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师知道文森的身份，悔不当初的自我安慰到，只要他不死，自己就不会有事，先不说封云霆会不会为了一个助理大动干戈，单说陈盼就不会想把事情闹大，他今晚是既倒霉，又幸运。
这边正想着，手机铃声在一片黑暗中响了起来，他一个激灵，险些撞在水龙头上，灯抹黑把它捡起来，整个人都是一颤。
大半夜的，秦霜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是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还是……
程律师怕归怕，却没胆子不接，迅速调整好状态，语气如常的说开场白：“抱歉，秦女士，我刚刚睡着了，没能立刻接起来。”
“你现在在哪儿？”秦霜声音冷酷，说是在质问都不为过。
程律师登时怔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秦霜见他不答，补充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程律师听到秦霜压迫性的声音，不敢再拖泥带水，承认道：“我现在在自己家，但刚刚……”
秦霜冷笑一声，截过他的话头：“你刚刚去了日盛集团和江氏共同开发的楼盘。”
接下来，她不需要再问了，因为程律师已经一鼓作气的都承认了，就连自己是受薛小雪所托也没隐瞒，他很懂法，知道这件事不是凭他自己的能力能掩埋过去的，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求您帮帮我！”
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紧急，否则他也不至于知法犯法，干出伤人的事来，现在真是越想越崩溃，越想越后悔，怎么就为了一笔钱铤而走险了呢？
“放心，我是不会放着你不管的。”秦霜又笑了一下，这一回不像是有什么恶意。
程律师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奈何事已至此，他没有别的路可走，只好是按照她说的往下办，首先联系薛总，把这事和盘托出了。
薛总原本睡得迷迷糊糊，接到程律师的电话时，起初很是不以为然，直到听清楚他的话。
“你说什么？我女儿雇佣你去杀陈盼，结果中途出了意外，反倒是把封氏的特别助理砸成了重伤？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薛总感到难以置信，他明明已经把薛小雪盯得够严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
程律师开弓没有回头箭：“您要是不信的话，我这就把证据发过去。”
薛总已经不信任程律师的人品，他决定赌一把，但很快，程律师就把自己从薛小雪的账号上转钱的证据发给了他。
只要有这个证据在，薛小雪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薛总睡意全无，主动把电话拨了回去，“我了解我女儿，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很显然，他对此没什么信心，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
程律师其实也是在赌，听到他的语气后立刻意识到自己赌赢了，底气瞬间变得充足起来，压低声音胁迫道：“她干不干得出来，你心里最清楚，难道你忘了在之前发布会上发生的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