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缩了缩，却见自家王爷沉着脸一眼睨过来。
景行讪讪。
看他也没用啊，这题可是王妃出的，谁敢抢答啊！
“王爷~”
久不见顾怀楚应声，秦潇月私以为他是舍不得让自己死，心中暗暗一喜。
她就说嘛！
王爷还要纳她做妾呢，怎么可能放任这贱人胡作为非。
得意般翘了翘唇角，却是才准备起身又听头顶淡漠的嗓音响起。
“服吧，你一心寻死，本王自然不能拦着。”
秦潇月身子一顿，唇角笑意狠狠僵住。
“什，什么……”
王爷竟当真让她服毒？！
这……这！
她脸色一阵发绿，那厢沈晚卿亦是暗暗扬眉。
真让她服？
顾菜鸡舍得？
“王爷当真要让月儿服吗……”
秦潇月死死抓着药瓶看过去，却见顾怀楚眉眼如山，不为所动。
当即面如死灰。
“好，那月儿服便是。”
她一下拔开瓶塞，作势便要往口中倒，仰头的时候两行清泪滑落，还做出番决绝之态。
而顾怀楚一双墨眸专注落在沈晚卿身上，神色寡淡，并非松动半分。
春桃和景行皆是暗中将这番情形收入眼底，默默咂舌。
王爷这求生欲……还挺强的哈。
眼见着这瓶口都递到唇边了，顾怀楚却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秦潇月脸色一阵惨白，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厢。
沈晚卿双手环臂，暗戳戳同顾怀楚僵持了半晌，对上这人眼中那般莫测的意味，突然就觉得没劲。
扫了眼地上吓得快哭出来的秦潇月，唇角浅淡一勾。
“秦姑娘，本王妃方才说着玩呢，这瓶中不过是普通的药液罢了，并非是什么毒药。”
原就是想治治这死女人的矫情劲罢了，谁知顾菜鸡反应平平，没趣儿。
不是毒药？！
秦潇月心中猛地一松，旋即身子像是卸了力一般，骤然瘫坐在地。
还……还好不是毒药！
吓死她了！
才喘了口气，身后却传来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顾怀楚单手支颐，薄唇轻掀，“王妃果真是孩童心绪，顽皮得紧。”
对上这人墨眸中闪烁的笑意，沈晚卿莫名有些恼火，撇了撇嘴，抬脚便往外去。
外间的珠帘攒动几瞬后悄然停下，眼见那抹娇俏身影闪进了西厢房，顾怀楚收回视线。
转眸又瞥见地上的秦潇月，神色敛去几分。
“受了伤便好生将养，景行，送秦姑娘回去。”
景行：“……”
她明明自己有腿啊，还用送？
碍于自家王爷的眼神压制，只得瘪了瘪唇，不情不愿上前。
“秦姑娘，请回吧。”
胳膊被一把薅起，秦潇月疼得一阵龇牙咧嘴，不等出声责怪已经被半拖半拽着往前去，又不死心地扭头对着顾怀楚哭喊。
“王爷，您可一定要严惩那作恶之人替月儿报仇啊……”
话未说完便被景行一把拽出了门，根本不给机会。
房内，顾怀楚眼色微动，薄唇翘出抹弧度。
这“作恶”之人，确实不能轻易放过。
……
西厢房。
春桃瞧了眼自家小姐平淡无波的脸色，慢腾腾凑上前。
“小姐，那瓶子里装的当真不是毒药？”
她怎么觉得怪危险的呢？
沈晚卿扬眉，“鹤顶红价值连城，岂能浪费在她身上。”
那不过是些药液，她现从空间里装的，最多最多也就有点难喝罢了。
春桃闻言当即赞许地点点头。
“小姐说的对！”
那么贵的毒药可不能浪费在那女人身上！
转念又想到方才那般情形，抿了抿唇，小声，“不过小姐，方才王爷那可是一直向着您的呀，都让那女人服毒了。”
说罢又觉确实没什么问题，默默掏出自己小本本记下一笔。
朝历八月十九，晴，王爷今日男德修习——合格。
而对侧，沈晚卿对这话表示一万个不赞同。
向着她？
瞧顾菜鸡方才那般稳操胜券的样子，分明是早就料到她不会真给秦潇月毒药了，还装出副偏袒的做派……
呸！老谋深算！
才恨得咬了咬牙，门口一阵微响，老谋深算顾怀楚负手进来。
默默“记账”的春桃微微一怔，还不等开口便见自家小姐抬眼扫过去，不冷不热掀唇。
“王爷又来做什么？”
怎么。
方才没毒死秦潇月，这会儿跟她算账来了？
敏锐捕捉到她话中不甚明显的尖锐之意，顾怀楚眉心几不可见一蹙，又抬眼看向一侧的春桃。
成功接收到信号的春桃心中一紧，当即欠了欠身子。
“奴婢去厨房瞧瞧午膳。”
她说罢便快步冲出去，留下皱着眉头的沈晚卿一脸怀疑。
她们不是才刚吃了早饭吗，咋了，没吃饱？
思量间，顾怀楚已经两步上前。
面前倏地落下大片阴翳，沈晚卿神色一凛，赶在这人探手过来前飞快闪开。
手中落空，顾怀楚微微一滞，对上小女人这般冷悄的侧颜，无奈掀唇。
“本王无事便不能来看看王妃了么？”
沈晚卿不为所动。
“看可以，别动手动脚。”
见她姿态防备，端是铁了心不给碰，顾怀楚微不可察叹口气。
“怎么，是本王方才表现的不够好，惹王妃生气了？”
这人长睫半垂，眼色还有些无辜。
沈晚卿美眸一眯，脑中闪过四个大字——明知故问。
“王爷怎么想的，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再跟她装！
顾怀楚面不改色，“本王所言便是所想，并未有何隐瞒。”
“？”
来劲了是吧。
沈晚卿冷嗤，“是么？若我当真要毒死秦潇月，王爷也不拦着？”
话落，却见顾怀楚薄唇一翘，似笑非笑颔首。
“自然。”
“王妃要谁死，本王便让谁死，绝不阻挠，绝无二话。”
他语气浅淡得近乎漫不经心，偏凤目中墨意又漆沉浓重。
沈晚卿呼吸一滞，有一瞬竟真觉得他会说到做到。
微微怔了下，慌乱别开眼。
“杀人偿命，臣妾并非不识律法的三岁孩童，王爷这档子甜言蜜语还是省省吧。”
话音未落，身前却又传出声闷笑，旋即腰间一紧，身子猝不及防被拉进个冷香的怀抱。
顾怀楚暗含笑意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被王妃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