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也不是这么机密的事情，只不过在不能讲天地烘炉大阵的情况下，你们即便将这件事说出去了，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的。因为，我到现在依旧很难相信，我这么多年的认知居然是错误的。】
承泽说完这句话，叹了一口特别长的气，仿佛要将自己心中积攒的沉重一口气全都吐出来一样。
【在我的认知里面，功德体系就是大道自然衍化出来的，激励人多行善事的一种法则。善与恶，对与错，因为有了功德体系来鉴定生灵行事的本心，所以有了可以参考的依据。可是今天我们所知道的这个真相，将我以前的认知完全打破了。在知道孽力会毁灭文明，甚至会毁灭位面之后，我就曾经觉察到功德体系的作用。】
因为功德能够抵消孽力，所以为了保护位面的缘故，人要多行善事，以此来保护自己的位面。
当时的承泽就是那样想的。
可是，现在的真相却告诉他，并非如此，功德只不过是用来转移孽力的一种类似于某些位面上的赎罪券一样的东西。
【知道功德的真实作用之后，我其实是有一点失望的。仿佛以前所认知的对错善恶都失去了意义一样。】
承泽皱了皱眉，非常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功德与孽力的真相，其实是具有很大的破坏性的。
听到承泽的话之后，龙二皱了皱眉头。
可能是因为接触功德体系的时间并不长，她并没有凡事是都依靠这个体系的观点来界定所有行为的思维惯性。
【阿泽，其实我觉得原本的善与恶，对与错，依旧是有很大意义的。因为凡是能产生功德的行为，只要人坚持去做了，就能够阻止孽力的产生。比如说彼此相爱，彼此宽恕，以公正的原则来处理纠纷，不凭借自己的意思去报私仇，而是按照所有人公认的原则去处理仇恨……当这些事情在一个文明中被贯彻的时候，一个人的心是没有办法同时选择善与恶的。】
龙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所说的是否完全正确，但是她所见所行的就是如此。
【当一件好事发生的时候，就取代了本身会发生的一件坏事。这就是功德体系存在最大的意义，不是吗？】
在高级文明中，几乎所有的生灵都能够感受到功德的好处，为了获取功德，他们自然会选择少去做造孽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孽力不也就相应地减少了吗？
【如果没有功德体系存在的话，造孽的人只会更多，我们的文明应该还来不及发育到更高的级别，就被孽力吞噬了吧？】
承泽和姜若兰也没有想到龙二会从这个角度来思考问题。的确，如果站在全局来看的话，凭着自己本心去积德行善的生灵越多，做出污秽的事情产生孽力的人就会越少，相对来说，位面所有生灵产生的孽力总量也会相应的减少。
【阿梦，你是对的。如果那个生灵没有创造天地烘炉大阵，将它与万千位面相连，又构建出功德体系的话，现在的万千位面恐怕早就被孽力侵蚀，再也不复存在了。】
承泽点了点头，原本因为认知被颠覆而产生的幻灭感，终于消退了不少，他有点紧绷的情绪也终于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等等，我怎么感觉自己听得有点云里雾里的，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创造了天地烘炉大阵的生灵，什么创造了功德体系的生灵，这跟刚才兰兰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啊？兰兰不是说天地烘炉大阵里面的孽力，是被功德转移过去的吗？怎么就扯到功德体系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看到承泽原本紧绷的状态舒缓了，赤练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也再也忍不住自己按捺已久的疑惑，一口气问了两个问题。
他倒不是不想一次性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完，而是实在是问多了之后，对方不一定回答不出来，但是自己一定是听不明白的。
妖族神马的就是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早就习惯在公司会议室里被所有人智商碾压的赤练，现在已经完全不会因为自己听不懂而害臊了。
不仅不会因为听不懂而害臊，他甚至都不会因为需要别人反反复复，多方面，多角度地给自己解释觉得害臊了。
怎么说呢？不管是什么生灵，经历的少了就会容易大惊小怪，而经历的多了之后，自然就会学会没脸没皮，只要实惠了。
因为总有一次经历能够让ta明白，不要实惠只要面子，早晚有一天面子会兜不住自己错过的实惠。
到了那个时候，没有谁会学不会放下面子，务实保命的。
听到赤练提问，承泽倒是没有觉得有多么意外，甚至小队里面所有的人都没有觉得太过于意外，即便是跟赤练没有什么接触的鲁班二世和巴九灵，也只是觉得眼熟，丝毫不觉得突兀。
大概是因为以前这种事情，基本上每天都会上演吧？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主角是儿子，现在的主角是父亲而已。
习惯就好，子承父业，一脉相传。
【以前我们用功德消除孽力，是因为我们觉得功德和孽力是两种完全相反的东西，就像是阴性能量和阳性能量一样，是可以互相抵消的。但是实际上我们本来不应该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的。】
说到这里，承泽自嘲地笑了笑，这么明显的错误，当初自己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发现呢？
【等量的阴性能量和阳性能量接触之后从来都没有抵消，而是产生了一种阴阳平衡的能量。】
听到承泽的话，紫练忍不住笑了一下。
的确如此，如果阴性能量和阳性能量接触之后就完全抵消了的话，他现在干嘛还要血脉觉醒呢？让自己觉醒之后变成一个修炼也是白修炼的废物吗？
阴性能量和阳性能量会消弭双方的属性，但是能量却是并不会消失的。
【所以，如果功德和孽力的关系就像是阴阳两种能量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体量相同的功德和孽力接触之后，会产生另一种东西吗？可是我们都知道，两者接触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们就很清楚了，是我们所使用的功德将孽力转移到了天地烘炉大阵里，所以才会造成了一种孽力消失了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