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谈话的功夫,谢清欢便抱着剑走了出来,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
许百川叹了一口气,先前他就觉得风宁不在这里,林月心应该也不在这里,现在看来倒是一语中的。
“接下来去哪里?”
此时此刻,这位被怒气冲昏脑袋的年轻剑修看着不断飘荡的雪花,忽然拔出剑,斩出一剑,只是他的境界太过于低微,剑气没有飞出多远便轰然消散。
想要一剑斩断风雪,非得成为大剑修不可,而他只是剑气境,所斩出的这一剑会如此也是理所当然。
毕竟他境界不够。
挥出这一剑之后,情绪好了不少,谢清欢看着许百川,一字一句道:“我们去找风宁,月心在他那里。”
许百川嗯了一声,示意他带路。
……
……
风宁是一位读书人,那他所处的地方自然就是书院,而当许百川踏入书院时,心中不免有些惊奇,与外面的雪花飘荡积雪深重不同,书院虽然也有着雪花,却看不到半点积雪,雪花纷纷被一个无形的屏障阻挡在外,寻常人或许看不见,但许百川是剑修,在他眼里格外清晰。
书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之比客栈大出不少,能笼罩住这么宽广范围的屏障,想必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
书院一座房间中,风宁穿好衣服,有两位年纪不大身穿儒袍的女子帮他整理仪容,风宁则捧着一本先贤文集,看得津津有味,等放下文集时,脸上已经显露出了然之色,有修士未经他允许踏入了书院,山河关中修士不多,大家向来相安无事,就算进入书院也会提前通报,而之所以会得知有人踏进来,还是得益于大阵警报,现在看来,想必是那位剑修来了,而且还找了一位帮手,在这山河关中,与他有恩怨的大概就只有这一位。
至于其他胆小鼠辈,在他身后儒教面前,哪还敢有什么别样心思,也只有剑修不怕死敢来寻他的晦气。
片刻之后,两位女子已经帮他穿戴完毕,风宁满意点点头,伸手一揽,将两位女子尽数拥入怀抱,调笑道:“等我将外面两只臭虫解决掉,再来教导你们。”
两位女子尽数眯着眼睛,没有反抗,有些享受的意味。
她们是风宁的小妾,风宁要对她们做些如何,要怎么做,她们也反抗不得。
风宁没有将她们抱在怀中太久,很快就放了下来,女色虽好,但也不可太沉迷其中,现如今看来,将许百川两人打退反倒是重要的。
风宁看向门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很快又说到:“新娘准备的如何了?”
有一位女子娇笑一声,回应道:“姐妹们已经帮她穿戴好,只须先生回来,今晚便可入洞房。”
风宁点点头,不再多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谢清欢与许百川已经站在门外,虽然有着房门阻挡,可里面说话的声音却一字不差的落入两人耳中。
许百川神色没有太多波动,毕竟他与那个女子并不认识,与这位读书人也不认识,他们做出什么事情都与他没有太多关系,而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帮谢清欢打一架。
或许还要杀人。
如果刚才听到的新娘是指的那位女子,那想必是真正的要杀人。
相比于许百川平静的神色,谢清欢是止不住的怒火,他不傻,将房中的话听得明白,所以他现在脑中想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将风宁踩在脚底下,要是可以,杀了也无妨。
其余修士或许会怕他背后的儒教,但唯独他不可能惧怕,他是剑修,没道理怕的。
所以当风宁推门而出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道明亮剑光。
风宁摇摇头,止住身体,随后凭空拿出一本书,轻轻一挥,就将这一道含怒而出的剑气灭了干净。
风宁看着退后好几步的谢清欢,想了想,一板一眼行了个礼:“儒家修士风宁,见过二位。”
礼仪一丝不苟,只是不知为何在许百川看来,反倒是带着极重的嘲讽意味。
风宁看着按剑而立的许百川,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又开口道:“小小的山河关,出现了第二位剑修,倒是颇为不一般,你也是来找我麻烦的?”
许百川点点头,没有说话。
风宁叹了口气,感叹道:“谢清欢与我有些恩怨,提着剑来找我,我认了,可我与你没有闹过半点矛盾,甚至互相不认识,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许百川无奈回答道:“其实我也不大想来,但是没有法子,我还得依靠他带我去找剑宗,再者我在他家客栈欠了不少钱,虽说并不急着还,但欠人钱财的感觉并不怎么好,思来想去,就觉得应该来这里一趟,不管成或者不成,终究是还了。”
风宁微微一怔,虽说剑修在修士中并不如何受人待见,可总归也是一位修士,现如今居然会被钱难住,还欠了不少,说出去怕是会惹来不少耻笑。
风宁看着这位自己从未见过的剑修,想了想,开口劝道:“既然你是为了银子而来,那我就给你一些,不如你就是退去如何?”
许百川好似听到了极大笑话,先是抱着肚子笑了一声,随后才说道:“谁和你说我是为了银子而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作为修士,若是想真心找些银子,岂不是轻而易举,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更何况,要是剑修能够被银子收买,那还练剑做什么,倒不如开一家店去做个商人。”
风宁也觉得自己刚才说出的话欠妥当,要是剑修真的会被银子收买,那他这想法可就立了大功,不说其他,一座圣人位置是逃不掉,可他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乱想。
谢清欢冷着脸忽然开口:“月心是在你这里!”
言语中满是肯定的意味。
风宁点点头,认真说道:“没错,今夜便要入洞房,你想必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情郎,以后大可放心,我会代你好好照顾她。”
谢清欢脸上怒气更甚,风宁说出的这些话在他看来无异是找死,没有太多犹豫,白露再次递出,只是相比之前谨慎许多。
见谢清欢出剑,许百川也将秋风出鞘,刹那间就有一道秋风生出,径直落在风宁身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斩落他一片衣袖。
风宁可以在谢清欢出剑时将他击退,可不见得能对付许百川。
风宁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袖,叹气道:“你这一份杀力已然超过剑气境,就算放到炼法也是数一数二,现在想来,你应该是剑修一脉隐世不出的天才,要不然居然不可能有这份杀力。”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有剑回应他。
在许百川抽身后退时,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谢清欢自觉找到机会,既然许百川能一剑斩落一片衣袖,那同为剑修的他没道理不行。
一剑递出,谢清欢已然接近风宁三尺,而剑修三尺向来是死地,于是在风宁的惊愕中,他的另外一片衣袖也被斩落,甚至是手上也有一道不轻不重的剑伤。
他可是心火境修士,怎能被才剑气境的小剑修接连割下两次衣袍!
风宁看着已经飘然退后的谢清欢,脸上全然没有读书人该有的儒雅之色,反倒是一片阴沉,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们找死,那也怪不得谁。”
话语刚落,小院四处顿时散发蒙蒙光芒,天上原本被阻挡在外的雪花也飘荡进来,只是没有飘荡在地,反而凝聚成道道冰箭,向着许百川两人电射而去。
许百川微微皱眉,提剑斩碎好几道冰箭,同时身躯前掠,虽然与修士对敌不多,但他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修士离他太远,一旦有了距离,修士便可以连绵不断施法,虽说剑修一剑在手破灭万法,但那是面对同境,或者是那位剑仙才能真正算得上一剑破灭万法,斩圣斩大妖便是实证,可现如今他和风宁境界相差太大,要是任由风宁施法,后果不堪设想。
有如此想法的不只是他,还有谢清欢,先前递出的那一剑给了他极大的信心,既然能伤风宁,那为何不能杀了他?
看着两位剑修同时冲向自己,哪怕是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风宁也不由微微色变,不能让剑修近身这是铁律,否则自己的结果不言而喻。
冷哼一声,手中书卷光芒大作,汇聚散落风雪凝聚成一道墙壁挡在身前,任由两位剑修剑气落在上面,它自怡然不动。
风宁微嘲道:“尽管你们二位联手,也不大有可能攻破这道书卷,除非你们二人都到了炼法境界,才有那么些可能,但要真是如此,这场架也就不必打了,两位剑修啊,真是……”
话没有说完,可其中的嘲讽意味两人都懂。
许百川退后几步,微微喘气,突然暴起的这几剑耗费了他大量心神,与在营帐中击杀小王子截然不同,风宁毕竟有所准备,境界又高出许多,不得不万般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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