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双手插在裤兜里,低下头凝视着叶绵绵,仿佛想要看清楚这小小的身子里,哪来这么多的力量。
“能答应我吗?”
他又问了一次。
叶绵绵再次将信封和光盘推到他的手里,重点地敲了两下,“那你会听我的,去找律师处理这件事情吗?”
秦烈妖孽精致的脸上,永远是那般灿若桃花般的笑容,还有两个帅气迷人的小梨涡。
“会的!”
听到他肯定的答案,她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好,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不会再去调查这件事情了。不过,我想要看到秦伯伯出来的那一天……”
秦烈默默地转过头,眸光看向窗外的夜色,修长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酒杯的杯壁。
他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眼神很是缥缈而空洞,“会的,快了……”
“阿烈,你这里有吃的吗?我饿了!”
此时,把一切都交给了秦烈之后,叶绵绵就像御下了千斤重担似的,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她这才发现自己奔波了一整天,竟然连饭都没有吃。
最后一次吃东西还是在天虹的会室厅里,吃了几块饼干。
刚才吃了一大块冰淇淋,完全不顶饿,肚子还在叽叽咕咕地叫唤着。
“有,你想吃什么?”
叶绵绵摸着下巴,在饥肠碌碌的情况下,其实什么都想吃。
“我想吃什么都能有?”
“嗯,可以点外卖让人送上来……”
“我想吃麻辣烫,可以吗?”
“行,这个容易,有自热款的,我让小七送上来……”
秦烈给小七发了一个语音,片刻之后,小七便拎着一只大塑料袋子上来了。
都是自热版的,各种口味的都有,小七在桌面上摆列开来,一共有七份。
“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口味,都买全了……老大,要酒么?”
秦烈伸手抚了抚叶绵绵的小脑袋,回头对小七道,“我家丫头还小,不喝酒!”
小七站在旁边,盯着叶绵绵左看右看,看了半晌笑道,“老大,你也不介绍一下?这个漂亮的小姐姐是你……”
秦烈伸手朝着小七的脑门弹了一个崩子,“滚蛋!别打她的主意,她是我妹子,亲的……”
小七嘻嘻一笑,“大哥的妹子也是我洪七的妹子,以后,我会罩着她的。”
“滚粗,有我在还用得着你罩……出去玩吧!”
“嘿嘿,是,是,我这就滚蛋……”
小七冲着叶绵绵挥了挥手,这才走了出去。
叶绵绵动手要拆包装纸,秦烈连忙拦住了她,“别碰,乖乖坐旁边去,有哥在,你就坐着等吃就好。”
“阿烈,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小孩子,我都长大了,这点小事情我能自己动手!”
“本事了是不是,都敢跟哥顶嘴了啊!小时候还没被烫够吗?”
他一本正经地将她轰到了一边,然后自己动手做,七份麻辣烫他一个个撕开,然后加水自热……
她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面,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秦妈妈总会用烤箱做好吃的曲奇饼干,每次遇见好吃的就猴急猴急的伸手,她刚出烤箱的面包和曲奇烫了好几次……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记得。
在等待麻辣烫自热的过程中。
秦烈接了几个电话。
她隐约听见了关于堵场,夜总会,以及赛车的字眼。
看着他颈脖那银光闪闪的粗链子,她总感觉有些陌生。
他是她的阿烈,但同时又不是她的阿烈。
印象中,少年时代的秦烈十分青春阳光,平时除了校服,也就是运动服,顶天的就是牛仔裤搭白T。
正式的装合,他会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那时候的他比较羞涩,内敛,在人前也是优雅而礼貌的。
而现在的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一袭嬉皮士风格的黑色机车服,灯光上,他左耳上的银色耳钉泛着幽冷的光芒,特别让她注目的是,他的浓眉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贯穿了整个眉锋。这让原本精致妖孽的俊脸多了几分男人的粗犷豪放。
这一身另类的黑暗风格打扮,让他有些像电视里的黑帮老大,
她仔细看了一会,这便站了起来,伸手扯他的衣领子,“阿烈,你脖子上面是什么?”
“没什么……”
他将脖子竖了起来。
不过眼尖的她已经看见了,“给我看一下嘛!”
“刚才还吵吵说自己长大了,都大姑娘了,还想看扒哥哥的衣服,羞不羞?”
“喂……”
叶绵绵跺了脚,其实也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但她也不是少女时代的她了,不会再像从前那毫无顾忌地扒他的衣服。
“不给看算了,你小时候我看过的,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秦烈笑了,“臭丫头!”
“阿烈,你眉心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秦烈的眼神有那么片刻的黯然,许久,轻描淡写地说道,“被人砍的……”
“我的天,什么人砍到你脸上,谢天谢地没有破相……阿烈,你现在除了给你朋友看酒吧之外,还有做别的什么吗?”
“一见面就盘问,你是居委会大妈啊?”
“我这是关心你,你看看你,现在打扮得奇奇怪丑的,像个坏人似的……”
“坏人?呵呵……”他自我解嘲地笑了。
可不,他现在就是个坏人……
因为别人都这么说的。
他做的那些事情,应该也是坏事吧!
“绵绵觉得哥是坏人啊?”秦烈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他在乎她。
“也不是,我是觉得你的打扮很奇怪……”
面对她的种种疑惑,他并没有多谈,许多问题,他不是巧妙地岔开,就是闭而不谈。
每当她问到关键点的时候,他总能支吾开。
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还是很大的,至少比以前圆滑了。
许久,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阿烈,这五年来,你一直在深城吗?”
“不,就前一段回来的……”
“那么,在这之前呢?你是在哪里渡过那五年的?”
秦烈双手插在裤袋里,漂亮的桃花眸看向窗外。
是啊,这五年在哪里渡过的呢?
他想不起来了,记性变得越来越来,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