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比斗后,有好事者给候羊起了个名号,称之为“生死剑”。一是因为流光黑银相间,二是意为候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取人性命。
据说羽墨差点被废,不过宗门内的长老修为高强,将其道基保住,之后他便被亲族带回去养伤了。而那姜佛儿之后却是被其父明令禁止其与候羊往来,称其杀业太重,避免沾染因果。
候羊与张达在门内修养几日后,就又继续接取宗门任务。
毕竟大三年的主要任务还收集筑基丹材料,当然,出身不凡者只需要修到练气圆满,就能尝试筑基了。不过此种修士在门内毕竟是少数,多数弟子还是要兢兢业业的为宗门完成任务,获取贡献点。
一处深海洞窟内,候、张二人正和几个东华族的异人协同作战,他们的对手是几个鲛首人身鱼尾的异人。
“玄羊道友,我等决计不能让这几个鲛人退回深海,不然当真就是放虎归山!”其中一个东华族人神情凝重。
“确实如此,鲛人在水中比我族人行动更为迅猛,甚是难以降服!”另一人道。
候羊微微点头,灵力波动更盛。
这是宗门内颁布的镇压任务,悬赏七枚下品灵石,帮助东华族人诛杀其宿敌鲛人。不同于东华族与人族一般发展文明甚至修行之法。鲛人更像那异兽,不事生产,茹毛饮血,四处劫掠。因其会使用一些天材地宝作为武器,驱使海中异兽,所以很难对付。每每结伴出现在东离边境处骚扰修士、凡人驻地,让人烦不胜烦。
这类宗门任务最是多见,当鲛人之乱发展到一定声势之时,宗门就会颁布硬性任务,命令宗门内弟子放下手头事务,击退鲛人,守护凡人驻地。
眼前这三只鲛人气机均在练气九层左右,不过眼下其驱使的异兽已经被候羊一行人斩杀。眼下,更是被东华族人用异宝抽干了一处洞窟内的海水,逼入到了地面之上。
关门打狗,张达不由得想到这个词语,催动逍遥游法诀,御使风卷将几只鲛人死死困在原地。其余几人强攻之下,约莫半柱香后,终于将这几个垂死挣扎的鲛人斩杀。
“多谢道友前来相助!”其中一东华异人由衷感谢道。
“道友客气了,你我同属东离,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候羊客气的回了一句官话。事后,东华族人启用异宝,将洞窟内的海中渐渐重新填满,随即催发其释放出一无形水罩,将候张二人带出了海中。
岸边不远处,便是东华族人的驻地。
候羊、张达谢绝了几人的挽留之意,带着几个鲛人的尸首返回宗门领赏。歇息数日之后,就又踏上了完成宗门任务的漫漫之旅。
一年时间一晃而过,候羊和张达配合日渐默契,完成了大大小小不少宗门任务,张达的修为也来到了练气九层。
近些时日,候羊更是已经收集兑换完了所有筑基丹需要的材料。罗恒嘱托的葵天竹之事也一并完成。
这日,按照约定,他将一两葵天竹带到了霞光城内的灵珊药铺。
霞光城内,候羊逛了许久,才在一较为偏僻处找到了这家药铺。一进其中,却见一红杉貌美女子在柜台处托着下巴,愣愣出神。
见候羊进来,也不主动打招呼。
候羊摸了摸鼻子,道:“此处可是灵珊药铺?”
那美貌女子打量了一眼候羊,随口道:“正是。”她修为不俗,气机高出候羊许多。
“店家可识得罗恒师兄?在下与其有所约定,日后寻得葵天竹,就将其带入此药铺交付。”候羊娓娓道说道。
那女子听闻罗恒二字,无神的眼睛才放出些许光彩,“受师兄所托?罗师兄此时就在门内,不多时就要赶来,你可否稍等一会儿?”
候羊闻言,没想到这店家也是门内众人。然后略微一喜,自那日与罗恒一别,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没成想今日赶巧,居然碰见师兄返还师门。
“如此好极!在下就在店内等候。”候羊应答道。
“嗯,你自己拿张椅子坐吧。”女子言毕,继续发呆。
不消多时,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从灵珊药铺外赶来。候羊回头一看,那身形挺拔,剑眉星目的披发男子,不正是罗恒吗?
罗恒见一陌生身影早已在此等候,微微打量。似乎是...是候师弟?他记性极好,眼前之人虽然身着一身黑色劲装,一头短发,身形饱满有力,只比他稍稍矮一些。脸庞棱角分明,有细微疤痕,依稀可见候羊当初的模样。
他尝试性的问了一句,“侯师弟?”
“罗师兄,好久不见!”候羊拱了拱手,高兴道。
“两年未见,师弟变化了不少,为兄差点没认出来啊。”见确是故人,罗恒凑上前来拍了拍候羊的肩膀,高兴道。
“师兄,你乍一回来,也不与师妹问个好?”一旁一略带恼意的女声响起。
罗恒像是忘却了什么事情一般,一拍脑袋,故作夸张道:“哎呀,怎么把我的好师妹忘记了。”
“别在这里装傻,我要你带的东西带了没有?”那貌美女子气鼓鼓道。
“放心罢,师兄从未食言。”言毕,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木盒。
那女子一把将其接过,打开一看,数朵散发的芳香的花朵静静伫立盒中。她大喜过望,对着罗恒脸颊就是一点,“爱死你了!”然后自顾自地迈着小碎步进入后房。
见候羊略微有些尴尬,罗恒摸了摸脸颊,不好意思道:“那位是我的青梅竹马,名唤蒋灵珊,我二人已经结成道侣。”
候羊点头称是,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捆药包,对罗恒道:“罗师兄,那葵天竹之事师弟总算完成。期间花了不少时间,请师兄见谅。”
“无妨,”罗恒将此物接过,看也不看的收入储物袋中,“你我二人许久未见,今日有缘相聚,不如共饮一杯,如何?”
“好极!”候羊笑着答道。
“灵珊,我带师弟去九鲜楼喝上两盅。”罗恒对着后房喊道。
“去吧。”女子声音传来。
得到首肯后,罗恒便拉着候羊到了九鲜楼。
包厢内,侍从上完菜后,候羊拿起酒杯起身,对着罗恒真诚道:“若非师兄在灵龟岛低价售卖戊土旗于师弟,九华一行,师弟恐怕早已遭遇不测!此番恩情,无以为报!罗师兄,我先敬你一杯!”
“好好好!”罗恒也拿起酒杯,二人一饮而尽,“不过师弟却是言重了,那戊土旗本就是你我公平交易,算不得什么恩情。”
罗恒顿了顿,继续道:“不妨和师兄说道说道你这两年经历。师兄在那东离边境镇守许久,除了偶尔调御手下修士守城外,日子当真是百无聊赖!”
放下酒杯,候羊缓缓坐下,总算等到大倒苦水的机会了。他将九华之行细细说来,又带过宗门比斗之事,之后聊到近来带着师弟完成宗门任务,最后提及近日一切准备妥当,要尝试筑基。
一番倾诉后,罗恒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没成师弟这将近三年来却是经历了不少啊,好在一切顺利,眼下大道有望。来,师兄与你干下这杯,就预先祝师弟筑基之事马到成功!”
二人一口喝完,又是叫那侍从取来灵酒。
“来来来,莫要跟师兄客气!今晚师兄全包,你我二人不醉不归!”
候羊也是喝的高兴,自打和韩老分开许久后,自己一直忙碌于宗门任务,收集丹药材料。在张达之面前更是从未有过懈怠,生怕影响了他现在那股努力的劲头,坏了修行大事。像是一根弦般,紧紧绷着。
眼下总算是可以放松一番。
觥筹交错间,一坛又一坛的灵酒被罗、张喝净。他二人皆是没有动用灵力逼出酒精之气,而是任由醉意弥漫。
终于,夜半十分,二者被九鲜楼硬是赶了出来。
一对师兄弟也不气恼,勾肩搭背,唱着让人尴尬的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行走在霞光城的街道上。
“那羽墨好生欺负人!我自问把他当做好同门、朋友,没曾想他压根看不起我!呸!”候羊说着,对着一旁的地面啐了一口,然后猛地将一小葫芦中的酒水灌入口中。
“嗨,此事见怪不怪。别看这宗门内表面一派祥和。其实内里派系林立,各看不起各的。你与那羽墨断交却是做得好,这种人日后只怕是会捅你刀子!”罗恒也是灌下一口酒,大声说道。
“再说我那好师弟,性子悠闲散漫。虽然这两年下来略有收敛,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筑基之事。哎,一人在外,最后能有几个放心把后背交于对方的人儿?”候羊微微一叹,张达跟在他身后,已经攒下许多筑基丹资源,比起那些真正一穷二白,无依无靠的修士,好过太多。
“诶,此事就莫要怪为兄说你了,个人有个人的命运,你就算倾尽全力,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帮扶,最后说不准适得其反!依师兄所见,以后时日,让那张达一人修行,才是最好不过!”罗恒似乎是想起曾经某事,有些语重心长的对候羊道。
候羊略微一愣,似乎是突有所感,大笑道,“哈哈哈哈,师兄所言极是!师弟却是陷入死胡同里了,修行道法,成与不成,最后还是看个人造化,我又何必纠结呢?”
“对啦,这就对啦!”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最后瘫倒在路旁,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