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军被胡铭晨说服之后,真的听从他的建议,没有主动去找江大河,等过了两天,江大河又来主动找他。
“大爹,四万块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胡建军不能将胡铭晨的分析直接告诉江大河,就只有找这么一个借口。
“建军,你是不是觉得让你拿那么多钱太多,你亏了啊?”江大河显然有点不太相信胡建军的话。
“大爹,瞧你说的,怎么会呢,我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你吗?没有的事,是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看我这边现在的生意,那是冷冷清清,一天就收个百十来块钱,要是到年底,四万块也许还差不多,现在是真的没有。”胡建军用语气掩饰自己的内心道。
“那你能拿的出多少?”江大河问道。
“一万多两万,大爹,要不,你就等到年底,到了年底,我凑到钱了,咱们再来商量这个,你看如何?”这两天胡建军一直就在想怎么应对江大河的上门,所以有些话说起来还是比较顺畅。
“年底......年底就怕政府决定了要改造菜市场的话,不给修啊,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怕夜长梦多。”江大河为难道。
“那这就没办法了,我真没那么多钱。”胡建军摊摊手,为难道。
“要不......我们就只修一层,只修门面房就可以,等有钱了,再来修第二层,好不好?有了门面,我们两家就可以挨着做生意,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江大河稍作沉吟,提出了一个让胡建军难以抉择和避让的建议来。
“啊......这个......我还没想过只修门面不修上面房子的情况呢,到时候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得每天返回黄泥村。”胡建军实在没辙了,只能胡乱找借口。
“呵呵,你现在不是每天都返回黄泥村的嘛,也没有什么问题啊。再说了,上面的房子又不是说不修,延后一点点而已嘛,等有了钱,就马上建起来,到时候你家就可以住在街上了啊。建军,住在街上还是要比黄泥村方便的多,也干净得多,咱们只要一合作,两家都在街上有房子了,到时候你可能就是黄泥村第一个在街上置办房产的人了呢,多有面子啊。”江大河不亏是比胡建军老道的人,不但帮着分析实际情况,还利用面子来诱惑他。
要不是有胡铭晨之前的预防针,胡建军就真可能现在就爽快答应下来。
胡建军和江玉彩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穷归穷,还真的很在乎面子。要是能够作为村里面第一个在街上有门面房的人,胡建军那是什么条件都好说,不为别的,就为回到黄泥村会让周围的人目光艳羡。
但是有了胡铭晨的预防针,胡建军就变得理性了,那种有了面子,但是丢了里子的事情,还是得忍住,不能做。
“......大爹,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是让我和玉彩商量一下吧,毕竟在街上修房子,不和她讲一下,说不过去。”阻挡不了,胡建军干脆就采取拖字诀。
“你前两天没和她说吗?”江大河感到意外。
“嗯,没有呢,忘了,还没告诉他。”被逼到没有回旋的地方,胡建军只有将错就错。
实际上这么大的事情,胡建军怎么可能会不和江玉彩说,不但说了,他们之间还讨论了两天。
最终在胡铭晨和胡建军的通力合作下,江玉彩还是被说服了,在这件事上不表任何意见。
江玉彩能被说服,还是和她与江大河家来往不算过密有关。江大河与江大山虽说是亲兄弟,可是一直生活在谢家寨,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实上还是有点点疏离的。尤其是在前些年江大河教书的时候,那会儿的江大河有点点看不起种地的江大山一家子,就算是去了江大山家,说话的语气也常常会显得拿大,瞧不上大老粗的江大山。
这无形中影响了江玉彩,她要和江大河合作建房子,也有点是争一口气的意思。起码让江大河觉得,他也有求人的时候,以后不要再摆出那一副看不起人的姿态。
“老妈,要想让人看得起,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得过得更好,更有本事,更有实力,而不是去做哪些无意义的事情。我们家现在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不会有多少人敢看不起我们家了,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们与谁合作了吗?不是,只因为我们家能挣钱了,手边宽裕了而已。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我们家和大外公家合作建房就会让他老人家另眼相看了吗?就会让那边的大舅二舅竖大拇指了吗?不会的,也许他们还会觉得我们家占了便宜,因为地基是人家买的,到时候房子修好了,分哪一个门面也是他们说了算。还有,要是两家挨在一起做生意,你们觉得你们做得过大外公一家吗?要是他家生意好,你们生意差,你们还有面子?怕到时候就想把门面再卖给他家了呢......”这是胡铭晨在说服江玉彩的时候所说的话。
“你啊你,真的是年轻了,做事情怎么能这么拖拉呢......话说回来,你是一家之主,你们家的大事还应该是你那决定吧,你要是觉得可以,告诉给江玉彩,她会说不可以吗?难道他还会觉得我这个当大伯的不值得合伙吗?”江大河先是以长辈的姿态数落了胡建军两句,紧接着,脑子一转,就给他使上了激将法。
胡建军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讲自己大事不能做主,不能讲自己不是一家之主啊。难道他还能说这个事要与儿子胡铭晨商议吗?不可能的嘛。
“我当然是能做主的,这没问题,只是......”想了半响,胡建军也实在想不出个说得过去的搪塞理由来,于是乎,他干脆就生硬的将这个问题绕开去:“大爹,你不是在牛马市场这边还有一个地基吗?你怎么不想到把这个地基卖了来修那边的房子呢,那样的话,全部门面房子都是你的了嘛,省了许多麻烦哦。”
“我也想卖的啊,可是牛马市场这边,买进来容易,卖出去难,否则这边还比那边大呢。这边脏兮兮的,臭烘烘的,哪个会买,也只有我当初贪便宜才买,现在要卖出去,谈何容易哦。”江大河被胡建军的一个突兀提议就给转移了注意力。
一想起在牛马市场这边买下的地基,江大河就自责和懊悔。当初只想到这个地方也在街边上,赶场的时候,卖猪卖牛的人也不少,就没有怎么想到以后的展。
当时江大河还有一个以为,就是觉得乡里面会把牛马市场给迁到别的地方去,当时乡里面是有这个传言的。可是几年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赶场天,那个地方就冷清不行,臭味太大。
“大爹,那你那个地基打算要多少钱才卖?”一听江大河对牛马市场的地基很不以为然,有相当想出手的意思,他就心中暗地高兴,急忙问道。
“当初我花了一万一千八百块买下来的,要是有人要买的话,只要不比这个价格低,我就会考虑......咦,建军,你是不是听说有人感兴趣啊?”江大河的脑子还是很灵活的,马上就察觉到异样。
“嗯,啊,呵呵呵,我也没听谁说有兴趣,我只是觉得吧......我现在本钱小,就像你说的,能够在街上有个房子挺不错,所以......我想,要是可以的话,你那个地基可以买给我。”胡建军打着哈哈结结巴巴说道。
“你想买?你买来干什么?难道那边有什么动静了?”江大河的警觉性一下子就提高起来。
“其他的我哪知道啊,我只是想......可以的话就先买下来放着,等有钱就修个小平房来住。不管怎么说,那总是在街上,总是有电可以用嘛。我们在村里面,喂猪喂鸡喂狗,臭不臭根本不怕,回到村里就要点煤油灯,在街上,起码用上电灯就比那边好很多。”胡建军胡诌道。
“哦,原来这样......也是,有电用真的比点煤油灯好太多。”江大河的警觉性并没有维持多久,几分钟就释然得差不多。
归根结底,江大河还是不相信胡建军的见识和本事,他不相信胡建军能看到的展他会看不到。
于是很快就将胡建军划到那种小农意识的范围,他们这种人,只要能住到街上来,就算是茅草房,可能也会觉得比黄泥村好。
“那你打断出多少钱呢?”江大河接着问道。
“大爹,我也不能让你吃亏,你买成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你看如何?”能够压价的时候,胡建军还是不糊涂的。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胡建军与江大河的关系还远不如亲兄弟呢。
“建军,你要是真有心买的话,添一点嘛,我那个价是几年前了,那些钱要是存银行,总有点利息,如果还是那个价的话,就等于我亏了哦。”胡建军明算账,江大河更是会算账。
“那就......一万三吧。”
“一万五,你要的话就一万五,你拿一万五,我马上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