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人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起初还有成为焦点的愉悦感，但随着周遭鄙夷的神情越来越多，就算脸皮再厚，也还是忍不住想跑了。
程律师比她更想跑，奈何他的顾虑实在太多，只能是坐立不安的留在原位上丢人。
如果秦霜下一次还让他跟李伊人合作，那他宁可豁出去把自己提前弄成伤患，也绝不要来受这个罪。
老板很快就被朱经理叫来了，他知道这人的背景，生怕刁钻的顾客会把她身上背着的事翻出来，心里烦的不得了，面上倒是还能笑容可掬的跟李伊人道歉：“对不起，我是这里的老板，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吧。”
“我能有什么要求？你们把我的衣服赔了也就行了。”李伊人见时繁星和陈盼看归看，但谁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只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恨恨的提了个要求就坐了回去。
看热闹的顾客瞧见她一开始的架势，本以为她非大闹一场不可，见她虎头蛇尾的收了声，无论是义愤填膺准备要帮忙的，还是跃跃欲试想看热闹的，全都流露出“没意思”的表情回了头。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陈盼和时繁星她们这一桌子上的人，孩子们是最先回过头的，他们三个对李伊人印象不好，见她张牙舞爪，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只觉得他们无聊。
陈盼确定了程律师的身份，认为再看下去也没意思，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静观其变，反观江帜舟一直跟着她的节奏走，倒是表现的气定神闲，已经把那盏单独备给他的牛肉汤喝掉大半了。
封云霆记忆力极好，凡是认真看过的资料就绝不会遗忘，至少也能复述个八九不离十，这会儿说起程律师的事，就跟讲故事似的。
“他也算是正经法律学院毕业的，从实习开始就是江氏集团的员工，只不过前几年一直在分公司，从职位到资历都平平无奇，直到江董事长丧子后，才被提到了总公司，自此之后就一飞冲天了。”
陈盼现在也是一家大集团的领导了，单是听着封云霆的讲述，就已经脑补出了经过，她抓着重点追问：“那个把他提到总公司的人该不会就是秦霜吧？”
封云霆面对这个本不该有第二种答案的问题却是摇了头，跟江帜舟异口同声道：“是江董事长，江城海。”
封云霆身为外人，对这位一手将江氏从危机中解救出来，并且成为本市巨头之一的商业巨擘还算客气，但江帜舟却并不介意直呼他的大名，是对他不爱也不恨，直接当成陌生人来看待了。
陈盼早就了解了他的过去，见他还是不能完全放下过去的事，倒是看得比他本人还开，见怪不怪的用一个问句缓解了眼下的氛围：“那他这算是叛徒吧？”
她之前只知道程律师办事没原则，是个助纣为虐的讼棍，这会儿听到他的上位史，越发觉得这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了，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我现在倒是觉得李伊人真能看上他了。”
在陈盼看来，李伊人见钱眼开的程度跟程律师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同性相吸的话倒是也不例外。
经过陈盼的插科打诨，江帜舟的情绪缓解了许多，他曾经以为自己真能放下过去的事，直到再一次的从旁人口中听到江城海的名字，这才清楚的意识到，原来他做不到。
大堂里的客人们渐渐散去，程律师更是在老板跟李伊人交涉结束后就消失不见了。
老板为了能够息事宁人，答应李伊人要求的速度是特别的快，不仅赔了她衣服，就连餐费和房费也打了折，甚至还免费送了她一顿晚饭，态度好得就差把自己一起下锅炖了给她加餐了。
“这还差不多，那我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们一次吧。”李伊人很享受被人捧着的滋味，见老板也给不出更好的答复了，见好就收的坐下继续用餐。
江承平下楼观望了好几次，每次下来都刚好瞧见陈盼和时繁星在交谈，让他只能悻悻而归，但他并不打算就这么罢休。
封家人是他惹不起也不敢再招惹的人，但他们和陈盼总有分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