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猫儿磨爪霍霍向魔镜的时候,还不忘先朝着牧子忧行了一个师娘跪拜礼。
牧子忧十分满意的摸了摸猫脑袋,认为这小家伙十分会看事,将手中黑镜交到她爪中后。
小猫儿十分人性化的盘腿坐在地上,前两只爪子捧着黑镜子,端详一阵。
没有了牧子忧气息压制的镜渊魔顿时浑身一松,恢复了自由,眼神凶狠的就朝着这小不点猫儿扑来。
小猫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抬起爪子举过头顶,爪锋折射出钢刀般的雪亮锋芒。
“看喵爪!”
咯吱!!!
尖锐令人欲抓咽喉的声音让众人一阵后槽牙发酸。
南宫烨补过来的脚步狠狠一歪,人又重新的栽倒下去。
只见漆黑的镜面之上,三道浅痕猫爪印印在上面,继而缓缓消失。
南宫烨磨了磨牙,心脏因为恐惧而狂跳。
他心想,这世上什么猫的爪子竟然能够如此锋利。
虽然只有一点点,并且很快能够愈合创伤,但这只傻猫却是实打实的一爪子伤到了他的本体。
本体镜的受创,给他身心上带来的痛苦是常人不能体会的。
不过痛归痛,他仍是极为自信。
就连那实力恐怖的白衣少女苏九儿都无法破镜取图,这圆头圆脑看着傻里傻气的蠢猫不过是爪子厉害了点,又有什么能耐取图。
小猫儿深深的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屑与轻视,小巧粉嫩的猫鼻子轻哼一声。
然后小爪子一勾,勾着她胸前的那个小古镜贴在黑镜之上。
小古镜很小,只有半块巴掌大。
而黑镜很大,比小猫儿的大圆脸还要大。
可此时两方镜面相触间,竟然给人一种那黑镜依傍着一座神圣巨山的错觉。
“等等……”南宫烨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妙:“你在做什么?”
替小猫儿回答他问题的是黑镜开始滋滋的冒着白烟。
镜面之下的另一套空间里,发出冥负、胡家家主等人的哀嚎之声。
刚扑灭身上阳炎月霜的冥负简直就要怀疑人生了。
都特么藏镜中空间了,怎么克制对付他的手段还是层出不穷的一连接一连。
“啊啊啊!!!”南宫烨面上哪里还有半分轻蔑的影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禁让众人面色发白。
小猫儿口中默念破魔镜口诀,漆黑的镜面荡出漆黑的光晕,一轮卷轴缓缓浮现出来一角。
天子见状目光大亮。
不过小猫儿握着镜子的爪子不住的颤抖,明显对于破魔镜的操作还未到熟能生巧的地步。
故而那卷轴浮现出来的速度机会缓慢,犹如龟速。
在陵天苏紧张捏拳之下,终于,那张明黄色看着有些老旧的卷轴已然浮出一半。
他心中那块大石总算是松了下来,暗道纵然冥负在镜中,但显然无法干扰小猫儿取图。
陵天苏老怀欣慰,心想这徒儿果然没有白收。
但是在这世上,有着一词。
好事多磨……
趴在地上的南宫烨五官陡然狰狞起来,口中发出根本不似人类的怒吼之声,七窍疯狂的逼迫出鲜血。
只见他低声默念:“于三恶镜,不入轮回,不入圣流,以吾魔躯,祭奠幽冥!!!”
小猫儿:“???”
爪子上的黑镜就要脱离掌控,嗡然颤抖。
陵天苏脸色大变,根本赶不过去小猫儿那边,只能够随手打下一道结界,护住这片废墟,以免殃及城中其他百姓。
“不好,他要自爆!小猫儿快回来。”
小猫儿一脸懵逼,回首看着自己这个坑爹师父。
心想自己取图取着取着怎么就要把自己猫命给搭进去了。
轰!!!
震耳欲聋!
整个永安城都狠狠的晃了晃!
本是废墟的听雨轩更是残破得一点灰渣滓都不剩。
陵天苏被爆风轰飞数十米远,不顾腹部血流成河的伤势,挣扎起身,想要赶过去查看情况。
谁知刚走出去没几步,烟尘散去,一道窈窕的染血白影缓缓走出。
牧子忧抱着浑身是血、毛发凌乱的小猫儿,看着陵天苏道:“你别着急,她受了些伤,但生命无恙。”
原来是关键时候,牧子忧出手护她一护。
可通元境的修行者自爆是何等恐怖,纵然是牧子忧,怕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陵天苏接过昏迷不醒的小猫儿,看着牧子忧担忧道:“你没事吧?”
牧子忧缓缓摇首,道:“没什么大碍,镜渊魔怕死,只是为了挣脱束缚,夺回《社稷山河图》,并未完全自爆。”
小猫儿疼得在陵天苏怀中哼哼唧唧,小爪子乱蹬。
可怜原本可爱蓬松的猫毛都被炸秃了一小半,也不知她醒过来以后会作何感想。
陵天苏皱了皱眉,忙问道:“夺回《社稷山河图》?他将图又夺回去了?”
牧子忧面色沉重,看了一眼脸色灰败颓废坐在地上的天子,她道:“比夺回去的情况还要糟糕。”
随着他话音落下,天空轰隆隆的一阵雷鸣之上,仿佛要将苍穹撕裂一般,雷霆生生如同流星雨一般,疯狂的劈闪不断。
天空瞬间就暗了下来,分明是正午的天却黑如漆黑长夜,声势浩大得宛如末世降临。
整个永安城围绕在恐怖的阴影之下。
没过多久,天空降下瓢泼大雨,宛若仙人在苍穹之上泼墨一般。
每一颗雨珠竟然有着整整半个拳头的大小,砸在身上生疼无比。
由于小猫儿受伤沉重,陵天苏气息外放隔绝了雨水,他呆呆的仰面看天,心中升起一个恐惧的念头。
面色苍白喃喃道:“南宫烨那疯子,自爆的时候,将《社稷山河图》炸毁了?”
牧子忧捂唇低咳一声,道:“准确的来说是炸毁了一半,而那一半神图,则是猫徒弟取出的那一半,另外一半,他带走了。”
在自爆不完全的重伤形态之下,南宫烨还能够带着镜中人与镜中画逃离此地,陵天苏不得不承认此人是个狠人。
“咳咳咳……”重伤呛咳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大人!你怎么了大人?!”许睿封语气交集,何曾见过如此颓废状态的星父王渊。
陵天苏扭头看去,只见星父大人颓败的倚在许睿封的身上,大口呛咳猩红的鲜血。
很快,铺洒在地上的鲜血又被狂雨冲刷了个干净。
陵天苏打量片刻后,似是看懂了他身上的气机因何而疯狂流泻,眼底钦佩震撼之余还有深深的担忧:“星父大人……”
当日千里赠剑之情,陵天苏铭记于心。
王渊抬首看了他一眼,朝他招了招手道:“我如今难以动弹,还得劳烦世子殿下主动到我这边来一下。”
陵天苏不顾伤势赶紧迎上,牧子忧亦是紧跟而上。
骆轻衣反应也不慢,提着湿透的裙摆赶紧过去为王渊诊脉。
诊脉不过片刻,骆轻衣面色黑得可怕,显然医术精湛的她什么都诊了出来。
陵天苏抬首为骆轻衣设下挡雨结界后,便听到王渊虚弱的声音响起。
“我推演无数,从未失手,今日一战,我亦是推演出世子胜算近乎为零的结果,如今看来还是我王渊道行未修行到家啊,竟不曾想世子竟然能够逼退传说中的冥主,剑神大人的眼光果然极佳,那把剑也果然没有蒙尘。”
陵天苏看着他灰白的气色,皱眉说道:“近乎于零不等于零,若是放弃从零中找到名为奇迹的希望,那才是真正不会改变的零。”
王渊先是一愣,再是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世子果然是个通透之人。”
陵天苏朝着星父王渊深深行礼道:“大人高义。”
星父王渊以自身肉体为媒介阵眼,设下护国大阵。
如今《社稷山河图》直接损毁一半,王渊的身体自然是一同随着大晋国运的流逝而遭受重创。
此等危机,王渊不可能推演不出。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而且看他身旁的许睿封,明显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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