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着,布偶猫应该挺贵的,说不定是谁家走丢的,我就这样把它带回了家,原主人也许会着急……”
陆青时摸着小猫毛绒绒的脑袋道。
顾衍之琢磨了一下:“那……要不在小区里贴个布告吧,要是一个月之内没人上门认领,说明你和它是真的有缘分”
“喔!”她如梦初醒,被火烫了一样撒开了她的手,白皙的脸上腾起一片红云。
好在医生没多注意她的反应,低头继续喂小猫喝奶,看着她柔和的侧脸,顾衍之打破了沉默:“那个……青时,给它起个名字吧”
小猫吧唧一下舔在了她的手心里,陆青时微微笑起来:“也行,那就先叫它土豆吧”
“你这起名也太随便了吧”消防教官忍笑。
“都做过了,放心吧”
顾衍之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陆青时看着她还拉着自己的手不放,微微挑了下眉头:“顾教官确认过了,可以放手了吗?”
陆青时洗干净又拿开水消了毒,冲了羊奶粉喂小猫喝,小猫抱着她的手腕吸得津津有味,不停吧唧着嘴,不时舔一舔她的手背,痒痒的感觉让医生微微眯起了眼,神情有一些愉悦。
顾衍之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背上:“这手是怎么了?”
陆青时摇摇头:“没有”
顾衍之讶异地挑了一下眉头,但什么都没说,帮她把人体骨骼挪到了阳台上,又从自己家里拿来奶瓶。
陆青时一脸沉痛地推开了卧室门,把角落里的那具人体骨骼挪了出来。
顾衍之放下纸箱也来帮忙,一只手稳稳地托了起来:“我来,对了,你家里有奶瓶吗?”
陆青时把纸箱抱回了家,一手拿着手机查阅着养猫注意事项,一边忙进忙出布置着小猫的新窝。
“汉堡小时候用过的,不要嫌弃,先将就用一下吧”
陆青时瞥一眼,漫不经心地:“没事,被一个患者咬了”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什么,一般吸毒患者尤其是静脉注射的,因为共用针头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传染病,这个年轻患者却是个例外,身体一切正常。
顾衍之顿时紧张了起来,一把拿起了她的手端详着:“消毒了没有?咬的这么深都破皮了,那个患者没什么传染病吧?你检查了吗?”
一连串问题让她哭笑不得,她作为医生即使当时来不及处理事后也会做万全准备的。
……
那是什么东西?
陆青时白她一眼:“你不也是”
汉堡那么威风凛凛的牧羊犬都能被她叫成快餐名字,比土狗还土狗。
顾衍之灵光一闪:“还是叫薯条吧,刚好和汉堡凑成一对,说不定日后它俩还能在一起玩”
陆青时抬眸看着她,唇角有一些揶揄:“土豆是猫,汉堡是狗,你为什么非要把它俩凑一块儿去?”
顾衍之蹲下身,把小猫抱进了怀里:“跨种族怎么了,同性之间还能……”
陆青时饶有兴味看着她:“还能什么?”
对方却忽然住了嘴,在她的注视下耳根有点红:“没什么”
陆青时好奇心上来,追着问:“到底是什么?”
顾衍之把脖子一梗,秦喧吻向南柯那一幕浮上脑海:“不是照样能在一起亲热”
她试探性地看向了陆青时,对方脸上坦坦荡荡,并无半分厌恶,也没多感兴趣就是了。
“那倒是”
她作为医生见过的不少,本身并不恐同,性向本身就是可流动的,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遇见谁,又爱上谁。
只是“爱”这种人类的本能反应,对她来说也太过于奢侈了。
不知为何,顾衍之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明白这种如释重负的心情从何而来,只是眉眼却染上了笑意。
“那就这么决定了,薯条,薯条”她拿食指逗着小猫的下巴,小猫窝在她掌心里喵喵地叫着:“你看薯条对这个新名字多满意”
“不要,太难听了”陆青时皱眉,她盘腿坐在地毯上,顾衍之却突然凑了过来,微微俯身,距离一下子被拉得极近。
近到她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炙热的呼吸带着清爽的柠檬气息拂在了脸上,这远远超出了陆青时划出的安全距离,她心中警铃大作,却不知怎地,沉溺在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微微恍神。
“陆医生,我救了你两次,你总得有点儿表示吧?”
这段日子太忙,与顾衍之的关系又相处得极其融洽,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这件事,确实是应该好好谢谢人家,于是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往后坐了一点儿。
“你想让我做什么,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尽力而为”
得到了她的承诺,顾衍之微微眯起眼睛笑了,有点像狡猾的小狐狸。
陆青时这才后知后觉起来,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口头承诺呢,但顾衍之为人正派也不可能狮子大开口要钱要房吧,虽然她并不是给不起。
“什么都可以?”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总不可能再收回来,医生只好硬着头皮道:“嗯”
顾衍之往前跪了一步,她比陆青时高半个头,削肩窄腰,一下子挡去了大半灯光,她陷入了她周身的阴影里。
半边脸变得晦暗不明,只有那双瞳仁愈发明亮,倒映出了自己略显慌张的神情。
目光相接,她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了欣赏、赞许、赤诚的喜欢与温柔的缠绵。
医生的喉头动了动,胸口上下起伏着,甚至开始无意识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
顾衍之的目光随她而动,扫过鼻梁,落到了菲薄的唇上,停驻良久。
她似乎很少用口红,唇色淡如樱粉,此刻随着呼吸开阖,露出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
眼神有些茫然,有些无辜,领口衬衫扣子开到三颗。
她从未见过有人把清冷和魅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糅合得如此浑然天成。
“青时……”她喟叹着叫出她的名字。
陆青时猛地咬紧了下唇,指尖无意识扣紧了地毯上的绒毛,这注定是徒劳的。
她不知道这种有些暧昧的氛围从何而来,她和她之间也从未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可单单就是她看着她的眼神,就让她有些动不了了。
那种人海泱泱,可我的世界里只有你的故事,她以前从不相信。
顾衍之朝着她的方向缓缓伸手,陆青时骤然紧张了起来,呼吸一窒,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了什么。
那只手修长、干净、有力、骨节分明,她不敢眨眼,紧盯着她的动作,准备随时保护自己。
她的目标似乎是她的唇,轻轻擦了过去,陆青时脑子里嗡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推开她,却被人攥住了手腕,头顶上传来某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想什么呢,陆医生”与此同时,她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收回手。
“它的名字就叫薯条,就这么决定了”
那种旖旎的氛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恍惚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陆青时随手抄起沙发垫子扔了过去:“滚!”
于归值夜班,一边吸溜着泡面一边埋头苦读,郝仁杰打着呵欠从她身边过:“我下班了于呆子,明天见啊”
“明天见”她跟他挥手道别,继续奋笔疾书,嘴里振振有词,突然护士推门进来。
“于大夫,去看看隔离病房,患者不好了”
“好”于归顾不上擦嘴,抄起听诊器挂在了脖子上跟着她跑了出去。
隔离病房收治的就是那位吸毒过量的病人,于归亮出证件之后守在门口的刑警才放了行。
她拿起床边的检查报告,一只手给陆青时打电话:“陆老师,十五床肝肾功能都不好了,恐怕挺不过明天了”
“好,你先抢救吧,我马上过来”她把小猫塞进了顾衍之怀里,开始穿衣服往外走。
“怎么了?”顾衍之起身送她。
“一个病人病危了,于归可能搞不定,我得去趟医院”
她穿上鞋子,回头看一眼顾衍之怀里的小奶猫:“薯条就拜托你照顾一晚了”
对方唇角露出愉悦的笑意:“没问题”
抢救持续了大半晚上,凌晨四点,经过多科室医学评估之后,确认患者因多器官衰竭而死亡。
接到仁济医科大医务处打来的电话时,向南柯从床上一跃而起,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艹!”。
一条线索又这么断掉了。
看着呼吸机从他身上拔掉,即使已经见识过生离死别,于归还是有些微微的怅然若失,靠在墙上默然无语。
陆青时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从她身边走过,看看时间刚刚好来得及吃个早饭就去查房。
走廊上迎面走来荷枪实弹的刑警,向南柯步履生风,一把拎起了她的衣领:“陆大夫,我不是说了,要尽全力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陆青时拂开她的手,抚平自己被弄皱的白大褂:“我也说过,保证不了”
“你……”向南柯气急,向来温和的眸子变得通红,身后下属拉着她。
“算了,向队,先拉回局子里做尸检吧”
“法医,进去验尸!”身后穿着藏蓝色警服的警察应了一声拎着工具箱就准备往里走。
陆青时转身:“通知家属了吗?家属同意解剖了吗?如果没有我不能让你们从医院把他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家里人又太多了无法安心码字,每天晚上出来开房码字……抱歉字数少点,年过完会回到正轨上的
看来看去也没个合适的地方,阳台晚上太冷白天太热,小猫晚上还要起来喂奶书房肯定也不合适,那么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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