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在大富豪唱歌,我专门点了那个女孩子,叫朱玲过来服务。很狡黠的一个女孩子,也很会打扮,把自己打扮得跟一朵小白莲花一样,陆缄默和沈宏才,眼睛都快看直了,岳军还趁着咱们不注意,悄悄的要她的联系方式。”
裴学哲想了想,对那天晚上,他有着很深的印象。
比如夏文卓穿得是啥,唱了哪几首歌,还和自己合唱了一首罗大佑的《童年》。
不过对那个服务员,他是没有一点的印象。
夏文卓继续说道:“有小聪明,没大智慧!”
“你是说?”
裴学哲还要专心的开车,所以脑袋里面也没啥特指的联想。
“我哥这个人,是一个饥不择食的恶鬼,尤其在他断了一条胳膊以后,心理扭曲这是必然;而这个女孩子这么会装雪莲花,又是张顺的心头肉,而张顺和赵长安之间的关系,则是哽在他脖子里的钉子。
就我刚才的评判,这朵白莲花,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
裴学哲有点听懂了夏文卓话里面的意思,不禁心跳加快。
夏文卓望着窗外的弦月,幽幽说道:“出问题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哥的肋骨还没有长好,他现在只能在病床或者躺椅上面躺着,连翻身都得小心翼翼的怕扯到了肋骨。按照正常的思维,他就是想做点啥,也得等到两个月以后。
其实我已经准备在合适的时候,提醒一下赵长安,不过他居然给我和叶紫之间下套子,我就一直没这么急。
哪里想到,唉~”
夏文卓一声叹息:“女人不自重,趋钱向利,谁也没办法!”
她又打了一遍电话,依然是‘嘟嘟嘟’的盲音。
“其实你可以打电话给你哥,或者你小舅,求证一下;你哥伤得这么重,说不定就是张顺的一个恶作剧,一场误会而已。”
“你还不明白么?”
夏文卓的声音里面,有种森然的冰冷。
“啥?”
这声音冻得裴学哲猛然清醒很多,不过还是不明白有啥不对。
“我哥在年前说,张顺和赵长安闹掰了。”
夏文卓又重复了一遍,她之前说过的话。
这次,裴学哲‘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既然闹掰了,两人之间就根本不可能有联系。
现在张顺突然来这一出。
就说明他俩根本就没有闹掰,是故意做给外人,给夏武越,乔三看的。
同一个道理,既然张顺发这条传呼,要冒着一定的风险。
那么他发的这个信息,显然也不是闹着玩的愚人节游戏!
想到一个曾经的同学,在这时候的山城选择了这条路,裴学哲的心里也不禁有点压抑。
“那张顺会不会对你哥报复,咱们既然知道了,不提醒一下?”
裴学哲猛然想到了这一点,感觉还是和那边通知一下为好,不然夏武越现在还躺着不能起来,张顺真要报复,做掉他甚至比杀一只鸡还要容易。
“你认为夏武越和乔三那边,做了这些事情,心里面能没有准备?而且,你还是没有听明白。”
夏文卓轻声说道:“要是让我哥知道了这个电话,还有我爸,不但赵长安要疯了,他们也要疯了!”
“?”
裴学哲偏头诧异的看了夏文卓一眼,感觉听得一团迷糊。
就算夏武越知道张顺和赵长安并没有闹掰,那又是多大的事情,最多把张顺赶出大富豪,不就结了。
再说现在假如真如夏文卓的判断,张顺可能要走极端,夏武越知道不知道张顺和赵长安其实并没有闹掰,又有多大的意义?
看到路边的牌子显示,前边不远有一个服务区,夏文卓说道:“到服务区喝些浓茶,再加点水。”
红色保时捷Boxster驶入服务区。
两人喝茶水,加开水,上卫生间,买水果,茶鸡蛋,——
夏文卓又拨了一遍赵长安的电话,“嘟嘟嘟”,依然是一片盲音。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我说完了咱们再走。”
夏文卓有点疲惫,坐在后排闭着眼睛,声音带着冰雪的薄凉说道:“我哥出车祸以后,我曾经连续三个晚上在那个时间前后,去了那处山坡道路。吴悦告诉我,那天下午他和赵长安,樊超,去齐向锋家里喝酒。”
裴学哲一愣,回头望着夏文卓,感觉脊背上有点发凉。
“他和樊超喝醉了,就直接在齐向锋家里睡了,赵长安骑着自行车回家。”
裴学哲感觉头皮都开始发麻。
“不久赵长安又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说他喝醉了,迷路了。哼,迷路了!有很多的细节,我哥,小舅,喻应明,赵长安,或者,不是或者,而是肯定还有别的人,文烨,连伟,刘奕辉,他们不说,我也无从知晓。”
裴学哲浑身都在发麻。
脑袋里面阴云密布,其间有隐隐闷雷,亮色游蛇闪电出没在云层之中。
下面是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平静怒海。
“设计和反设计,伏杀和反伏杀!”
夏文卓的声音,冷如冰雪。
“咔嚓!”
一道雷霆伴着闪电,在裴学哲的脑海里面炸响。
“这里面,我哥,赵长安,之间,缺了最关键的一环;而张顺,就是他们之间这个阴谋之间的扣环!
我哥他们密谋,张顺知晓,然后赵长安得知,故意露出破绽,设计反杀。其实——”
夏文卓幽幽长叹:“只要再心狠一点,下面多插一些老竹竿,~”
‘再心狠一点,下面多插一些老竹竿’的结果是什么,夏文卓没有明说,不过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说句实在话,要是赵长安和夏武越对换位置,那么这次落进池塘里面的两个人,基本就已经挂了!
“所以,即使张顺真的走了绝路,这件事情就把它淹没进时间里面,慢慢都忘掉吧。假如现在张顺真的死了,不加以制止,赵长安要疯,看到他疯,只要想想,我哥我爸他们也会疯!”
夏文卓望着裴学哲:“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学哲你一个道理,对付赵长安,一定要用堂堂正道阳谋,绝对不能像我哥这样,用卑鄙无耻阴狠的行事,结果变成了一个残废!”
然后,拿出手机,继续拨打赵长安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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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废?”
裴学哲望着夏文卓,声音嘶哑。
夏文卓给他揭开的东西,太过诡异阴狠而残酷,让他一时间有种不真实的虚妄感。
“对,残废,要说流着同样的血型,那人类说不定还是一个祖先,不照样你死我活?别被这种可笑的道德束缚了你的思想。就他的所作所为,他现在就是一个残废,而不是残疾!”
夏文卓的声音,刻薄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