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手一抖，不小心扎偏了一针。
“起了针，就出去吧！”顾若白看了她一眼说。
纪灵瑜在床上躺着，无知无觉，像是不知道他进来了一样。
等十分钟后，余悦起了针出去……顾若白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纪灵瑜慢慢坐起身，把身上的衣服拉下，眉眼不抬的往外走。
错身而过的刹那，顾若白以为她会停下的。
可是她没有。
她把他当一阵风，甚至把他当个透明人……就那么越过他，走到门口。
顾若白一双手，猛的攥了起来，有什么密密麻麻的东西，一下扎到了心中，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那种感觉，跟昨夜极为相像。
在亲眼看到她被吊着，然后又被打断了绳子扔下三楼……当时的他，就是这种感觉。
喘不过气来，却又不顾一切的扑下去抱住她。
不过还好，并不是她，只是一场试探。
“纪灵瑜。”
他低哑的出声，向来挺直的背，第一次在她面前有了微微的弯曲。
门口，纪灵瑜手按在手把上，已经要作势往外走。
闻言，便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很淡然的语调问着他：“顾先生有什么事？”
什么顾先生？
他是她的男人！
是她的丈夫！
而他与她之间，竟是真的已经陌生至此了吗？
“纪灵瑜……从昨夜回来，我就一直想问，当时，你站在房间里面看着我跳下去，你在想什么？”顾若白转过身，慢慢的问着她。
一双漆黑的眸，与以往看起来相同，可又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纪灵瑜没有回身，也没有说话。
顾若白又道：“我想了很多……纪灵瑜，我想，我大概是爱你的。要不然，在看到你掉下去的时候，我不会去抱住你。要不然，在余家的那次，我也不会去接住你……还在你拿刀杀我，一起落崖的时候，我也不会护住你……纪灵瑜，我可能，情商不是很高，我直到现在才慢慢品出一点，这么多年，你在我心里到底还是有了位置的。”
“不管过去的我们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可从今天起，我会改变……小瑜，你愿意给我一次改变的机会吗？”
顾若白慢慢说着，心里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纪灵瑜会不会答应……但他想，她给他的答案，一定会再考虑考虑的。
毕竟，她曾经那么热烈的爱过他。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纪灵瑜听完了他的话，却是淡淡一声问：“顾先生，你问我，不如问问我的爸爸，问问他愿意吗？问问我的妈妈愿意吗？唔，对了，我爸爸已经死了，我妈妈还活着呢……什么时候，我妈妈要是愿意，你再来问我吧。”
拉开门，她走了。
明明赢了这一次，可纪灵瑜觉得她真的输透了。
跟顾若白谈完这次话，纪灵瑜下午乘车去了大佛寺。
有余悦陪着。
大佛寺中，佛像庄严，肃穆的大佛悲天悯人的低头看着世间万物，像是在宽恕所有人的罪过。
可，纪灵瑜迈步进去的时候，她并不想拜。
她一直一直的仰头看着那尊神，看着他，看着他……整整一下午。
她的路，已经断了。
再不可能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