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妮蒂娅和詹姆斯对拼一剑之后，两人分开的一瞬间，一团龙卷风出现在中间，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席卷而去。
这种大型魔法按理来说都是从很远的地方释放过来的，可是现在突然在面前爆发，该本来不及躲避。
詹姆斯无奈，用力一跺脚的同时，将手中的断剑斜着插进地面，固定住自己的身体。
直径超过两米的龙卷风直接撞击在他的身上，然后将他包裹了进去。
“额……”
詹姆斯咬牙闷哼一身，盔甲上已经在眨眼之间多了数不清的划痕。
露在外面的脸，脖子和手上都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小血道。
这龙卷风内部包含着数不清的风刃从他的身体上席卷而过，一股热流顺着眼皮滑下，是他眉毛上的伤口率先渗出的鲜血。
詹姆斯忍不住下意识的闭了一下左眼，才没有让血液进入眼眶里面。
此时此刻在抬起头通过半透明的风壁看向外面扭曲的妮蒂娅，眼中已经出现在深深的恐惧。
没错，一个二阶生命，对一个不入阶的凡人产生了恐惧感！
近身战斗的同时念动咒语使用大型魔法，这种想法以前不是没人提出来过。
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成功过，因为咒语不是念出来就行，是有特殊的节奏感的。
而战斗中局势往往瞬息万变，呼吸的节奏会根据不同的动作有不同的改变，所以这种操作也只存在于理论中。
但是今天，眼前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小姑娘居然完全实现了这套想法，这套曾经无数人尝试过却无法成功的理论。
虽然天才一向不能以常理看待，但是从这个理论出现到现在，有多少天才尝试过，都没有成功。
所以这已经不是天才的问题了，这已经是天才之上的天才！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詹姆斯忍受着无数风刃划过身体，咬着牙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怪物？”在风壁之外的妮蒂娅好像听到了他的话，歪着头反问道，“在我看来你们才是怪物好吧？”
妮蒂娅面无表情道：“明明跟我是相同的生理结构，是同样的物种，但是却偏偏笨的厉害，都是一群很多一看就能理解的东西偏偏解释很多遍都理解不了的蠢货！”
“你说什么？”詹姆斯抬起头，不过随后又马上低下头。
他正在逐渐穿过龙卷风，现在已经在里面了，巨大的风压几乎要将他从地面上撕扯起来。
而龙卷风是移动的，下一波风刃又要来了，所以只能继续低下头。
“你们跟我，不应该算作同一个物种！”妮蒂娅道，“就像人跟猴子的差别。或许只有把你们这些猴子都清除掉，才会诞生更多像我这样的人类！”
下一轮风刃袭来，风壁再次撞击在詹姆斯的身上。
穿过风壁的瞬间，他身上的盔甲又多了数不清的划痕，头盔已经彻底变成了碎片。
脑袋在暴露出来的一瞬间就出现了数不清的血道，大片大片的头发离开他的脑袋被巨大的风压拉上天空。
詹姆斯忍受着风壁穿过身体带来的痛苦，脑袋里却想着妮蒂娅这么一个出名的天才，为什么现在会说出这种像是疯子一样的话来。
当龙卷风彻底穿过他的身体，消散在他身后，他的样子已经彻底改变。
盔甲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头顶上就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头发长短不一，很多地方已经只剩下了头皮。
而且脸上和脖子，还有手上之类的地方全部都是如同头发丝一样的细小划痕，形成一个个血道子，正在逐渐往外渗着血珠。
“该说不愧是二阶生命吗？”妮蒂娅上下打量着他，“要是不入阶的人遭受到这种攻击，恐怕身体都支离破碎了吧？”
“你……”
詹姆斯忍着疼痛想要说话，妮蒂娅却好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打断了他的话。
“看来这个魔法还有改进的空间，现在的攻击力还是不够大。”
说着，妮蒂娅甚至轻轻摇了摇头，表情似乎还有点遗憾。
“你这种怪物……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詹姆斯忍痛站起身，反手握着断剑直奔她冲过来，“不能让你活着！”
面对着冲过来的詹姆斯，妮蒂娅一脸淡定的站在原地，好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似的。
“嗖——”
两人中间一道黑影闪过，是赛琳娜！
从天空中俯冲而下的赛琳娜准确的落在两人面前，手中长剑上缠绕着黑色的雷电直奔他的喉咙。
如果真被砍到了，这一下不会让他流血，因为雷电会瞬间将伤口烧焦。
但二阶毕竟是二阶，就算受了伤，依旧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詹姆斯身体直挺挺往后一倒，躲开这一剑之后又直挺挺的立起来，上前一步反手砍向赛琳娜的手腕。
赛琳娜回手挡开，为了躲避他的后续连招，只能后退几步调整攻势节奏。
“放弃吧赛琳娜！”詹姆斯没有继续攻击，“你打不过我的！”
“十年前我就说过了，我一定会杀了你！”赛琳娜冷冰冰的回答着，同时又迈开腿要攻过来。
“没用的，”詹姆斯后退一步，“就算你天赋异禀，再加上一个怪物般的天才，也不可能打的过我，不如我们商量一下……”
“如果再加上我呢？”天空中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詹姆斯三人同时抬头看去，表情各不相同。
他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妮蒂娅只是扭了扭脖子，好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赛琳娜的脸上则情不自禁的出现了一个笑容，眼中已经开始变成黑色的血丝也逐渐回复了本来的颜色，并且在逐渐褪去。
“嗖——”
一道黑影俯冲而下，迪卡奥落在了两人身边不远处。
恶魔真身的状态下，不算头上的犄角迪卡奥的身高都有两米二，对于身高只有一米八的詹姆斯来说，显得很高大。
胸口和肩膀处的红色条纹和血红色的头发呼应起来，配合着全身反光的黑色鳞片，极富视觉冲击力，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自己带来的圣骑士肯定已经全军覆没了！
詹姆斯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过头道：“赛琳娜，虽然知道了你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我还是想说，跟恶魔合作没有好结果的，我不知道你跟他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亏本的！”
“你挑拨不了我和他的关系的，”赛琳娜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没有刚刚那么暴躁了，“再说了，谁告诉你我跟他是合作关系了？”
“嗯？”詹姆斯有点不解。
迪卡奥抬腿往赛琳娜那边走去，往过走的同时身上也在发生着改变。
山羊蹄开始变成了人类的双腿双脚，个头在逐渐变矮，到一米八五。
头上的犄角，身上的鳞片和背后的翅膀都在逐渐回缩。
当走到赛琳娜身边的时候，墨绿色的瞳孔已经变成了普通的黑色。
赛琳娜身上也闪过一阵光芒，盔甲消失，变回了原本的打扮。
迪卡奥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赛琳娜配合的贴在他的胸口上。
“怎么样宝贝？没受伤吧？”迪卡奥低头笑着问道。
赛琳娜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左手搂着他的后脖子，踮起脚尖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接吻，詹姆斯直接愣在了原地。
过了近十秒钟才一脸惊讶的后退了几步，语气都有些结巴，“你……你居然……”
赛琳娜轻轻咬了一下迪卡奥的下嘴唇，随后扭回头道：“我不需要和他做什么交易，我是他的未婚妻！”
“你……你居然跟魔王缔结婚约？”詹姆斯睁大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已经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
赛琳娜离开迪卡奥的怀抱，往前走了两步，冷声道：“你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一定会拆掉这世界上每一座教堂！总有一天我会打上神殿，然后，弑神！”
“你……就为了一个克洛伊……”
“不仅仅是克洛伊！”赛琳娜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道，“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被教会，被你们，被世人，被神灵欺骗的我自己！”
詹姆斯睁大眼睛愣在原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当初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如果当初直接杀了赛琳娜，根本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我来吧宝贝！”迪卡奥往前走了几步，“这家伙你确实打不过！”
“好！”赛琳娜点点头，“但是你要抓活的，我必须亲自杀了他！”
“这个就有点难了，我不太擅长手下留情啊！”迪卡奥抬起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脸纠结的表情，“他也是二阶，肯定是要全力以赴的……”
“如果你抓住活的，我就把那个给你当做奖励！”赛琳娜伸手指着旁边已经从空间戒指里面拿出饮料开始喝的妮蒂娅道。
“真的？”迪卡奥眯着眼睛问道。
“真的！”赛琳娜点点头。
“看我的！”迪卡奥把双手的手指捏的“咔咔”响，抬腿向詹姆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