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这里?”
乔良表情呆滞,重复了一遍,陆与嗯了一声,叉了块蛋糕放入口中,表情无比的自然。
“……你有病啊。”
乔良无语地瞪他:“你伤的是手又不是腿,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住我这里干什么?”
蛋糕并不甜腻,挺好吃的,陆与又叉了一块,看着她说:“都快12点了,太晚了,我手伤了不能开车。”
“我帮你叫出租不就行了。”
乔良拿起手机,陆与夺走了手机,“这个点打车的危险系数太高,你没有看新闻吗?最近出了几起黑车事件,等明天吧。”
也是,他这么有钱,像一只待宰的小肥羊,乔良想了想,又问他要手机:“找你朋友来接你吧。”
陆与动作一顿,敛下眉眼,声音黯了:“没朋友,如果算,真心的就你一个。”
“……你别这样。”
乔良放下手机,看他这样,她也挺不好受的,他今天挺受打击的吧,她都瞧出来了,一直板着脸找她的麻烦,是心里气不顺吧,石律那几个人太寒他的心了。
“怎么办啊?”
乔良接过叉子叉了块蛋糕塞到嘴里,她心里愁,完全忽略了这是他用过的,她讲:“你也不能住我这里啊。”
“为什么不能?”
陆与皱了下眉毛,乔良翻了个白眼:“大爷,我们俩什么关系?普通异性朋友,懂什么意思吗?普通的,异性朋友,你说你住我这里合适吗?我名声不要了?我一清白的黄花闺女,我将来还要谈恋爱交男朋友,他会误会的。”
陆与轻轻扬眉:“这个不用担心,他不会误会的。”
“你怎么会知道他不会误会?反正不行啊,你不能住我这里,赶紧找你的狐朋狗友来接你。”乔良态度坚决,这是原则,她绝不会松口!
……
乔良一脸生无可恋地铺被子,蓝白条纹的被子,秀气的很。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松口,因为,心太软!
送他到家门口,外面下大雪了,鹅毛大雪,他站在门口中看她,黑漆漆的眼眸子里也像落了雪,好像被遗弃了一样。
她当时就,就心软了。
就成这样了。
铺好了被子,乔良拍了拍枕头,她不看他,她别扭,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老干后悔的事,她讲:“你手不能沾水,你要是想洗澡就放热水泡个澡吧。”
“嗯,晚安。”
“……晚安。”
走出门,乔良把门关上,陆与打量四周,门突然唰地被推开,某人红着脸,小公鸡一样冲他吼:“我跟你讲!我不是随便的人!我就是心太软,你要记着,不要看轻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怦的,不等他回答,门就甩上了!
陆与喷笑,他当然知道……
回到房里,乔良草草地冲了个澡,她趴到床上,紧张不安,她反复确认门有没有反锁,以防他对她不轨,可是她心里头,好像也不是害怕。
乔良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胡思乱想了5分钟,她就半趴着,睡得脸像被挤扁的小笼包子……
半夜,一阵门铃声响起,陆与睁开眼睛,他拿起手表看一眼,凌晨2点多,这个时间谁会来?
门口有监控,陆与手插进大衣口袋,他盯着监控里的人看,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眼神凌厉。
“怎么是你?”
韩洋倚在车上,看到陆与走出来,他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身。
陆与笑一笑:“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韩洋朝门里看,他都怀疑自己眼花了,他问:“你住在这里?”
陆与点点头,他今晚确实住在这里没错。
“乔良呢?”
“她在睡觉,她昨晚上因为我很累,睡的,很晚。”
陆与微微笑,淡淡地看韩洋,韩洋穿的很单薄,头发半长凌乱,下巴埋着胡渣子,脸瘦削,人很憔悴,看样子又感情失意了,他想。
都是男人,韩洋听了这话一下就想深了,脸色不怎么好看。
陆与掏出手表迎着光看一眼,惊讶地说:“都已经2:40了,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急事吗?你跟我说也一样。”
“……也没什么事,就是找她聊聊天。”韩洋嘴里含糊地说,陆与在这里他的处境就变得很尴尬,毕竟人家是正牌男友,都同居了。
陆与点点头:“这么晚了,那丫头贪睡,估计叫都叫不醒,叫醒了也得发脾气,她特别烦人吵她睡觉,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跟她说和跟我说是一样的,是因为云琪的事吗?”
韩洋一听这话脸就变了,乔良把他和云琪的事说给陆与听了!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路过这里,顺便找她聊聊天。”韩洋板着脸说,心里一下就火了,他直起腰讲:“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韩洋。”
韩洋拉开车门,陆与喊住了他,他回过头,陆与满含歉意地对他说:“不好意思了,能不能,请你不要在这里抽烟?良良特别讨厌烟味,我从来不在她面前抽烟,怕有害她的健康。”
“……对不起。”
韩洋脸上火烧火燎的,急忙上了车一踩油门走了。
陆与转身进屋,脸上的笑顿时没了,眼神变得清冷。
一早,乔良伸着懒腰下楼,她在楼梯口就闻到香味了,煎蛋,好像还有火腿,还有?反正好香好香!
“什么味啊!”
她跑下楼钻进了厨房,陆与刚关了火,正把金黄的蛋炒饭盛到白瓷碎花的小碗里,乔良趴过去使劲吸鼻子闻。
“正好可以吃饭了。”
陆与笑着说,乔良觉着他围着围裙,一手拿锅铲的样子帅的一塌糊涂!她眼巴巴地盯着炒饭,肚子咕噜叫,“果然好人好报,昨晚收留你是对的,我做梦都想娶一位田螺姑娘当老婆,这样就能做上饭来张口的堕落生活了。”
“你还有这么伟大的志向?”
陆与惊讶地看她,他端着炒饭往餐厅走,扬眉讲:“没有田螺姑娘让你娶,只有一位现成的田螺老公让你嫁。”
看在炒饭的份上,乔良就让他占点口头便宜,不跟他计较了。
早餐相当的丰盛,煎蛋,炒饭,一笼小笼包子,还有牛肉火腿生菜卷,多贤惠的男人呐,将来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幸运女孩。
乔良一面吃了面在心里叹气,她喝一口粥问:“你一会儿要走吗?我找代驾送你回去吧。”
陆与摇头:“我上午没事,下午约了一个朋友打球,我打过电话改了,下午约在你这钓鱼,你吃完要去超市?”
乔良摇摇头,拿纸擦了下嘴角嘿嘿笑:“我今天不去超市,我要去巡视我的商业帝国?”
陆与抿嘴笑:“去菜地?那我跟你一起吧,正好我没事。”
乔良点头:“行啊,带你看看,正好我摘点菜给你,晚上你带回去,天冷了,这是最后一波向阳菜了,很快就都是大棚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饭,乔良要开车过去,陆与看到她的小车库里摆着一辆大的电动车,他来了兴趣,牵了车子讲:“骑这个吧,这个方便,我带你。”
“……还是开车吧,我还没活够呢”
陆与白她一眼,乔良只得去关上车门,她讲:“我带你吧,你都没骑过这个。”
出了门,陆与坐在车后头,一双大长腿曲着,很有点局促,他一双手圈在乔良的腰上。
乔良把不住车头,车子在路上左扭右拐,她急忙刹车,红着脸回头:“那个,我怕痒,我不习惯被人这样搂腰,你手扶后面。”
“……扶后面像孕妇,算了,我带你。”
她是真不习惯带人,陆与看出来了,她一个人骑车很轻巧,带个人车子就不稳乱晃,陆与换骑到车上。
乔良坐在车后面,心里头不安:“你买意外保险了吗?我没买啊,我遗嘱都没立呢。”
陆与收了脚,稳稳地骑着车子往前:“你不是负债了,还立什么遗嘱,浪费纸。”
“我去,你怎么这么不可爱,信不信我跟你同归于尽,反正亏的是你!”
乔良朝天翻个大白眼,陆与骑顺了,突然加速,乔良急忙抱住他的腰,她吓得叫:“你慢点慢点儿,你别骑那么快啊。”她不是矫情,她怕快车,她以前摔伤过心理有阴影,所以她从来不坐摩托车。
陆与立刻减速,他感觉到她趴在他背上,整个人松了口气。
“乔良!”
路过的一辆车停下来,一个人走下车。
乔良扭过头,陆与刹了车,他回过头看。
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直长发,穿的很时尚,化妆淡妆,细眼,长脸,长得还算漂亮,只是眼神不太友好。
乔良的脸也冷了,她下了车看着女人说:“是你啊。”
高青青冷淡地问:“传票收到了吗?”
乔良点头:“收到了。”
又从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穿的很精致,那是高青青的男友胡立,高青青环着腰,态度倨傲,跟乔良讲:“乔良,我出当年双倍的钱,买回我的房子跟地。”
“你出10倍我也不卖。”
乔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要是实在闲,那你就天天找律师告吧,反正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再告法院也那么判,这房子这地,是我乔良按合法手续,从你手里买回来的。”
乔良坐上车,催促陆与:“走吧。”
“乔良!”
高青青咬牙,她冲乔良喊:“当初要不是我低价把房子跟地卖给你,你能有现在的风光?做人别忘恩负义,别太贪心了!小心遭报应。”
乔良不理她,高青青又喊陆与:“这位是你男朋友吧,这位先生我提醒你,你女朋友就是个骗子!”
乔良猛地回头,眼神冰冷!
高青青昂着下巴,挽着男友上了车离开。
乔良抿紧嘴唇,脸阴沉,陆与握住她的手,晃了一下问:“她说的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骗子!”
乔良甩开他的手,她先别开头生闷气,一会儿又抬头,红着眼睛瞧他:“你信了是不是?”
她嘴一撇,又倔强的别开头,生气地讲:“没怎么回事,行了,你自己骑车回去吧。”
“良良……”
陆与上前握住她的双手,无奈地说:“我是关心你,问问什么情况,怎么就嘴撇着了?”
“我没有骗她!”
乔良声音都哑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在他面前就特别容易情绪化,她别开头讲:“她当年要跟男朋友出国,她没有钱,她就把老家,就是这里的房子跟地卖给我了,当时这里很穷,都说这里不拆了,我花了60万买了房子跟地,结果这边突然就变成重点开发区,要通地铁,然后就拆迁了。”
“当时拆迁的时候,她跟他男朋友就来闹过,要原价把房子跟地买回去,怎么可能啊?我凭什么啊?她还告我,说我诈骗,年年都告。”
乔良嘴撇的老高,心里特别的委屈,“我是得了一大笔拆迁款啊,我又把地盖成了超市,钱都投进去了,她要60万把我现在投的全买回去,凭什么啊?”
她眼通红,泪珠子都要掉下来,陆与上前一步握着她的肩将她按到怀里,轻声问:“当时,是5年前吧?你第一次来A市,你哪来那么多的钱?”
乔良吸了下鼻子,忍不住委屈,声音都哽咽了:“当时我出了场车祸,别人赔的,我没去住院,用那个钱买的房……”
当时她是拼了,一身伤硬挺着,拿那些钱跟高青青买了房跟地,后来回想起来都像做梦一样。
陆与手掌一下收紧,果然是这样,他从前查过她就猜到是这样。傻子,这是拿命在拼,多亏她命大,他搂紧她轻声说:“这件事以后交给我处理,公司有法律顾问,正好让他们帮忙处理一下就行,你就别问了,嗯?”
乔良想了想,点点头,这样,也不是很麻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