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子,撩开苍怜肩头的长发,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不轻不重地轻轻啃了一口:“小怜儿,如今月色尚早,你若早些醒来,我便怜你十次二十次,可好?”
此言一出,当真是比什么灵丹妙药,神族金血都来得管用。
妖尊大人的眼睫毛眨都不带眨的一下,倏地睁开来,那模样像极了熟睡中的小狗闻到了肉包子的香味,眼睛贼亮贼有神。
有力的心跳声是藏不住的悸动。
她反手就死死搂住陵天苏的腰身,将他欺压在柔软的地毯间,无不惊喜兴奋道:“小妖儿!小妖儿!你偷偷亲了我,我也要亲回来!”
虽说妖尊大人的力气强悍得惊人,但陵天苏如今修为以达虚命,只觉她这反扑的力道就同方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似的,软啪啪的没有一点威胁性。
不过傻子才去反抗。
陵天苏任由她将自己压倒,喉结微微刺痛,就被妖尊大人一口咬住。
力道不重,却很缠绵。
“咔嚓!”
殿门一侧,生生被一只素手掰断一截,粉尘末屑自她指间流溢而散。
苍怜身体微僵,不高兴地蹙起眉头,撑起身体,声音甚是不愉快:“怎么总有人喜欢打搅老娘的好事。”
陵天苏早已有所感应,那位神女大人甚至是在苍怜醒来之前便已经来到殿门之外,他神色如常,并不见丝毫慌乱。
殿火通明,两人上下依叠,姿态暧昧。
幽笙一袭黑裙立于殿门意外,眼神说不出的颓丧,她唇畔如失血般苍白。
眼底三千泽泽梨花,仿佛瞬间开得落败,没了娇艳,只剩苍白的孱弱。
她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两步,任由檐外落雨将她衣衫秀发打湿。
苍怜却是懒得去管外界偷窥者,她将那双美丽的眸子慵懒眯起,手指正欲去挑动陵天苏的下巴。
只是目光方一落至陵天苏的脸上时,勾人的手指一颤,竟是生生歪到了一边,嗤的一声轻响,深深插进了毛毯下的地板之中。
她的媚眼如丝尚未来得及收住,嘴角边的邪邪妩媚笑容也未沉落,整个人却是如同雷劈一般,背脊挺得僵直,浑身硬邦邦。
不是她家小妖儿!
这张脸!
分明是她分离了万年之久的严厉老母亲!
夭寿啊!!!
调戏人竟然调戏到无老母亲大人身上了!
更要命地是,她现在还坐在他的身上,方才似乎还有意勾引一副的扭了扭臀,蹭了蹭他的——
冷汗顺着苍怜的眼角滑落,一时之间竟是难以区分这是泪水还是汗水。
因为此刻妖尊大人的表情,很是愁苦惊惶。
苍怜生而为龙,而且还是世界上绝无仅有,最为高贵美艳的太苍古龙,她衔莲而生,有着让苍生神灵都畏惧的禁忌力量。
所以她一出生就知晓,自己要桀骜!要不驯!要霸气得天不怕地不怕!
哪怕是将她一手接生出蛋的老母亲,她若想狂,那自然是连眼皮子都不用甩给他看。
不曾想,刚一出生,她尚且
不能够展现自己的霸气侧漏,尾巴都还没来得起翘起来,就发生了一件自己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事件,为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阴影与创伤。
透着碎裂的蛋壳,她看到蛋外那个男人,用一种漠然无温的目光凝视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如深渊中的旋涡,仅仅多看一眼,魂魄都仿佛要被摄入其中。
她想,一定是老母亲想立威给她看。
苍怜暗道自己乃是桀骜不臣的尊王,怎么能给他吓住,刚想抖尾巴甩脸子给他看,却是听他这般说道:
“小黑蛇生得倒是漂亮,只不过在孤这,不需要漂亮的东西,你的眼神过傲,龙角与鳞片过于张扬,今日孤便替你收了去,好好养养性子,当一条乖蛇,孤便赐你以宫阙为窝,琉璃为瓦,让你不再孤烛琉璃,风吹雨打。”
小苍怜顿时怒了,心道小娘我是龙是蛇你分不清吗?!
她龇牙咧嘴,鳞片怒然竖起,一副你敢小瞧我,我便给你苦头的凶悍模样。
谁知,鳞片方一竖起,龙角尚来不及蓄出雷霆闪电,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她七寸上轻轻一点,她呀的一声,惊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滑溜溜的。
一身龙鳞与角,竟是全部消失不见,被那个男人不知藏到了哪里去。
龙没有了鳞片,就像是被剥了衣服的小姑娘似的,她嘤嘤地在蛋壳里哭了起来,在聚集的泪水之中,看到了自己光不溜啾的丑丑模样,脑袋瓜子没有了龙角跟秃了似的。
整个看起来,简直比小黑蛇还丑。
她哪里忍得了这个,一气之下,准备离家出走,并绝食抗议。
于是乎,小苍怜就啄了几个蛋壳,充当鳞片,覆在身上,雄赳赳气昂昂的挟一身傲骨走了。
表示自己若是再回来,她就是猪,还是会上树的那种猪!
对于她的离去,那个男人并未阻止挽留。
这一天,小苍怜终于知道了,什么是一出帝子殿门深似海。
弱肉强者,这是到哪都不变的绝对法则。
苍怜被收了龙鳞与龙角,一身的强悍天赋也一度被收了去,原以为依靠着体内那株妖莲毁天灭地的力量,她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却不曾想,当她被一只白鹤踩在脚底下啄的时候,她愣是唤不出半分妖莲黑焰出来。
接下来的时光,苍怜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她的深深恶意。
她被神界的鸟兽神灵们欺负惨了。
鸟食虫,纵然是成了神兽的鸟儿们,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尤其是酷爱灵气充沛的虫子。
苍怜不是虫子,只是被收了龙角与鳞,裹着不伦不类的碎蛋壳在地上拱着,不能飞,不能跑,更不能跳,她像一个蛆……
鸟兽想吃她,云层的鲲鹏打一个喷嚏,就降下雷霆雨露,神界的雨不比人间雨,一场雨寒,可冻人间五岳三州,何其森寒!
没有鳞片护体的苍怜曾一度看见雨就浑身刺痛,如见末日。
度过了一个月惨无人道的日子,她终于忍受不住,蹭掉了一身的蛋壳,回到了长生殿。
那时候,她的老母亲正在卧在殿外的一处青石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自己的女儿离家失踪,受苦了一个多月,他竟然在这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
苍怜震惊之余,感受到了人心的凉薄,亲情的疏冷。
可是为了不让自己体内那高贵美丽的血统断送在她的手中,苍怜决定妥协一次,暂且忍辱偷生好了。
可对于苍怜的回归,那个男人只冷淡地扫了两眼,他眼瞳如酿浓墨,透着幽幽的寒色,有种疏离的冷,他淡淡说了一句让苍怜五雷轰顶的话:“哪里来的臭虫子?”
声音甚是平淡陌生,就仿佛是真的第一次见到她这般。
苍怜当场就呆在那里了。
忘了?
她不过离家出走了一趟,她的老母亲竟然就将自己可爱又美丽的崽给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神色,绝然不似作伪,是眼底当真已经没有了关于她的半分记忆。
苍怜元神剧颤,一种前所有为的委屈与孤独泛上心头,顿时只觉得,天上人间,再也没有一个人识得她,再无一人记得她。
偌大的宇宙苍穹,仿佛都将她给抛弃了一般。
都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可怜她独自离家,身上的鳞片被强行夺了,裹体的蛋壳都是自己出生时自带的。
如今饱受折磨,回家了,自己老娘竟然将自己忘得没边了。
苍怜哪里受得了这个,哇的一下眼泪就飚了出来,冲进那个男人的怀里,哭得昏天地暗,肝肠寸断。
直至男人袖中的龙角生了反应,他这才想起来这是怨龙临终时交托给他的遗孤。
被那龙哭声惹得心烦意乱。
最终,还是命宫阙之中,小厨房的仙娥炒了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用的是昨夜喂鸡的剩米。
一碗蛋炒饭抄得喷香,苍怜顿时不哭了,饿了一个月,虽然不至于饿死,但刚出生的小龙没有东西果腹,还是很虚弱难受的。
所以这一碗蛋炒饭,她是吃得心满意足,真是太香了。
吃饱了就想睡觉,平日里防止自己被那些仙鹤叼走吃掉,她日夜提心吊胆,兢兢战战,不敢有半分松懈,精神是极度的紧张疲劳。
如今一口热饭下腹,困意自然是倦倦而来。
打着哈欠,就要进屋睡觉。
谁知这个男人拿了一根小树枝,压着她的尾巴不给进:“孤听闻龙生傲骨,从不为五斗米折腰,如今吃得倒是挺香,只是啊,吃了孤的饭,那是不是得逗个乐子孤瞧瞧。”
苍怜看着眼前这个漂亮且苍凉的男人,一时傻了。
感情你女儿我吃了你一口饭,还得被你当成耍猴戏的宠物玩弄。
逗个乐子?
我才一个月大,龙鳞和角角都被你收了去,你居然还让我逗乐子?
太古苍龙,一身傲骨铮铮,如何肯从!
她就要甩尾巴去捡自己的蛋壳离开,可转念一想,尥蹶子容易,可日后这苦日子可咋过?
苍怜决定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待她夺回自己的龙鳞与角,这时,一入风云便化龙!
待她长大,她便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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