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的手掌被顾谨谚包住了,他被顾谨谚掌心的冰冷沁了下,不受控制地蜷起嫩生生的指尖。
好冰。
他很难受吗?江珩想转身确认顾谨谚的状态,但身后的高大男人却欺身压在他背上。
“别动。”顾谨谚趴在江珩的肩上,低低地说道。
江珩的颈侧被男人极具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烫得艳红,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差点被激起来。
他默认着妥协了,不再试图往后转。
顾谨谚似乎松了口气,然后放开了江珩的手,转而用双臂紧紧箍住江珩的窄腰。
这下江珩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他腿脚发软,踉跄地勉强站稳。
顾谨谚察觉,微微松点力气,不再把人抱得那么紧。
江珩脸红心跳地吸了口气,报复性地捏了捏顾谨谚胳膊上的肉。
结果男人胳膊上都是硬邦邦的精悍肌肉,江珩手下没力,根本拧不动。
顾谨谚感觉到江珩的小动作,眼底的暗沉褪下些许,清淡的笑意浮上来。
“捏不动?”
江珩的耳朵尖动了动,男人沙哑磁性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的疑问气音让人听得耳朵微痒。
“要不咬一口?”顾谨谚抬抬胳膊。
江珩捏拳,把那不安分的胳膊锤下去。
“不要。”江珩说道,声音都甜乎乎的。
顾谨谚无声地笑,胸腔震颤,让江珩贴在上的后背也跟着抖。
阅览室的门隔音没有住舱的好,但依旧不错。门外的声音一开始小得简直微乎其微,不安静认真地去听的话,几乎不可能注意到。
不知道谨谚怎么注意到的。江珩想。
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能躲在这里……那该……”一个轻微的男人声音自言自语般地响起。
他应该正靠在门上,所以声音才能断断续续地让一门之隔的江珩和顾谨谚听得清楚。
果不其然,阅览室的门似乎被他捶了一下,稍稍震动起来。
“该死的阿尔瓦居然逃走了,他身上居然有复原道具,啧,之前受伤试探的时候明明没拿出来,警戒心可真重。”门外的人似乎很疲惫,说话声中夹杂着剧烈的喘息。
江珩听着这人的自言自语,马上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
知道阿尔瓦,并且还知道他被抓起来过,而且还是这样的态度——
“吉尔。”江珩顿了顿,由于顾谨谚仍然抱着他不放,他无法耳语,只好用手指在男人的手臂上写字来交流,以免一门之隔的吉尔敏锐地捕捉到声音。
顾谨谚被江珩划过的指尖撩得心痒,在江珩写完后,忍不住抓住那只挠人心痒的小猫爪,蛮不讲理地捏了捏,然后才慢腾腾地给了回复。
“嗯。”
顾谨谚眼底的浓黑终于消退殆尽,重新恢复成正常的神色。
江珩就像是灯,总能及时地把他重新拉回来,不论是现在,还是——
门外的吉尔没发现有人正在听墙角,还在那儿咬牙切齿地忿忿不平。
“阿尔瓦没死,交易又破裂了,那些臭海盗可都认得我,船上没地方躲了,这些人可真是在掘地三尺地找。”
吉尔现在的处境不太好,他一直处在被单方面追赶的境况里,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已经消耗到了一个临界点,可谓是身心俱疲。
“他妈的,我可不想被丢到海里喂鱼,这破副本一定要过。”吉尔骂了声。
用阿尔瓦去试探没能成功,他得再抓一个人去试试,然后只要他逃到那里去,就可以暂时避开追捕了。
最好是个不会逃跑的,或者说,逃不出来的。吉尔恶意地笑。
“这已经是第四次循环了,第三次的循环估计是因为人数增多了,跟前两个完全不同,简直乱得一塌糊涂。”
“再拖下去,等到这艘船所有的漏洞都被修补好,时间循环重新订正,这个副本可就要失败了。”吉尔喃喃道。
而且其他玩家估计也会发现这条线索,到时候可就没法骗到他们了。
毕竟,谁愿意去死一次来探探路?
吉尔双手撑着门,脸上的笑容疯狂而阴暗,他从来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比起众人的利益,他更关心自己的利益。
既然有办法让自己不去感受死亡的真实痛苦,同时又能通关,那他为何不做?
江珩把吉尔说的话全都听在耳里,尤其是那句“第四次循环”和“船上的漏洞”。
第四次循环是指时间循环吗?那在他们进入副本前,已经有了两次的时间循环!
江珩飞速地思考着,既然吉尔这么清楚,那他很有可能是第一个进入副本的玩家,同时他也进入了第一个时间循环。
阿尔瓦应该是第二个进入的,他经历过完整的三天,而江珩、顾谨谚、克莱因,并没有经历过这么完整的时间。
根据吉尔的说法,第三次循环的确出了问题,但前两个循环却没问题,那么阿尔瓦很可能是进入了第二个的时间循环的中间或开头,这样才能经历完整的三天。
江珩眨眨眼,那接下来进入副本的应该就是他、顾谨谚还有克莱因,他们三人基本在同一时间进入副本。
同时,他之前的猜想也就得到了验证,他们进入游戏是在循环时间段里的最后一天,并且是第二次循环里的最后一天,所以零点钟声敲响后,他们就来到了第三个循环。
江珩拍拍顾谨谚的手臂,打算跟男人商量放开他,但顾谨谚却出乎意料地立刻松手了。
江珩顺势转身,顾瑾谚已经站直了身,目光温和地望着他。
江珩看不出异样,只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盯了顾瑾谚一会儿。
顾瑾谚面上不显,实际上心里风吹云涌,紧张得不行。
“怎么了吗?”顾瑾谚贴近江珩,悄声问道。
江珩眯眯眼,勾着嘴角摇摇头:“没什么。”
他踮脚同顾谨谚咬耳朵说话,告诉他自己的推测。
“你是说,吉尔进入的是第一个循环,阿尔瓦是第二个循环的中前处,我们和克莱因是第二个循环的末端?”顾谨谚总结。
江珩点点头:“如果能知道一个循环的天数就好了,我们现在只知道是三天以上。”
江珩踌躇片晌说:“吉尔应该很清楚这些。”
他说着,眼睛弯弯地露出小牙尖,挂着小恶魔般的笑容:“我们去问问他吧。”
吉尔正在门外撑着门板,心里打着算盘。
江珩一把握住门把手,一转一拉,把门向里一口气拉开来。
吉尔完全没料到阅览室的门会突然打开,双手一空,整个人直直向前扑去。
江珩被动作迅速的顾瑾谚揽在怀里躲到一边,没被吉尔扑着。
吉尔反应不及,脸部在地上使劲地撞了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江珩没想到他发出的声这么大,立刻在顾瑾谚的怀里抬起脚,把阅览室的门给踹上了,生怕有人被声响引过来。
吉尔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鼻血淌了两管,整个面部鼻青脸肿的,看起来有些凄惨。
他肿大的脸部和瘦小的身材形成鲜明对比,头重脚轻的,颇为怪异。
江珩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弱弱道歉:“对不起呀。”
吉尔视线落在江珩和顾瑾谚两人身上,面目扭曲地露出个有点狰狞的笑:“没关系。”
两个玩家,还有一个是女性,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时机正好。
吉尔低头捂着半张脸,像是疼痛难忍的模样,但手掌下的嘴角却愉悦地扬起。
江珩担忧地望着吉尔,小声让顾瑾谚转达。
顾瑾谚看向吉尔,语气平淡:“我家小姐不知道你在门后,以为门外没人的,伤到你她感到很抱歉。”
吉尔抬眼,视线在顾瑾谚身上打了个转,随即落在江珩身上。
江珩不安地揪揪裙摆,视线怯生生地挪开,一副伤了人心虚的样子,声音也轻得像羽毛,仿佛被风一吹就没了。
吉尔不得不垂着眼,才能更好地藏起自己眼中狂热的兴奋。
柔软的年轻女性,简直太合适了。
这样的小羊羔,一旦落入狼群,肯定转瞬间就被啃得骨头不剩,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
只要能引开小羊身后的牧羊人。
吉尔瞥了一眼顾瑾谚,放下捂脸的手,故作大方地朝两人摆摆手:“没事,就撞了下。也是我不小心,哪儿不靠靠门上,不怪——您。”吉尔打量了下两人的装扮,改了个称谓。
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吉尔的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成拳头。
真是太棒了。
顾瑾谚挂上绅士的微笑,安抚道:“小姐,您不用担心了,这位先生宽宏大度,不会怪罪您的。”
江珩偏头,双眸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般。
顾瑾谚无奈:“真的,您无需担心。”
吉尔也抓紧机会表示:“是的,小姐,您不用担心,这并非是您的过失。”
“可以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吉尔礼貌地询问,开始了捕猎的试探。
江珩朝顾瑾谚点头,顾瑾谚颔首回答吉尔:“请讲。”
“你们也是玩家吗?”吉尔说。
顾瑾谚道:“是的,一看就明白了吧。”
吉尔憨笑:“的确,只有玩家才有眼珠子。”
他朝着小羊羔靠近,试图博取更大的信任,他假意地痛呼一声,果不其然,小羊羔眼神湿漉漉地瞧了过来。
“你们现实中也是贵族?”吉尔循序渐进地继续试探,用伤痛换取同情。
小羊羔已经愧疚得不得了了,那位管家模样的男人很快遵照指令,代为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是贵族,这只是游戏身份。”顾瑾谚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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