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我呢?”爽朗的身影随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入帐内,来人国字脸三须胡,身高八尺,英气非凡,一身戎装,却是有一股儒雅味道,这正是龙薇二女儿娥韵的丈夫,山阳公张景,字伯然。大乾玉龙军统帅。他三步并两步在桌子旁,后面两个玉龙军士兵搬来一把椅子,他先是向着龙薇行礼。
“臣张景拜见母后,祝母后万寿无疆。”然后又转身看着韩举与王腾,特别是王腾,眼神凌厉。
“呵!这不是张大将军吗?放马怎么放到这来了。”王腾与张景虽然是连襟,但是因为性格与立场问题确实是极为不对付的。特别王腾性格有些粗犷,祖上又带点塞外的血统,时常被张景称作西陲蛮夷。
“小生见过山阳公。”不同于王腾,韩举毕竟是知礼的,在他没成为梁王前,爵位之差礼数可不能少。
张景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帛书,“大乾皇帝陛下谕令。”
众人赶紧下跪,沈乐刚要跪下,张景说道:“陛下特赦,沈乐免跪接诏。”
“臣接招。“
“朕听闻楚王薨逝,楚地纷乱,甚为痛心,大乾长公主楚王后龙氏携子沈乐逃离楚地,朕不忍其孤儿寡母受漂泊之苦,亦为权太帝太后思女之情,今特命张景护送龙氏母子等一干人等返回帝都,任何人不得阻拦,如有违抗可先斩后奏。“张景念完,将诏书昭示众人,上面赫然是大乾皇帝玉玺。
众人连忙答道:“臣等遵旨。“
韩举与王腾听闻顿时失落万分,同时也在懊恼为何慢了一步。
张景笑眯眯地将帛书收好一屁股坐下,看着王腾与韩举说道:“二位,这诏书也看了,该叙的旧也叙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复你们的父王去了,可别让他们老人家等急了.”
王腾咬了咬牙,对张景那副样子,恨的巴不得生吞活剥,他转身对沈乐与龙薇道:“母后,小舅子,看来我想帮忙出兵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你们去了帝都要是受了委屈,第一时间派人去晋国,我提了十万虎骑杀到帝都给你们撑腰。等过些日子,我再带着娥须来看你们。”
然后又转头对着张景,眼睛瞪得铜铃大,道;“我虽然看你不顺眼,但是你要是让他们孤儿寡母受半点委屈,我不活剐了你。”
张景反讥讽道:“不劳您费心,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和晋王交代把。“
王腾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韩举则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虽然我们两家出兵之事吹了,但是小侄求情之意依旧不改,希望王后与世兄能多多斟酌,等改日,我再亲自带着三聘九媒到帝都求亲,还有那些礼物以及那三位美人也请笑纳,他们都是良家女子,身世清白,因为家中穷苦才不得已卖身,被小侄撞见将他们救下也当是借花献佛送给王后做个丫鬟也好,就当是小侄一点心意,请笑纳,裙子也请转交给墨阳公主。“
得,这家伙还真是铁了心要取玥儿,沈乐心里烦躁,而且更加疑惑的是这个梁国公子怎么会那么执着于取王妹。
韩举说罢不再停留带人离去,留下十多箱珠宝和三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哎呦,我的天,这可都是宝贝呀!”刘宏凑上前,随手抓起一把箱子里的珠宝,眼睛都冒着精光。“公子呀,这韩世子爷忒大方了,一送送那么多。”
沈乐本来对这个韩举就有些烦,特别是他那么大年纪,想娶自己八岁的幼妹更是一阵膈应。没好气的说:“你把所有箱子一个人搬上车,这里你随便挑一箱。”
“嘿嘿,公子莫要说笑。”刘宏也听出他话里的火药味,赶紧打哈哈。
“好了,母后,沈乐,咱们抓紧去帝都吧,免得这路上又生变数。”张景大手一挥,全军拔营出发。
另外一边王腾带来的队伍正在慢慢地向晋国方向移动。队伍中王腾骑着白虎,而他身旁有一个骑着壮马,身高两米不止,体型比熊还健硕,蓄着一把大胡子的老头。老头穿着一身晋军卫兵的板甲,小眼睛酒糟鼻,脸上尽是横肉,一道刀疤顺着额头斜向下划过脸庞,看上去更为可怖。他手里一对大钢珠转的是灵活自如。
“父亲,这被姓张的给半路截了,我也没办法呀,你看那梁国带那么多礼物,我啥也没带两手空空。”王腾一脸委屈的对着那名老者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混在队伍里的晋王王懿没错了。
“憨货,你不会抢啊,俺这次悄悄跟来就是到时候抢不过好出手,奶奶个熊,你倒好,乖乖退回来咧。真真是白长了那么大个脑袋。“王懿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王腾。
“不过,倒也不能全怪你,梁王这老小子明里暗里给咱们下绊子,不然他们还没出淮东就可以给截了。“王懿揉弄着手中的钢珠,皱眉思索。
“爹啊,你说为啥韩举非得和沈家结亲?”
“不是韩举要结亲,是梁王那个老混蛋憋着坏,这事我也再寻思,按理说楚王嫡长子这支进了帝都也就没咱们诸侯动手的机会了,莫不是这个墨阳公主身上有啥特殊的。”他思索着,眼睛眯成一条缝,身下的骏马却是沉重地喘息着,眼看着一声哀鸣双腿一软倒了下去,连带着晋王一屁股摔在地上。
王腾还有周围的士兵赶忙将他扶起,他生气地一脚将倒地的马踹开,恶狠狠地骂道:“软骨头的东西,老子骑你是你的荣幸,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谁骑你这么个贱骨头。”
王腾拉着他的手劝阻道:“爹呀,消消气,您先骑我的小白,等咱们过了梁国国境把这匹马大卸八块给您解解气。”
王懿也知道这里是是非之地,又踹了一脚才作罢。
离他们不远的林子里,韩举还有梁王韩炯三公子韩落还有一个黑袍人都骑在鹿上注视着这些晋军远去。他们表情漠然却又显得有些诡异。
洛州官道上,张景放慢了马的速度与马车内的沈乐说这话。
“沈乐,这次去帝都有啥打算吗?”张景问道。
“姐夫,这次从楚地逃出来还能有啥打算,能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知足了。”
“不打算和你舅舅借兵吗?说不定陛下他一高兴就让我带着玉龙军送你南下了。”张景打趣道。
“姐夫说笑了,我在楚国也没啥根基,眼睛又瞎,还没觉醒图腾,就是真做了王,等你们一走,过不了几天我脑袋就得搬家喽!”沈乐也不含糊,自嘲道。
“你真这么想?其实我可以留在楚地帮你,陛下他也一定会同意的。”张景继续说道。
沈乐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在这等我呢,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嗨,这事不也得陛下他老人家拍板,咱们兄弟两说了也不算,对了姐夫,这洛州有啥好玩的地方?”
“洛州啊,洛州可不是啥游乐之地,这里出了名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土匪就是贼,沈乐呀,等你见了陛下可得好好考虑我说的话呀,姐夫也是为了你好。”说着就驱马向前了。
沈乐摇了摇头,这个二姐夫还是那么能算计。庄羽与赵恒相视一笑,庄羽打趣道:“公子与张景将军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乐苦笑道:“一向如此。”
在他们身后一个身影骑着马悄悄尾随在极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