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沙哑的哽咽之声。
她伸出的手掌飞快的捂住自己的嘴,死死的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可那泪水却决堤疯狂的流着。
她不知如何回应她的话,她只好扶着门缓缓的跌坐在地,细细感受着悲楚与伤痛。
陵天苏也随她缓缓蹲下去,手掌轻轻的放在她的脑袋之上,一语不发。
月儿终于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将那把冰凉的芳华剑紧紧握在手中。
她没有多问这把剑为何在陵天苏的手中,也没有多问双容是怎么死的。
她只是……慢慢的将那把剑,抱在了怀中。
天色大亮,骆轻衣调息一夜,面色渐好。
推门而出,当她接过慕容衡亲自送过来的那订装好的一叠宣纸之时,怔怔接过,忽然理解到了昨夜他为何会说明日清晨再离去。
迎接新的一天的小庄园,除了大雪已停,一切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安宁不便的生活。
成批浑身黝黑的昆仑奴们纷纷早起,若无其事的整理着战斗后的狼藉场地,铲雪担土填地。
即便是看到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楚萱,他们依旧神情如故,无悲无喜更无恨。
昆仑奴们心中不轻易染恨,对于她的所作所为甚至抱有同情与理解。
一切都在安宁中度过,偏堂后方的小院之中,那位盲眼书生依旧一如既往的晨读,案边静放这一把平凡青竹,院外有昆仑奴为其打水。
慕容衡吩咐完楚萱该完成之事,便独自一人上往二层楼那件平日里无人敢进的屋内,托起帝玉看那龙魂吐息成字。
一行行蝇头小字凌空而立,乃为亡楚皇室最为珍贵的内功心法口诀。
这一日,她正式踏上了属于她公主身份的修行之旅……
…………
永安城最为繁华的街道,名为东雀街,此繁荣街道最为火盛的,当属大晋第一青楼听雨轩。
如同常开不败的盛放之花一般,不论是白昼还是黑夜,皆宾客堂满,热闹非凡。
而今日的听雨轩,却是大门紧闭,谢绝迎外客。
因为在听雨轩之中,有一道暗门,今日便是那道暗门易主之日。
外门一众女子姑娘,皆放假一日,而那沉熄依旧的暗门,却悄然开启……
…………
千里黄云白日曛,被风吹雁雪纷纷。
漠北的黄沙一望无际,天空之上,一盘混圆的落日紧贴着沙漠的地平线,黄茫茫的世界里,不见一点绿植。
这里的一切,寂静的好似睡着了一般。
唯见偶时天空之上盘旋而过的矫健雄鹰,戾鸣一声,然后飞向更遥远的远方。
大漠黄沙,漫无边际,这片沙漠名为荒漠,乃为吴越与北离国境的一条死亡分割之线。
荒漠是一片死地,有传言,这片死地的由来,是在数万年前,人间仅剩的血修罗陨落之地,化作了一方修罗战场。
你无法想象,在这寂然不见一点生机的黄沙之下,埋葬有无数的白骨与金戈利箭。
修罗战场现,当年由人间五位通元强者合力将这一片充斥着无尽杀伐与鲜血的修罗战场渡化成一片沙漠。
虽然时隔多年,此间血修罗以及修罗生物早已不在,可其中戾气余威犹在,这一片沙漠,即便是实力强大的安魄境也无法轻易飞行横渡而过。
这里是未知死亡之地,北离崛起之际,越国弱小,虽后有吴婴横空出世。
但吴越在那临近的饕鬄之国的镇压之下,还能够顽强生存至今,这片死亡沙漠可谓亦对那越国国境有着极为至关重要的守护作用。
纵然离国军队强横多如山,但要想横渡这片浩瀚的死亡沙漠,必定损兵折将极为惨重,即便北离军队能够成功抵挡吴越城池之下,那也是一损俱损,疲惫不堪。
吴越纵然国力不必北离强横,但是面对这样一批伤亡惨重的军队,自然也有着足够的应对之法。
可就在数月前,远古大门开启之日,北离军队宛若豺狼虎豹竟是不顾伤亡强行横渡死亡沙漠。
那时吴越残无人用,城池接连失守,越国百姓惨遭屠杀,后幸得越国太子及时回归,这才得以一路夺回失守城池。
双方两国,皆可为伤亡惨重,而此刻北离大军又要分支军队主攻当世大敌南晋,怎么看都不会有多余的军队分派出来继续攻打吴越。
可就在这时,茫茫的沙漠之中,天空之上雄鹰盘旋的数量逐渐变多,且皆是朝往一个方向盘旋飞去。
忽然……一个微拱平静的沙丘忽然被震落,细弱的黄沙簌簌落下。
黄沙的浩瀚世界里,忽然多出了一抹明晃晃的银白之意,在那银白的颜色逐渐侵入黄沙世界之中,更多的沙丘被震落摊平。
黄色的地平线,很快就被整整齐齐的银白盔甲军队所踏破安静。
犹如炙烤的炎热黄沙世界里,他们纷纷身穿银白盔甲,盔甲身后有一对收拢着的金属银翼。
在灼热的阳光之下,散发这冰冷的寒意。
他们身下的战马亦是如此,身披银甲,整齐的马蹄踏破之音,让无数沙丘被震平震落。
一张张面庞皆在银色面具之下覆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
可此地以死亡著称的沙漠,其中灼热与修罗戾气,似是让他们以及身下战马全然不受其影响。
唯有修行者可见的丝丝猩红之意,缓缓的自黄沙地底深处蔓延而出。
然后如同恶鬼缠身一般,缓缓的缠绕上那银白盔甲之中。
曾经有过不少北离将士或者是不甚迷失与这片沙漠中的人们,皆是死在了那修罗之气的干扰影响之下,点燃心中最深的戾气与杀戮,最后迷失心智,发狂发疯,将身边同伴互相厮杀至最后一人。
最终,活下来的那人,也因为重伤疲惫,难以走出这茫茫沙漠。
可是这一次,当那看不见触碰不到的猩红丝雾触碰那白银盔甲之时。
一道道银丝浮现隐现在盔甲表层,然后慢慢游走,将那血红之雾缓缓吸收,最终毫无影响的继续行走。
而在这片军队在沙漠之中行驶无日有余,在天空之上训练有素的雄鹰指引之下,他们极有目标性的向前行驶。
而正是那短短五时光,他们一人未折,已经穿越了这片死亡沙漠的大半面积。
再有两日,他们便能够看到绿洲与村庄,然后尘封在马背上的军刀便可出鞘染血与厮杀。
而这批军队,则是北离军队中的新起之秀,名为银翼军!
他们的名号甚至未响彻在这个九州大陆之上。
可当他们横渡这片无人横渡的死亡沙漠,他们这满身银甲标志,便可名扬天下,震慑四方。
可对于这批军队来说,他们的目的重来就不是让银翼之名名扬天下。
马蹄无声的落在沙地之中,唯一驱散此间安静的是那战马厚重的鼻息之声。
就在这时,与之相对的沙漠另一端,来自吴越方向,一道清瘦的黑衣身影缓缓的行驶在沙漠之上。
黑衣身后还跟着一名蓝衣。
他身上并无银翼军队的符文银甲,只是那一身简单的黑衣,可自沙漠深处渗透而出,足以让人癫狂发疯的血丝雾气缠绕而上时,却是无声的融入他那一身黑衣之中。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异状,似是丝毫不受其影响一般。
一直无畏前进的银翼军队终于齐齐勒紧缰绳,破使身下战马停下脚步。
银翼军团有着整整一万人马,而为首那人,身上的战甲与身下的战马与身后一众士兵别无他致,若非说有差异之地,那便是为首那人的头盔之上,插着一根迎风飘扬的白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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