不会那么热心地教我伪装身份的方法吧？”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舒生怎么会不了解富贵女子呢？
她本身就是聪明又敏锐的人，也正是靠着她的敏锐直觉，她们才能一次又一次地躲避掉一些棘手的麻烦。
“而且我在离开商队的时候，编造的那个理由那么蹩脚……你当时都没有追问什么，甚至很快就给我准备好了需要用的所有东西……你应该是猜到了吧？”
听到舒生一连串的追问，富贵女子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当年你像我打听小城的各种事情的时候，我就猜出了你的计划了。那个时候，其实我还是挺吃惊的……因为按照你一直以来在联合学院的表现，我们很多人都猜测，你应该是想要借着学院这块跳板进入顶级世家的……所以当年你第一次跟我聊起自己的愿望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挺吃惊的，也很心疼你……”
如果舒生的家族真的想要保护她的话，肯定会在进入学院之前就仔细地对她进行叮嘱，让她在学院里面的时候，注意控制自己的表现。
可是，舒生却对于学院的那一套潜规则毫不知情，甚至有点憨憨傻傻地一直表现得特别亮眼……
“这一点……其实我可以替我的家族辩解一下……他们之所以不告诉我学院和顶级世家的潜规则，可能是想让我享受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吧……毕竟……就算是我在学院里面低调行事……结果可能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舒生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就算是她在学院里面处处注意，伪装成一个普普通通，毫无天赋的学员，最后应该还是会被看中吧？
暗中观察了顶级世家的那些人这么久，她非常清楚那些顶级世家的子弟的特点……
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看重学识和智慧，因为学院毕业的那些学员的智慧对于他们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一张好看的脸才是他们进行挑选的核心标准……
“舒生说的不错。除非她突然之间毁容了，而且治不好了，否则不管她在学校里面表现得怎么样，都还是会被选中的……因为选择权本身就在那些好色的世家子弟的手中……而如果想要好的谋士的话，他们恐怕也不会在中小型世家里面进行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