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传承为始,以传承为终。
这就是众多势力的大能人物的态度,极阳丹皇的传承出世,老一辈的人物自然不可能出手抢夺,这是属于年轻一代的机缘,同时也是他们的历练。
可是一旦入了传承洞府,那么一切都可能发生,若是要因此结仇,将恩怨从传承洞府中带出来却是有些不智。
毕竟能够踏入传承洞府的人,大都是一些帝统道门的天之骄子,他们的背后都站着帝统道门,不可能因为此事而挑起各大帝统道门的战火,至于后辈弟子之间的恩怨矛盾,那当然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如今盛世之下,各路天骄频频出现,总会有再碰面的一次,到时候他们还可以一教高下,对于年轻弟子而言,这本就是他们修行路上必经的过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青衣客最后的四个字——生死自负。
这就代表着哪怕是在传承洞府中,有人命陨,那也是各自造化,冥冥之中或许早有命数。
此话一出,也让不少来自圣级势力,或是个人修为不够出色的年轻弟子有些后怕,心中生起了退缩之意。
自古机缘出世,是造化,也是危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极阳丹皇的传承洞府之中不止有他的丹道传承,还会有他留下的丹方,丹炉,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哪怕是里面的天才地宝,也是让人眼红的好东西。
可若是实力不够,哪怕有幸得到,能不能保得住同样是一个问题。
众多年轻弟子的面色各异,青衣客将他们神色的细微变化都尽收眼底,沉声说道。
“三日之后,重聚于此,尔等可各自准备。”
他说的准备当然不是白等三日,极阳丹皇毕竟是数千年前的人物,但是他的一些事迹还是流传了下来。
他将传承洞府留于此地,想来就是要找一个传人,其中的考验自然不会容易,若是能够了解极阳丹皇的个人喜好,或是擅长的道法,在传承洞府之中或许会占据先机。
当然,这里的年轻后辈中,有人想要的是极阳丹皇的丹道传承,有人想要的是丹方,有人则想要的是天才地宝。
若是能够平均分配,各取所需,联手之下,在传承洞府中同样会占据上风,不过这些事情就要年轻弟子们自己去思量了。
木华拉拢了鹤北,二人乃是木氏天骄,一个是丹阳门首席大弟子,丹道修为都颇有造诣,联手之下自然有极大的希望,不过木华并不满足于此,再度望向了月怜心,笑道。
“怜心,可愿与我同行。”
圣州丹盟三大氏族,皆是执掌一脉,彼此之间并无绝对的高下,木华在这里邀请月怜心加入他们,其意义就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了。
月怜心看了一眼木华,莞尔一笑,没有答应,但却没有拒绝,不过这暧昧不清的态度,让秋晨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在圣州丹盟里,已经有一些风声传出,木华想要求娶月怜心,不过现在还没有摆到台面上来而已。
如今若是他们二人联手,极有可能就意味着木氏和月氏两大氏族的联姻,到了那时,秋氏一脉在圣州丹盟的地位便会变得有些微妙。
秋晨当然不愿意看到二人联手,当即说道。
“怜心,此行之前,我家的老爷子还提起过一句,说改日会去你月氏做客,不如这一趟,你我同行如何。”
相比于木华,秋晨的话带来的冲击力更大。
秋家的老爷子可是秋氏一脉真正的大人物,二品丹皇境界,哪怕是在圣州丹盟,能够在丹道上与他争锋的也屈指可数。
不管秋家老爷子有没有说过这话,既然秋晨这么说了,那就代表着秋氏同样在向月氏示好,这是一个信号。
木华眼神阴郁的剐了一眼秋晨,冷冷的哼了一声。
“如今丹盟之中,若不是有秋老承着,你秋氏一脉年轻弟子除了你秋晨之外,可没有几个够看的。”
“你说什么?”
秋晨的面色顿时一沉,木华这是要辱没他秋氏一脉了,不过木华却是半点不惧,戏谑的说道。
“我这话有错么,连你秋晨来了南域,也不过和鹤北兄斗个旗鼓相当,若是我大哥出关,一人便可碾压你秋氏一脉!”
木烨,木氏一脉的顶级妖孽,号称有希望冲击丹帝境界,不只是在木氏,哪怕是圣州丹盟年轻一代中,也是以他为尊。
这就是木氏一脉最大的底牌和依仗,木烨一出,你秋氏谁人能挡?
看着二人争锋相对,面红耳赤的样子,月怜心只是嫣然一笑,柔声说道。
“我们都出自圣州丹盟,此行也是为了极阳丹皇的传承所在,二位何必争个高低,不如携手同行如何。”
她的话没错,不管是木氏,还是月氏,抑或是秋氏,在面对极阳丹皇的传承面前,都有一个目标,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将极阳丹皇的传承留在圣州丹盟,因为他们圣州丹盟才是天下丹道的圣地。
秋晨默不作声,木华则是轻哼一声,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二人也必须遵照整个圣州丹盟的意志。
另外一边,盖坤和另外两个来自东域的天骄妖孽也聚在了一起,东域的三大顶尖帝统道门,唯有天衍神朝派了人来,另外二人一个出自东域圣地,一个则是来自帝统道门,对盖坤之名也有几分敬畏。
三人联手,在传承洞府之中同样会有一番作为。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很多地方,大致上都能够保持一致,他们都想把极阳丹皇的传承留在他们所属的界域。
反观之下,倒是南域显得有些人心不齐,丹阳门作为南域第一丹道圣地,如今连他们的首席大弟子鹤北都加入了圣州丹盟的阵营。
无双战宫原本的帝子蒋昊也加入了神魂殿,这次跟随战驳而来乃是一位面生的年轻弟子,在南域并没有什么名字,修为也不过武皇一重,与其余几域的天之骄子相比,终归是落入下风。
青衣客微微叹了一声,转身离去,他身旁的妖异少年依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样子,二人离开行宫,去了断天涯的一处崖边,青衣客这才将头上的斗笠取下,放在身旁,看了一眼那妖异少年,笑道。
“知冬,你看如今南域如何。”
这妖异少年微微挑眉,面若桃花,轻轻哼了一声,似乎不想对南域的年轻弟子做出什么评价,或者说他完全没有丝毫兴趣。
青衣客知道他的性子,依然说道。
“你一直是我在教导,但我对你的修为极少插手,对你所行之事也不闻不问,但是今日我要告诉你一句,希望你能记住。”
知冬凝眉,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青衣客,这可不像他这老师的性子,总算是“嗯”了一声。
“南域凋敝,在其余几域的眼中不过是不毛之地,我祁阳山乃是南域第一帝统道门,可放眼四荒八域也不过如此。”
“这惶惶盛世,天骄妖孽层出不穷,南域之中,本有无双战宫的蒋昊和雪蝶圣殿的圣女小蝶可与你同行,不过他们二人如今都去了魂殿。”
“我知你孤傲,旁人你可以无视,但为师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若是遇上天澜宗的叶云,小心为上,尽量不要为敌。”
青衣客的话音落下,知冬再度挑眉,他是祁阳山不出世的天才,祁玉和祁镇在他面前,而已不过是寻常尔尔。
甚至连青衣客口中的蒋昊和小蝶,他也不怎么放在眼中,实在想不到他的老师会让他小心一个天澜宗的叶云。
他沉默了半晌,语气突然抬高了几分,舔了舔微微干涩的红唇,笑道。
“弟子此行之前,掌门说过,若是遇到叶云,杀之。”
祁阳山和无双战宫都没有对天澜宗发起任何的讨伐,好似齐天罡和独孤候的死不过是一件风过无痕的小事而已。
但这不代表两大帝统道门就真的忘了这个血仇,他们只是在忌惮着什么,比如入了半帝修为的雪蝶,比如天澜宗那神秘的帝兵,抑或是担心当年那人还留下了什么手段藏在天澜宗里。
所以,他们将杀心落到了叶云的身上,天澜宗这两年的变化,叶云就是其中的一根线,还是最重要的一根线,若是能将他斩灭,天澜宗的气运或许又会戛然而止。
这样一来,付出的代价极小,也会轻松许多。
青衣客皱眉不语,他虽是祁阳山的大长老,但也不能完全决定祁阳山的所有事情,何况知冬现在,明显已经升起了几分战意,正如他当年一样。
青衣客微微一叹,看了看知冬,手指轻轻搓了几下,似乎不打算再劝说什么,起身朝着断天涯的行宫而去,留下一句。
“若是你败在他的手中,就说是我弟子,他或许会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