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瑶刚刚陪着苏清吃完东西,就见到了前来传话的齐嬷嬷,听完之后不由得微微扬了扬唇角:“大舅母的意思,是让我去处理府门前闹事的人?”
齐嬷嬷点了点头:“是,毕竟当初下令责打刘婆子和王婆子的是小姐您,现在出了事,虽然不确定原因为何,但到底应该有位主子出面问询一下,以免闹出更多的事来,损了苏家的名声。”
沐云瑶垂眸笑了笑,痛快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看。”
“是,那奴婢就先去向大夫人回话了。”
“有劳齐嬷嬷专程跑了一趟。”
“……奴婢不敢当。”
等到齐嬷嬷退出去,苏清不由得皱起了眉心:“瑶儿,当初只是责打了她们十廷杖,而且动手的还是司琴和司棋,力道很轻了,苏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难道还想将事情赖到你身上不成?”
“母亲不必担忧,事情既然出了,那我就去瞧瞧。”
“嗯,小心一些,虽然我们没有害人,但是防备不住有人想要害我们。”来到苏家短短时日,苏清都感觉自己的心肠冷硬了许多,可到底是没有办法,她宁可冷起心肠来去防备别人,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心软而让女儿陷入危险。
沐云瑶点点头,看向一侧的司琴和司棋:“你们两人是当时动手的,一并随着我前去瞧瞧,另外把墨玉也叫上。”
“是,小姐。”司琴和司棋并没有丝毫的慌张,被点到名之后,径直的跟在沐云瑶的身后,向府门口走去。
还未靠近府门,就听到阵阵哭声,守门的护卫站在两侧,对台阶下面俯地痛哭的人仿若未见。
沐云瑶缓步走出门口,目光清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两对夫妻并几个孩子:“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前来诬陷苏家?”
门口的哭嚎声骤然一顿:“我们并没有诬陷苏家,只是我娘无故身亡,家里贫困无银钱下葬,所以……”
沐云瑶没等他说完,直接出口打断:“既然不是来诬陷的,那就是来讹钱的?”
“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不管怎么说我娘在苏家做下人那么多年,到底还是有情分在的……”
“你娘在苏家做那么多年下人,你这个做儿子的,不说把她接出去孝敬,如今出事了,却不让她早日入土为安,而是把尸体抬到了苏府门前,就不怕你娘魂魄不安,夜半出来找你算账吗?”
回话的是王婆子的儿子王柱,此时听到沐云瑶的话,顿时一阵瑟缩,只感觉后背阵阵生寒,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回答:“我看您的穿着,想必是苏家的小姐,难道苏家就这样不顾念情分吗?”
“我是苏家的表小姐沐云瑶,当初就是我下令杖责王婆子和刘婆子,而后把她们赶出府的。我并没有受过这两人的伺候,反倒是前些时日被这两人打了两廷杖,和她们之间可没什么情分好讲的,你们有什么目的,大可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不必在这里装可怜、博取同情。”
“你……你……”王婆子的儿子不由得脸色发青,他本来就游手好闲,这些年来,全凭着王婆子在苏家做事,支撑着他娶妻生子。
前些日子,王婆子突然被赶回家,家里失去了银钱的来源,他这几日过的极为不舒坦,喝酒的钱没有了,想去赌房之中碰碰运气,又欠下一大笔赌债,本来想回家吵闹几句,看看他娘还有没有私房钱,没想到回去之后没多久王婆子突然昏倒过世,他正愁着该如何办丧事,就听说和他娘一起被赶出来的刘婆子也突然暴毙了,顿时不由得多想了几分。
他娘回来之后,可是暗自念叨过的,说苏家的表小姐心狠,说苏家的老夫人不念旧情,还说自己帮老夫人做了事,不仅没有得到报酬,还被打了廷杖,从苏府赶了出来……
零零碎碎听得多了,他总感觉这件事情不同寻常,再加上刘婆子也一并过世,顿时让他多想了几分:该不会是他娘帮苏家的老夫人做了什么事,最后事情没成反而自己被赶出府,苏家老夫人想要杀人灭口吧?
想到这里,他就多了几分心思:若真的是苏家杀人灭口,是不是能够前来讹诈一大笔钱财?他知道贸然这样做极为危险,说不得苏家也会对他痛下杀手,于是就拉上了刘婆子的儿子一家,而且一路哭嚎着走过来将事情闹大,想着这样一来,苏家必定有所忌惮,就不敢对他动手了。
可现在,发现沐云瑶理直气壮的模样,他心中又顿时打起鼓来。
“沐小姐,你身份尊贵,不把人命看在眼中,那今日就算我们没来,我娘和刘婶子就算是白死了!”王婆儿子愤愤不平的说道,模样似乎极为委屈。
这里是官员聚居的地方,寻常百姓一般会绕道而行,可今日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远处的街角道口便有许多百姓围观,毕竟刚刚传扬出苏家大小姐便是月宫仙子的传闻,不少人想来这里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一睹仙子芳容。
“你站住!”沐云瑶将人喝止,“你既然敢把人抬到这里来,就说明你心中存着疑惑,我们苏家是清白门第,不会纵容人把脏水泼到我们门前,当初杖责了两个婆子的,就是我身后站着的两名侍女,用的是一般官宦之家都会预备的廷杖,打了两人十下,而且,这件事情发生在十日之前。我口中说的这些事情,你们都可以一一查证,绝无半句偏私。”
王婆儿子越发的心慌,他本就做贼心虚,如今又见到沐云瑶言辞凿凿,越发的感觉心中没底,两个看上去纤纤弱质的侍女,别说十廷杖,就算是二十廷杖、五十廷杖也出不了人命,难道说是他猜错了?可若是就这样离开,又让他觉得心中不甘,赌债都已经欠下了,再过不久,逼债的就会要上门来,到时候苏家人不杀他,那些要债的也必定要了他的命。
“沐小姐,我本来是不想说的,毕竟我娘和刘婶子在苏家伺候了那么长时间,有人情在的,可是你话说到这个份上,有些话我就必须要说了。”
沐云瑶眼中闪过一抹流光:“你讲。”
王婆儿子狠狠的咬了咬牙,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若拼死一搏,说不得能绝地而生:“你话说的没错,十廷杖的确不能把人打死,可现在偏生我娘和刘婶子都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要说暴毙,还能两个人约好了一起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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