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剑指一点,衣衫的冰哗啦啦地震碎成一蓬粉尘冰屑,被夜里的寒风一卷,衣衫再度变得干净洁净。
冰晶中的血色未凝散而去,她抬起素手轻托,几抹血气很快收到她体内的妖力牵引,缭绕在指尖盘旋。
她垂眸看着指尖的血气,虽然这道龙血的主人已死,但鲜血之中隐藏的威压霸气之意仍是让这片丛林四野中无数隐藏在黑暗里的野兽变得无比安静,就连夜晚的虫鸣声,都听不到半分。
“我可还没有这本事来屠龙。”她轻飘飘道:“等我长出第九条尾巴来吧。”
骆轻衣蹙起了眉头:“龙这种生灵极少出现在人间,为北冥海域的龙神所庇佑,何人敢如此放肆,竟然将龙屠杀至此,且没有半点音讯传出。”
牧子忧含笑的眉目也微微一沉:“方才我山,在山中外围便感受到了龙血之气,却无法接近龙陨的具体之地,但得以肯定的是有三点,一是屠龙者是以极为邪恶残忍的虐杀手段将之折磨至死,二是龙陨之地当为在一泉活流之中,我观察过山地势环境,山中野草花木虽未枯萎,却都已经发生异变,变得极为狂暴攻击力极强。”
她本来就是天生的木灵之体,对于草木花灵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天赋,对于山林之中的种种蛰伏变化,或许一般修行者都未必能够有他感知得这般彻底。
“最后一点……”牧子忧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极为沉重:“被虐杀的龙,有两条,而且绝非南河双子君姐弟之流。”
白皙的指尖鲜血淡淡流转出古老的蕴杀之力,她用一种沉重且肯定的语气说道:“这是古一族的纯血氏龙,即便放任至海神界,也绝对是位龙族,甚至体内还流有王族血脉。”
此言一出,无疑是石破惊天,骆轻衣骤然失声:“两条?王族……血脉?”
龙,无疑是凌驾于万物的永恒强大存在,虽不划入神族之列,却也有着比肩与神明古老强大,龙的寿元甚至比起神灵,还有着过之而无不及,若非有摧毁性的力量将它们龙元毁灭,龙族便可永生不灭,不死不朽。
就连神灵,都不敢轻易弑戮龙族,害怕龙族倾覆北冥之海,怒淹神界,可如今却又两条龙,丧命于人间……
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人间屠龙,还将龙族尸身,镇压与偏远山镇之中。
联想到某种可能性,骆轻衣气得浑身发抖,嘴唇苍白:“宫里头那位,看来是下了铁心要世子殿下的性命!”
牧子忧目光锋寒厉然,将手中那一缕血气捏散道:“一条古之龙的龙血,可开三万绝秘杀生术,而两条叠加,可绝非是一加一等于二这种计算方式了,轻衣你不妨想想,在这个世间,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又如此胃口,胆敢来吞噬炼化得下两条古巨龙的鲜血?”
骆轻衣一双薄唇紧抿若红线,嗓音微寒:“性好食之饕餮,食欲如海难填,可吞万物。”
饕餮腹含乾坤,永远处于一种饥饿状态,永远不知饱腹,而这两条龙,旁的东西吞不得,它却可以。
“可是,万年前,凶兽饕鬄,死于那场征天大战之中。”骆轻衣看着牧子忧沉思说道。
牧子忧摇首道:“可听雨轩暗门一牺牲三名通元初境所查得,在宫中,所遗见饕餮之影,我可以很肯定,宫中那位所谓的神征之子,必然在暗中养凶兽,淬恶灵。”
她垂下手臂,目光投向远山:“万年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或许,有人拾得饕餮尸块,缝合成尸鬼傀儡,亦或者,有邪修之人,抽取凶兽之灵,养灵万年,以灵体状态吞噬龙血,但其中种种究竟为何,我们没有时间去查证了,必须赶在他们计划之前,毁了那条龙族尸身。”
“毁去龙族尸身?”
牧子忧点了点头:“虽说极有可能是饕餮,但纵然如此,古王族血脉的龙族之血,又岂是它一次性能够吞噬干净的,山中血气凝结浓厚,想来是龙血并未被彻底抽干,故而镇压在山河之中。”
可是那两条龙被虐杀至死,死后还不得安宁,被人当成牲畜祭品一般镇压在山河里,随时供人取血祭炼。
如此行为,自是怨气滔天不散,一旦那怨气积攒到一定不可收拾的地步,怨气蚀魂,血屠千里!
莫说这一个偏远的小山庄,即便是整个临溪十九城,大晋的半边疆土,都要化作一片疮痍毒地。
在来时路,尚未抵挡临溪九城,乡间良田泥土,便已经开始泛起了沤烂的死腐气息。
坐镇当地的黄侍军卫们,早已提前察觉事情有异,可黄侍高层军侍却也隐隐猜到,此事与京都皇室有关,即便有所动作,却也不能大动干戈。
骆轻衣与牧子忧一路伪装南下,借助南府药宫之名避开京都里那些皇城军以及世家门阀军的眼线,至此发送抑制水源龙祸的药物。
光是细闻着风中的气息,怕是那两条被镇压在河底泥沙中的龙尸已经开始腐烂化脓。
如此,最易容易发生瘟变,导致天灾毒祸降临与世。
骆轻衣沉吟道:“此事已经将龙族祸事给牵扯进来,已非是人力能够掌控解决的能力范围了,不可见的因素实在太多,必须要尽快告知叶公,集结十大军侍之力,若是有必要的话,还需要将剑神大人、罗生门门主、沙海楼楼主三位长幽境召来此境,一动镇压龙祸。”
牧子忧目光微带古怪地看着她。
骆轻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牧子忧嫣然一笑:“轻衣你假借回娘家为由,骗过叶家那群人,包括叶公来此调查此事,我还以为你准备将此事一人独揽下来,同我一起偷偷解决呢,怎么,不同他置气了。”
骆轻衣好没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道:“置气归置气,可我也是有分寸有自知之明的人啊,如今我的修为还不如你,而你肚子里还带着一个小的,若是任意妄为,伤到了你,我真不知如何向世子殿下交代了。”
牧子忧目光有些无奈:“你们都成亲了,你都将我的狐狸这样那样的捏捏碰碰了,怎么还一口一个世子殿下。”
骆轻衣面一红,伸出手指头就去戳她的小蛮腰,将她五条白绒绒的尾巴都戳出来,搔痒痒:“好啊你,还敢调戏我,我看你这小狐狸是皮痒痒了。”
牧子忧顿时蜷生抽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同她家那只大狐狸一样,都怕痒,娇躯抖如筛糠,赶紧将脑袋埋进骆轻衣的酥胸里蹭蹭求饶:“不调戏了,不调戏了你了,别揉我尾巴!”
骆轻衣轻哼一声,收回手掌,修然漂亮的五指在她面前虚作一动,好似无言威胁。
牧子忧白里透红的粉面还挂着一串盈盈泪珠,她吸了吸鼻子,立马认怂。
嘤嘤两声,尾巴软软蓬松、柔若无骨般地缠了她的细腰,重新将脸埋进那触感惊人柔软之中,软软糯糯撒娇的声音带着狐妖天性的柔媚:“好轻衣~我们继续说正事嘛~”
这股子勾人的劲儿,莫说天下男子了,就连骆轻衣这样一个女儿身都有些承受不住:“你好好说话。”
自打次服用了千年醉,骆轻衣以着伤毒之躯,长长陪伴在她左右,虽是沉睡回梦状态,对于外界之事一无感知。
可灵魂在遥远他乡之际,离开身体已久,本该是时常崩溃难稳。
却是在她每日悉心照料下,一次崩毁的征兆都未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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