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游戏过程中,上帝和狼人都不在线。
穗杏人生中第一次狼人杀滑铁卢就这么栽在了沈司岚身上。
当正道的光洒在大地上时,狼人的身份被揭露,张三特别震惊:“卧槽原来我狼人杀这么牛逼吗,两个高玩都死在了我手上?”
穗杏不在状态,估计是因为输了心态有点崩,低着头谁也不看。
沈司岚却完全没有因为自己这局输了而感到挫败,唇边带着笑意,难得让张三得意了一回。
一局结束,穗杏起身说要去趟洗手间。
其他人正好中场休息,点个歌唱。
孟舒桐立刻也起身毛遂自荐:“我陪你去。”
女生上厕所也喜欢成群结队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谁也没在意。
穗杏直觉孟舒桐不是真想上厕所,果然被她才对,刚走出包厢孟舒桐立马挽上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一副受不了却又兴奋异常的样子不住蹭她:“我靠我光是看学长亲你都快要炸了,快告诉我你什么感觉?快快快,快告诉我让我酸一下。”
“没什么感觉。”穗杏嘴硬道。
“你就装吧,”孟舒桐碰了碰她的脸,“你现在自己什么样子不知道吗?”
走到洗手间,孟舒桐指着镜子让她看。
“满脸通红,双眼含春,”她边说还边啧啧,“粉底都遮不住好吗?”
穗杏低头本想洗个凉水脸冷静冷静,又想起自己今天化了妆。
她张惶无措的蹲下,脸埋进膝盖里,喉间轻轻溢出一声难堪的叹息。
孟舒桐看着她这幅样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被喜欢的人调戏,再矜持的女孩子表面上如何羞涩,窃喜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浑身如同过电般,明明想要责怪他的轻佻举动,却又忍不住为他而脸红心跳。
孟舒桐也陪她蹲下,抱着脸不耻下问:“穗穗,问你个事。”
“什么?”
“被喜欢的人亲是什么感觉啊?”
穗杏愣了愣。
“是不是,”孟舒桐眨眨眼,双颊也不自觉泛起粉红,“特别美妙?”
两个女孩子对视着,穗杏眼睫垂着,半晌后咬唇讷讷点头:“嗯。”
孟舒桐感叹:“好好哦。”
女孩子实在是种很可爱的生物,喜欢漂亮的事物,喜欢柔软的颜色,喜欢造型精致的甜食,会为影视剧小说中虚构的剧情真情实感,会羡慕周遭人甜甜的恋爱,看到别人那么甜蜜,自己心里竟然也是甜滋滋的。
就如同此刻,孟舒桐为穗杏开心。
甚至比穗杏还要开心。
原来甜掉牙的亲吻也是会在现实中发生的,羡慕的同时,又在小小的期待着,什么时候也能轮到自己呢。
女孩子们会为他人的恋爱尖叫绝不是花痴。
而是她们实在太可爱了,对自己还没到来的恋爱保持着一颗少女心,永远满含热切却又赤忱的希望着,这样的恋爱能降临到自己身上。
“帮我保密行吗?”穗杏小声说。
孟舒桐问:“那糍粑和有钱她们呢?”
“……那你要在我不在的时候跟她们说,不然她们肯定当面笑我。”
“那不行,”孟舒桐义正言辞道,“必须要当着你的面说,不然怎么能欣赏到你尴尬到死的样子?”
穗杏恨声:“孟老师,你变了。”
“你也变了,”孟舒桐幽幽说,“变成了打狗棒。”
“……”
两个人在洗手间磨蹭了片刻回到包厢,打算开始第二局狼人杀。
“还没开始吗?”
张三正在唱歌,见她们回来了直接用话筒说:“岚哥和小郭学弟刚刚也去厕所了。”
孟舒桐赶紧捅了捅穗杏的胳膊,小声问:“你说是学长打学弟,还是学弟揍学长?”
穗杏一言难尽地说:“都不要吧。”
没多久,沈司岚和郭子茗一前一后的回来。
穗杏仔细观察他们,发现他们脸上也没有挂彩,衣服还是好好地,由此可见他们并没有发生身体冲突。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
又不是演电视,哪儿来的那么多三角关系,她未免也太自恋了。
重新进入游戏,穗杏经过上一局的阴影,不敢再坐在沈司岚身边,果断离他远点。
沈司岚没阻止,任由她去。
后来的几局穗杏无论抽到了什么角色卡都是正常发挥,张三的自信到此为止。
作为狼人惨败后,张三倒桌哀嚎不起。
后来一直玩到到下午场到时间,最后由孟舒桐倾情献唱,点了首生日快乐歌全场合唱,为这场生日宴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一帮人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郭子茗玩完狼人杀后回自己包厢继续玩,褚学姐不回学校直接回家,至于其他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
这个季节天暗得快,夜色倾洒,才六点出头街边已经亮起了霓虹,没了那点日光,南方的冬夜又湿又冷,穗杏裹紧了围巾,呼出一口雾蒙蒙的白气。
她坐在副驾驶上,眼巴巴的看着沈司岚上了他自己的车。
他利落打开车门,垂颅弯腰侧身上车,长腿微屈,扣上安全带,整套动作简单却又莫名吸引人。
“走了。”
留下这句,沈司岚先发动车子离开。
穗杏望着车尾发呆。
她不禁想,他刚刚游戏中的恶作剧是不是只对她起了作用。
不然为什么只有她现在脑子里还回荡着刚刚那个猝不及防的吻,但他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和吃饭没什么区别的平常事,吻过就忘,压根没放在心上。
这样瞒着到底是为了他们好,还是一种慢性折磨。
“关窗,”杭嘉澍说,“我开空调了。”
“哦。”
她收回了胳膊,关上车窗。
杭嘉澍问:“那我现在送你们几个回寝室?”
穗杏:“嗯。”
街边气氛热闹,已经有商家在布置庆祝圣诞节的装饰。
每当聚会过后,心里总会涌上一种淡淡的失落感,还没从刚刚的热闹中抽离出来。
比起来时,车里的人显然变得有些沉默。
杭嘉澍中途又接了个电话,他抗拒两秒,最后还是选择接起。
不过并不是想象中的工作,而是导师打来的电话,询问他有关于发论文的事。
打完电话,杭嘉澍说:“我不回本部了,导师临时让我去研究院找他,送你们到南大门下车行吗?”
孟舒桐她们几个当然不可能拒绝。
穗杏也说好。
车子开到南大门停下,穗杏临下车被杭嘉澍叫住。
杭嘉澍打开储物箱,从里头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袋子,“生日礼物。”
穗杏下意识问:“什么啊?”
“你回去自己看,”杭嘉澍说,“别人推荐的,不喜欢的话别找我退。”
穗杏别别扭扭地说了句谢谢。
对张三学长他们,她好像都没这么别扭,可能是不喜欢跟杭嘉澍这么客气,所以并不习惯对他说谢谢。
“生日快乐,”杭嘉澍看了眼她,蓦地轻笑,“下次别擦这个颜色的口红了,像女鬼。”
穗杏:“……”
她正要上前理论,杭嘉澍迅速关上车窗,丢了句:“拜拜。”
之后车子疾驰而去。
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穗杏拿着小袋子愤愤转身离开和室友汇合。
孟舒桐看了眼她拿的小袋子:“你哥送你的礼物吗?”
“嗯。”
“你哥挺会选啊,”孟舒桐说,“这个牌子的首饰款式都特别少女,你戴肯定好看。”
穗杏:“首饰?”
这还是杭嘉澍头一次送她首饰。
以往都是公仔零食什么的,穗杏平时不愁吃不愁穿,对礼物没多大追求,一般请她吃个饭或是直接发个红包就当是礼物了。
如今收到首饰,那是不是就代表在杭嘉澍眼里,她已经是一个需要打扮的大姑娘了。
穗杏没忍住打开了礼物,里面躺着一条项链。
手工珐琅材质的小兔子坐在用珍珠母贝和多色切面水晶的花园中,非常童话的主题意境。
她很喜欢。
回到寝室后室友们互相传递欣赏这条项链,穗杏则是给杭嘉澍发了条维信。
【探头.jpg】
【我看到礼物了】
哥哥:【不喜欢也不能退的哦】
【没说要退】
【我还以为今年你也会送吃的给我】
哥哥:【你都多大了还要吃的?】
哥哥:【嫌弃.jpg】
此时孟舒桐招呼她赶紧把项链戴上好不好看。
穗杏取下围巾,将项链戴上,冬天穿得太厚看不出效果,她又把领子往下拉了拉,冰凉的项链一下子碰到皮肤,不禁打了个冷战。
但是却很好看。
“不过你哥哥都送你礼物了,”孟舒桐问,“学长没送吗?”
穗杏一愣,还真没有。
去年都送了一对樱桃发夹,今年压根就没有了。
不过张三学长他们的买来的花和蛋糕听说有沈司岚的份,穗杏替沈司岚解释,却不料这样的解释让孟舒桐更迷惑了。
“不是吧,男朋友送你礼物都跟室友一起AA?”孟舒桐说,“学长这也太直了。”
穗杏抿唇,想帮沈司岚说话又说不出,因为她和孟舒桐是同样的想法。
“你暗示他一下啊,”孟舒桐说,“你就给学长发个消息,说你哥哥送你礼物了。”
穗杏不太愿意:“这也太明显了吧。”
“就是要明显啊,明显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快点发。”
穗杏不想为难沈司岚,或许他是还没习惯,所以忘了而已。
孟舒桐看她这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就闹心,恨不得抢过她的手机替她发。
“你不会真以为恋爱就是终点站了吧?谈恋爱也是要心机的,就你这样一点也不主动,什么也不做,学长迟早会发现他是在跟一块木头谈恋爱。”
穗杏小声反驳:“你都没谈过恋爱还教育我。”
孟舒桐尴尬咳了咳,替自己挽尊道:“……你懂什么,我情况能跟你一样吗?只要我放下了裴老师,我还缺男朋友?随便勾勾手指就有一大把的人排队做我那朋友。”
王可慈适时出声:“问题是你放得下吗?”
孟舒桐咬牙:“别逼我,再逼我我明天就去追杭学长。”
“杭学长你也未必追得到手吧?”万亿冷静分析,“就凭杭学长从大学入学单身到现在,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好追,攻略难度应该跟我们助班有的一拼。”
孟舒桐顿时挫败的捂头。
“谈恋爱真的太难了,我想找个谈恋爱的对象怎么就这么难。”
王可慈和万亿对视一眼,习惯的无视了。
基本上只要孟舒桐在裴老师那儿吃了闭门羹就会抱怨这句,每每恨声发誓自己一定要忘记裴燕闻那个男人,结果没过几天自打脸,又偷偷溜到法学院去看他。
只有穗杏理她。
“孟老师振作起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孟舒桐抽着鼻子说:“我觉得裴老师的铁杵挺好的,还是别磨成针了。”
穗杏一愣。
万亿怒骂:“在未成年面前能不能收敛点啊!”
穗杏本来没听懂孟舒桐的话,结果万亿一说,她思索几秒,懂了。
“……”
好好的谚语就是被孟舒桐这种人弄脏的。
“穗穗你真好,”孟舒桐斜了眼另外两个人,“不像那两个冷血动物,都不过来安慰我。”
穗杏又温柔安慰了她几句,接着进入正题:“你刚刚说的谈恋爱需要心机是什么心机啊?”
孟舒桐停止假哭,表情突然阴沉下来:“你安慰我就是为了找我取经?”
穗杏不好意思的老实说:“一半一半吧。”
孟舒桐:“……”
沉痛几秒,孟舒桐平复好心情问她:“你平常对学长没主动过吗?”
“什么主动?”
“装纯也有个度,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穗杏咬唇,没好意思大声说,凑到孟舒桐耳边说悄悄话。
结果孟舒桐相当嫌弃的皱起了鼻子:“不是吧?就亲脸啊?这么纯情的吗?”
耳朵很尖的王可慈和万亿听到这句话,迅速又凑了过来。
“你们都谈了几个月了吧,”孟舒桐说,“还是说学长是想养肥了再吃?”
穗杏脸红红的,她觉得这进度挺好的,至少在她心脏承受范围之内。
之前他们露营的时候那什么,她事后晕了好久,连做梦都在想这个。
孟舒桐虽然自己没谈过来恋爱,但却对恋爱理论知识了如指掌,堪称宗师级别的纸上将军,因此很快给穗杏举出了具体的主动例子。
“我手机里存了图,我发给你你自己看。”孟舒桐说。
万亿:“你不是没男朋友吗?存这个干什么?”
“以防万一啊,确保随时都是备战状态,”说罢孟舒桐大言不惭的指着穗杏,“你看这位,谈了好几个月了,肚子里有墨水吗?关键时刻还不是靠我?”
孟舒桐总是有这种能把歪理说成真理的本事。
被洗脑了的穗杏赞同的点点头:“有道理。”
保存图片后,穗杏定睛研究,表情突然凝滞。
“这——”她欲言又止。
王可慈和万亿伸长了脖子看:“写的什么啊?”
三个人看了几条,最后还是王可慈尴尬地说:“这对穗穗来说难度是不是有点大。”
“哪个啊?”孟舒桐问,“装作无意蹭他大腿内侧?”
万亿:“你这什么心机宝典啊,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指南。”
孟舒桐不解反问:“男女朋友做这个不是很正常吗?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只谈精神恋爱吗?”
“倒不是这个意思,”王可慈说,“我就是觉得,穗穗和学长看着都不像是那种急色的人,我觉得学长私底下对穗穗应该挺绅士的。”
万亿附和点头。
真的很难想象穗穗和学长……
其实他们在一起这件事本来就挺不可思议的,直到现在还恍然如梦。
“想多了吧,你们没看到今天下午在KTV学长他趁着我们玩游戏——”
“啊!”
穗杏突然尖叫一声。
三个室友被吓得一激灵,纷纷惊恐的看着她。
穗杏顿时可怜巴巴的看着孟舒桐。
孟舒桐这才想起之前被穗杏拜托的事,咳了声说:“总之学长没你们想的那么高风亮节咯。”
穗杏低头看手机,反正不管有没有用,先存了再说。
一张图片而已,又占不了多少内存。
“刚让你把项链拍给学长呢?拍了吗?”孟舒桐转移话题。
穗杏有些犹豫:“真的要拍啊?”
孟舒桐很不理解她的扭捏:“又不是让你拍裸/照你至于吗?”
“……”
她这不是怕学长觉得她很计较有没有收到礼物,认为她是一个重利的女孩子嘛。
正打算拍,手机响起。
孟舒桐一看来电:“这时候什么神仙默契,居然送上门来了,赶紧接啊。”
穗杏颤巍巍接起:“学长?”
“在寝室吗?”
“在。”
“下来吧,”沈司岚说,“我在你寝室楼下等你。”
“哦,好。”
挂掉电话,穗杏交待:“学长让我下楼。”
“那赶紧下去啊,”孟舒桐问,“晚上回来吗?给你留门吗?”
穗杏咬牙:“当然回来!”
孟舒桐的表情看上去颇有些失望:“哦。”
穗杏披上围巾又出门,孟舒桐最后嘱咐她:“记得啊,一定要提醒他礼物的事。”
“知道了。”穗杏敷衍应道,小跑着下楼。
下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沈司岚站在树下等她。
天气很冷,沈司岚不爱戴手套,左手收进兜里,露在外面拿手机的右手被冻得有些红,干净削瘦的指节染上脆弱的粉色。
“学长你怎么不戴手套?”
说完穗杏举手向他展示了下自己的新手套。
“嫌麻烦,”沈司岚替她拢了拢松垮垮的围巾,“去车上说话吧。”
穗杏:“嗯。”
他的车子就停在寝室楼侧边的小路上,坐上车的瞬间,穗杏被车内外极大的温差惹得抖了两抖。
穗杏想起孟舒桐之前嘱咐过的话。
她率先开口:“学长,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沈司岚手上的动作一顿,停下问:“什么?”
她摘掉围巾,又解开了大衣最上面的两个羊角扣。
沈司岚被她的动作弄得怔愣片刻,语气有些钝:“学妹?”
穗杏摊开衣领:“你看。”
大冬天的,即使车上开着空调,在看到她露出的那一片锁骨后,还是不免得喉间一紧。
穗杏又说:“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你觉得我戴着好看吗?”
沈司岚定睛看过去,车灯映照下,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项链,坠子发出细碎晶莹的光。
他的表情突然阴沉下来:“杭嘉澍送你的?”
穗杏:“对啊,好看吗?”
“当然好看,”沈司岚突然没由来的冷哼道,“因为这是我选的。”
穗杏整个人懵掉:“什么?”
他继续手上的动作,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小袋子。
一模一样,甚至连品牌名称都是相同的。
穗杏拆掉礼盒,果然如此,就连天鹅绒里躺着的项链坠子都是同款。
她听到他冷笑了下。
大概是那天在工作室,杭嘉澍状似不经意问他如果是让他送穗杏生日礼物,他会送什么。
何必如果,沈司岚本来就打算送。
于是他说了个品牌,顺便说有款兔子项链挺好看的。
他没料到杭嘉澍能这么厚颜无耻,直接照搬。
穗杏也没料到沈司岚和哥哥会撞礼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只能将项链握在手里,补救道:“没关系,我正好可以换着戴。”
但她的话也没能让沈司岚恢复心情。
沈司岚坐在驾驶座上,紧抿着唇缓慢而沉重的吐气。
穗杏惊恐的看着他,脖子上挂着条项链,手上又拿着条项链,顿时觉得这两条项链就跟□□似的,下一秒就要点燃。
“我还以为你已经送过我礼物了,没想到还有惊喜,”穗杏哇了一声,笑着冲他说,“谢谢学长。”
沈司岚蹙眉:“我什么时候送过你礼物?”
“那个花,还有蛋糕啊,你和张三学长他们一起买给我的。”穗杏说。
沈司岚扬眉,呵了声,语气傲慢:“我有穷到要跟他们分摊给你买礼物的地步?”
穗杏讷讷说:“我以为是这样。”
沈司岚面色微沉,略带不爽的反问:“你觉得我是那种连送女朋友生日礼物都需要跟人AA的人?”
“……”
一看穗杏的表情,沈司岚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他重重叹了口气。
“走吧。”
“走哪儿去啊?”
“去买礼物。”
穗杏:“礼物你已经送给我了啊。”
“那不算,”沈司岚拉下手刹,淡定说,“再去买新的。”
“那这条项链怎么办?”
穗杏看着小兔子挂坠茫然问。
“戴着,”沈司岚说,“你哥送你的扔了。”
“扔了?”
这项链可不便宜啊。
“或者你挂二手平台上卖了,随你。”沈司岚说。
穗杏想还是好好收起来吧,大不了一三五七戴学长送的,二四六戴哥哥送的,谁也不得罪,反正两条项链长得一模一样,他们也看不出来。
想到这个点子的穗杏此时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折服。
她忍不住得意的点了点头。
沈司岚瞥她,突然问:“打算我和你哥送的换着戴?”
穗杏猛地偏头看他,嘴上否认:“没啊。”
沈司岚眯眼,唇角微撇,没戳穿她,但也没再理她。
这之后,穗杏一直不敢说话,悄悄观察沈司岚的神色,他专心开着车,整个视线都在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还有些红。
沈司岚皮肤白,手上没什么肉,骨节明显,指节修长漂亮,典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手,被冻红的地方不容易消下去,穗杏突然有些心疼,不自觉盯呆。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看了眼自己的手,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挺满足,伸手推了推她的额头。
“看什么看。”
穗杏被抓了个正着有些心虚,找借口道:“学长你手都冻红了。”
“待会就好了。”他说。
这个点还不算晚,市区的商场都还开着门,沈司岚没开太远,车子开到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他刚把车子停好,打算叫她下车,听到她问了句:“停好了吗?”
“好了,”沈司岚说,“下车吧。”
穗杏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突然抓过了他的手,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
她的手很小,根本包裹不住他的,只能勉强握住,穗杏刚刚取了手套,这会儿手正暖和得跟小暖炉似的,她用肉肉的手心替他揉搓手背,又低头帮他吹气。
“呼呼呼。”
沈司岚垂眸安静的看她替自己暖手,直到穗杏将他冻红的部分都搓暖了这才满意的说:“好了,你以后要记得戴手套啊,不然会长冻疮。”
正要放开,他却反握住她的手。
穗杏:“还冷吗?”
“嗯,”沈司岚说,“冷。”
“哪儿冷啊?”
他手上稍微用力,将她拉过来,另一手默契的捏上她的后脖颈,扯她过来倾身用唇在她唇上摁了摁。
又、又被亲了?
灯光幽暗的地下停车场内,穗杏听到他说:“这里冷。”
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应。
脑子里突然出现孟舒桐发给她的那张图片。
谈恋爱不能只要一方主动,另一方也应该给予回应。
不能让学长觉得他是在跟一块木头谈恋爱。
穗杏大着胆子颤声问:“学长你脸冷不冷?”
他一愣,说:“冷。”
她亲了他的脸,这次沈司岚没再说她无聊,而是闭上眼任由她亲。
穗杏看到他的薄薄的眼皮垂下,睫毛安静,少了他的注视,她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她又亲了亲他的鼻尖,接着是眼皮。
沈司岚没拒绝,反而笑着问她:“你怎么知道我这些地方也冷?”
受到鼓舞的穗杏顿时色胆膨胀,捧着他的脸,又凑近了点亲他的耳垂,微热的呼吸刮过他耳廓,咬他脆弱的耳骨。
他就连耳朵都是漂亮的,柔软薄小。
图上说,这叫吐气如兰。
穗杏也不知道自己的吐气如不如兰,她今天吃了不少好吃的菜,估计是不怎么如兰。
可是那小心翼翼的呼吸似有似无,就如同羽毛般一触又离,继而反复撩拨。
沈司岚手指微蜷,咬唇压抑着什么。
穗杏还想吻他脖子,好像这里也是男人很喜欢被吻的地方。
他却突然钳住了她的下巴,穗杏以为他是不喜欢,立刻吓得不敢动弹。
头顶车灯光线落下,穗杏双眸清亮,面颊燃烧,目光和他接触的一瞬,脑子不自觉昏沉,像是喝醉了一般落下眼睫躲开他的注视。
沈司岚觉得有些羞愧,耳根绯红。
竟然被这种半吊子撩拨到,他轻微地、极隐秘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这样不累吗?”他说,“坐我身上来好不好?”
穗杏:“怎、怎么坐啊?”
车子里这么窄。
沈司岚调整了座椅,将她抱了过来。
她娇小且柔软,即使如此拥挤的车厢里,窸窣摩擦的声音还是提醒他们有些勉强,穗杏还不小心撞到了车顶,一声很轻的碰撞声响起,接着是她吃痛的低呼。
沈司岚摸摸她的头:“痛吗?”
“还好,”穗杏动了动腿,“好挤啊。”
沈司岚身上承受着她的重量,静静等她习惯这个姿势。
穗杏问:“重吗?”
“不重,”沈司岚说,“我觉得你还能多吃点。”
穗杏抿唇,他抱着她抚她的脸,穗杏觉得他抚得太轻反而有点痒,缩了缩脖子问:“你还冷吗?”
他眨眨眼,被她问得顿时口干舌燥。
不自觉抱紧了她,将头埋进她的颈项中,穗杏取了围巾,冬天穿得严实,将她的气味牢牢藏住,他用鼻尖撩开她的衣领,闻到她藏住的香气,温暖且甜腻。
他埋头蹭了蹭她的颈项,穗杏被他的短发刮擦得一阵颤抖。
沈司岚低声说:“嗯,我哪儿都冷。”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