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意识迷糊之际,郁陶仿佛又听到了那个惊慌失措的声音。
“郁陶,郁陶......”
“郁陶,你醒醒!”
她也想醒着,可她醒不了。
只是无力地闭上双眼,任意识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郁陶做了个梦。
说不上来是美梦还是恶梦,因为她梦见了言寄声,不是现在这个冰冷冷,毫无感情的,恨不得她去死的他。
而是小时候伤了眼睛,蒙着眼罩在乡下养伤的那个小小少年
“哥哥,你叫什么呀?”
“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呀?那我先告诉你名字好了,我叫陶陶,小陶陶喔!”
“哥哥,你的眼睛怎么啦?看不见了吗?”
“哥哥别怕!我会帮你哒!以后小陶陶就当你的眼睛,帮你看东西,好不好呀?”
“走开,你很烦!”清冷的少年终于开了口,声音好听,却不近人情。
软玉团子一般的小娃娃却不怕他,反而伸出短短的小肉手去勾他的手:“哥哥,你的眼睛疼吗?如果疼的话,陶陶帮你吹吹吧?”
她说着,还真的嘟起软软的小嘴,撅嘴过去,轻轻地
吹了一下!
言寄声猛地睁开眼,仿佛感觉真的被谁吹了一下眼睛。
可是睁开双眸,却只看到空旷的病房,还有病床上卷着被子,连呼吸都很轻的女人
郁陶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惨白如纸,言寄声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脸色真的能白成那样。
如果不是隆起的被褥还在起起伏伏,她仿佛就跟真的死了一样。
言寄声很恨郁陶,因为她背叛了他,让他变成了全北城的笑柄。
可看到她如此模样,他却心里却半点不开心,反而堵得慌,像是被什么沉重的石头压着,甚至让他的心脏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痛意。
他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内疚’的感觉,只是当时却怎么也想不通。
岑翼飞也说他了,说的很是不客气,说他简直是像是古代的暴君,干的是草菅人命的缺德大事。
他说郁陶保守估计,到少有两天没有吃过东西,甚至水都喝的很少,所以才引发了如此严重的低血糖反应。
还说要不是送医及时,大人没事,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会出事
岑翼飞还说,虽然他原本是坚定不移地站在言寄声这一边的,可从人道主义出发,他也必须要好好批评批评他。
男人不可以这么小气!
至少在确定了郁陶不是有意背叛的情况之下,就不该再对她做下这些禽-兽不如的事儿
可言寄声却想:她在祠堂里跪了有两天吗?他怎么记得没关她多久?
还有,他可没有故意要饿死她,甚至特意让人拿了鸡汤过去,是这个女人自己不肯喝,难道还要怪他?
可就算言寄声觉得自已理直气壮,且一点过错也没有。
但面对着仍旧昏迷不醒的郁陶,他心里却不知为何百爪挠心,怎样都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