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姐，我差点就要冲进去了。”接上楚倾歌往出走，付全松了口气似的说道。
楚倾歌不说话，目光扫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阵，楚倾歌才回过神似的，看了眼前头，轻轻的应了一声，“没事，她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付全透过后视镜看她，有些憨憨的笑了一下，“不过楚姐，说起来你看起来挺柔弱的，但是感觉性格完全和外表不符啊。”
楚倾歌云山雾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眉头微挑，“怎么说？”
“我之前见过您的照片，还是唐青给我看的，我当时就觉得您是那种，听句重话都会受不了那种。结果吧，见您第一眼，我就觉得害怕。”
付全这话出自真心。
他见楚倾歌第一眼，就被这个女人的气场给吓着了。
楚倾歌歪了歪脑袋，笑了一下，“你的反差也挺大的。”
付全看着清瘦斯文的，实际上，相处之后楚倾歌才看出来，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小子。而且很有可能，连书都没有读过几句。
付全嘿嘿的笑了一下，“常有人这么说。我看着像是有文化的呗，实际上我就一初中文凭，啥也不懂。”
楚倾歌倒是有些诧异，初中文凭，也能混到付兴彦身边来。
看来也是不简单。
像是能想到楚倾歌的想法，付全接着道：“都说我不配在我们老大身边，但我觉得，人不能光看学历是不是？我这也算是有能力了呀！”
看着付全傻乐的侧脸，楚倾歌难得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一些，“你帮你们老大办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儿，让他重用你了？”
“害，这还不简单，我当年可是帮我们老大手里过了人命的！”付全轻松的说道。
楚倾歌神色微微一凛，尽量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付全来。
这个尚还年轻的小伙子，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笑着，还有些开朗阳光的意味。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手底下过了人命的人。
“你做了什么？”楚倾歌声音平淡，看着付全的侧脸，心里面开始慢慢盘算。
付全还没有注意到楚倾歌的表情，自顾自道：“嗐，还不是当年在JK，碰上几个不懂事的客人，老来闹事，寻衅就让我打死一个。”
楚倾歌的心里着实惊讶，打死一个？
还是在JK。
JK这个地方都是些什么人，来的又是什么客人，楚倾歌可都清楚的很。
能把命断送在付全的手底下，这个付全，着实不简单。
“你很厉害。”楚倾歌淡淡夸奖，“我在JK的时候，没见过你，你算是我的前辈了。”
付全忙道：“不敢不敢，我当年就在JK打杂，我可是听唐哥说过，您在JK的时候，那可是三楼的老大。”
楚倾歌在包里摩挲了一会儿，拿出了烟盒，自顾自点了一根。
付全忙帮她把后座的车窗打开，楚倾歌吸了一口，淡淡道：“没做多久，本来想多挣点，现在也用不着了。”
“不是我说啊楚姐，虽然您这......但日子总得过下去是不是？您以后大把的时光，还这么年轻，不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女人嘛，手里握着钱，有了本事才不会被人欺负。”
付全的话说的糙，但都是正理。
楚倾歌兀自笑了一下。
她想，她知道为什么付兴彦会把付全送到自己身边来了。
“付全啊，你打死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付全想都没想，道：“老大给摆平了啊！可知道的人还是不少，但那以后啊，谁敢来JK随便找事？”
他提起的时候，颇有些自豪。
原来如此。
楚倾歌心中慢慢说着。
JK是近几年起来的，想必起步的时候，寻衅滋事的人不少。
付全的行为，间接性的给JK树立了威信，也让人知道，JK是不好惹的。
而付全敢豁得出去，帮付兴彦做这样的事，付兴彦自然也就保下了他，还给了他更好的前程。
据楚倾歌所知的，只要是付兴彦身边的那几个人，都有各自的产业，付兴彦也偏帮了不少。
是个聪明人。
楚倾歌靠在椅背上，微微的笑起来，正巧付全从后视镜看她，见她这样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楚姐？”
“没什么，只是想，你们老大，为什么让你来我身边啊。”楚倾歌意有所指。
付全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一双原本憨厚的眼睛里多了点狡猾的笑意，“楚姐，您觉得呢？”
楚倾歌突然想起那天早上，付兴彦带付全来的时候，微微一笑，“你不怕？”
“楚姐，你知道我没到付家之前，是干什么的嘛？”付全打着方向盘，缓缓说着，语气平稳淡定，“您知道红灯区吗？”
楚倾歌当然知道。
JK就是合法的红灯区。
“比起JK，那种地方脏得多。JK在帝都连警察见了都要让三分，没有太过分的几乎就不管了。但是那种红灯区，向来都是险之又险的。我五岁起，就在那摸爬滚打了。”
他侧身，看着楚倾歌笑了下，“您觉得我怕吗？”
楚倾歌合起眼，笑了。
那就好。
回到付宅，付兴彦像是从来没有离开一般的，在正屋等着楚倾歌。
楚倾歌进来，坐到了付兴彦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付兴彦也不躲，也不问，就那么任由楚倾歌看着，俊秀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似乎还有些宠溺。
楚倾歌看够了，终于似笑非笑的开口，“付兴彦，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一开始，她以为付兴彦救自己，只是为了利用自己来打压叶寒臣这个竞争对手而已。
但是慢慢地，楚倾歌发现付兴彦对叶寒臣，不是简单的竞争对手那么简单。
她能看出付兴彦对叶寒臣那种深恨的感觉，那种偏执。
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他们在商场上有所交集？
但是楚倾歌也不在乎，她那时候和付兴彦的目标一致，是而也就不在乎，他跟叶寒臣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
但是现在，楚倾歌十分的好奇。
“我不想干什么。”楚倾歌的层层思虑间，缓缓的响起这么个声音，付兴彦缓慢的说着，让人找不出错处来，“我想让你开心。”
楚倾歌不为所动，她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看着付兴彦。
这样的话她要是信了，才是有鬼。
“道貌岸然的话我听得多了，你应该知道，这样的话我不会信的。”楚倾歌收起了笑意，终于将自己的疑惑摆上了桌子，“从一开始的，利用我害叶寒臣，到现在无条件的支持，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等在屋外的付全，“还有他。付总，你总不能是无缘无故的，给我送来个打手吧？难不成还能是为了保护我？”
良久，付兴彦的面上终于出现一点无奈的笑意，“我就只是为了保护你，难道你不信？”
他压低了声音，性感而低沉，那眼中的宠溺十分明显，看的楚倾歌有些渐渐的不自在，“你难道，还不能看明白我的心意？”
楚倾歌无懈可击的表情在这一瞬有些迟疑，她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你......”
“没事，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想要你一个答案。”付兴彦语气温柔，“你尽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我什么都支持，不为别的，就只为，你是倾歌啊。”
楚倾歌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她猛地站起身，凝视了一会儿付兴彦，痛快的转身走了。
听着付兴彦那些话，她不为所动，甚至没有感受到一点爱意。
但是他又说的那样真切......
这个人究竟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