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摆摆手走了,笑嘻嘻的,一步三回头。
江桥简直想踢她一脚。
陈书竞看着他笑,挤兑道:“我们桥,别的不行,吃醋第一名啊。可以。”
江桥委屈,“我哪里不行……”
“行,都行。”
“亲亲。”
俩人抱在一起,温存了会儿。陈书竞问他:你想去哪,看表演,电影,酒吧,还是睡觉?
江桥心不在焉,还想着刚才的事,轻声问:“老公,你之前说要open,不会当着我的面吧?”
陈书竞回答:“别傻了。”
这话实在敷衍,江桥沉默半秒,鼓起勇气,手心冒出汗来。第三次问:“我们能不能不OR?”
“看你表现。”陈书竞没当回事地逗他,“好了走吧,站这儿干嘛,守财童子啊?”
“……”江桥突然很难过。
他忍不住生起气来,咬着牙想:又是这样!没有承诺。有人说男人没有爱情,只有最初的荷尔蒙,和后期的责任心。
这点江桥弄不清,但他禁不住想到:茜茜是不算什么,可万一再碰见别的,这么个OR的名头摆着,陈书竞还有可能属于他吗?
再这么OR下去,俩人会走向哪里啊,像翟明克和梁巧那样?只怕还比不上……
江桥一旦想到未来,就觉得泰山压顶。陈书竞要他证明爱情,这他妈怎么证明?
他像只被欺负久了的兔子,想要露出尖牙,却咬不下去。只能爱恨交加地想:妈的,坏死了,狗东西。
说什么海誓山盟,天崩地裂,生死相依。听着是很牛逼,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奇迹?生活又不是偶像剧,总有天降的巧合。
正相反,人生是场赌局。
在赌局里,你的选择决定了胜负,但胜负掌握在上帝手里。不到濒临绝境,谁知道是对是错?只能去做。
为了你渴望的。
江桥颤抖着说:“亲爱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其实我也想给你啊,说真的。
无非就是那些浪漫情节,巧遇,危机,戏剧性。就像当年在英国,就像是浪漫电影,音乐剧。
共度生死的时机,恰到好处的节点,不离不弃。可那种时机可能不会再有了,百年难遇。
那我们总不能坐着等吧!陈书竞。
可不等,还能怎么样?
那种时机……江桥的手指抖了一下,像是千伏过电,灵光乍现。他想到什么,疯狂地想:
我疯了,我居然想创造一个机会!一个时机,就像当年在英国那样,那次假药,多大的威力。
哪怕是场戏,只要能让陈书竞……
我真是疯了。真要命!
那天晚上,江桥辗转反侧,被一种莫名的冲动裹挟,夜不能寐。在半夜里爬起来,坐进冰凉的浴缸里,全身僵硬。
他打开手机,发了一条微信:
潘文,对不起,你偷钱,我录了音。你连大麻都能搞到,应该人脉挺广,要不帮我演一场戏吧,免得我告诉林骁他们,可不可以?
他刚发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觉得荒唐极了,手又开始发抖。就像白天在贵宾厅。
他知道自己很傻逼。
但如果和错过比起来,犯傻又算什么?
连江桥自己都想不到,虽然逃离了赌局,但本质上,江桥还是个赌徒。在这博彩之地,别人赌钱,他赌爱情。
别人为了钱,他是为了人。
都怪那个谁,该死的。
陈书竞。
第92章人生如戏
江桥发完微信,整个人紧绷着,等待回音。谁知道没等来消息,倒是灯亮了,吓他一跳。
陈书竞起夜上卫生间,眯着眼,像只困倦的猫咪,被白炽灯照清漂亮的身形。
正要解裤子,余光瞥见人影,整个一激灵,骂道:“搞什么,浴室幽灵?不冷啊你。”
江桥慌乱,忙从浴缸里爬出来,差点摔跤。被顺手扶了一下,抄进怀里,“发什么神经。”
江桥搂住脖子,“老公……”
“整天老公老公,”陈书竞半睡半醒,很没好气,“学过Keller营销学啊,多次强调就会产生认同?够洗脑的。真当老子是你老公。”
江桥哼了一声,“老公!”
“滚去睡觉。”
“哦。”
陈书竞解决完了,开水洗手,见江桥倚着门框,还在安静地等他,不知道想什么。顿时软了心,把人打横抱起,扔在床上卷着。
江桥问:“我们在澳门待多久?”
“想走随时走。”陈书竞合着眼,用手背揉着他的脸,“本来就是为了散心。”
“你现在开心点了吗?”
“嗯。”
“真的吗?”
“毕竟有你。”
“……”
江桥的胸口一麻,软趴趴的。突然想到:算了吧,别搞事情。就算没有明天,现在这样,也是好的。
他悄悄点开手机,想撤回微信,却看见潘文的回复:至少三百万,详谈。
约他第二天见面。
江桥心情纠结,早晨醒来,就见陈书竞坐在客厅,靠在沙发上,眉头紧皱,正打电话。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的怒气,不高兴道:“爸,陈今潇她那么整我,您只知道让我算了,凭什么?”
陈文峰淡淡地说:“凭我是你爹,凭你俩是亲姐弟。不然你去把她告了,那才是真笑柄。”
“那你们不骂她,总得惩罚下吧?”
“怎么罚,你姐现在自己赚钱。说句难听的,她整你也自己花钱,你过不去,你也学她。”
陈书竞睁大眼,“我一男的,我去买热搜黑她?这也太他妈娘了。她混账是一回事,我没法儿这么搞。”
“那不就对了。”陈文峰严肃道,“一家人,不要斤斤计较。老在外面瞎混,赶紧回来,一起聊聊。”
陈书竞:“你们回家了?”
陈文峰:“嗯。你妈还没。”
“为什么?”
“大人的事,哪有为什么。”
陈书竞一下就很心烦,冷声道:“爸,我都二十多了,也不是小孩儿。你俩要真没感情,直说,在我面前装什么。”
陈文峰怔了半秒,十分不虞道:“什么,你吃错药了?”
“您自己知道。”
“别瞎扯,早点回来。”
陈书竞轻哼,“怎么了,陈今潇自己赚的钱,拿来黑我就行,我自己也赚了钱,拿来找乐子不行?”
陈文峰冷哼一声:“德性。”
陈书竞:“我只是……”
嘟嘟嘟。
我去!
听筒里传来忙音,挂了。这给他气得不行,转眼见江桥凑过来,恼了,“又偷听。”
“我没偷听。”江桥咳嗽一声,坐到他腿上,解释道,“我明着的,是你没看见我。”
“?怪我后脑勺没长眼睛。”
“老公,别生气。”
陈书竞就沉默了,咬了根烟。江桥帮他点上,眼看着他的脸色缓和,慢慢道:“没事,桥桥。等会儿咱们赌钱,赢了给你买表。”
“啊,还赌吗?”
“赌。我不想回去。”
“其实你父母肯定关心你的,”江桥认真地说,“只是长辈嘛,好像都不爱讲。如果……”
“我知道。”陈书竞拧着眉,低声道,“也不是一两天,我爸从来没好脸色。我只是心烦……怕他们真是装的。妈的,这有什么好装?”
江桥心里一跳,“你父母……”
陈书竞点头,“其实自从我长大一点,有性意识,身边人都挺乱的,没谁认真对待感情。长辈也是……各种事情。”
“但我一直觉得,我家是不一样的。”陈书竞说着,嘴角嘲讽地扯了一下,苦笑道,“看来都一个样。”
江桥怔怔地看向陈书竞。那双眼睛很亮,睫毛下映着火星,薄唇下翻卷着烟气,既傲慢冷酷,又有种脆弱的性感,颇为惹人怜惜。
江桥心动了,用膝盖撑起身体,温柔地抱住他,顺了顺头发,亲一亲脸。
他说不是的,不一样。
江桥撒谎道:“我相信有真爱,真的。”
陈书竞冷淡:“别哄了。”
“我见过。”
“是吗?”
江桥脱口而出:“你也会见到的。”
“……”
陈书竞一下子愣住了,一双眼清凌凌地打量他,半晌才伸手,捏了把脸颊,“真敢说。”
江桥抿唇,甜笑。
这一秒,他突然下定决心了,就要演一场戏。如果成功,俩人才有可能打破现在的僵局,真正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