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少女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冲宋逐云开朗一笑:“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意料之外的题让宋逐云微微一顿。
圆脸少女将她的沉默解为了默认,安慰道:“你可以放松一点,这里虽然是圣堂,但塔斯隆特学生经常会以参观的名义过来,圣堂内的大部分代行者自这所学校。有人曾经说过,她为代行者时的感受不是离开校园,进入社会,而是跟随导师继续深造,毕竟身边的大部分人是学校的前辈。”顿了下,补充,“不过偶尔也会有例外的情况,像圣堂的六位监察官之一,‘苦行者’纳撒尼尔·洛顿阁下,他是非瑞星身的代行者,中年之后才进入的圣堂,因为他的足迹遍布各地,所以广为人知,否则监察官们并不倾向向外界透露自己的信息。”
宋逐云发现,面前的圆脸少女居然乎意料的开朗健谈。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圣堂这边的年轻人具备超乎年龄的熟,平时少能找到合适的闲聊对象。
圆脸少女并不在意宋逐云是否回应她,笑向窗外指了一下:“那边的圆塔是纳撒尼尔·洛顿阁下的修行地点。”
宋逐云顺圆脸少女的指向往外望——远处的白色圆塔静静矗立在翠绿的森林之中,散发一种远离人烟的寂静感,窗口手臂粗的柱子封住,比起修行地点,更像一座监牢。
圆脸少女:“‘苦行者’阁下大部分时间在圆塔当中,实上,我没有见到他离开过。”
宋逐云:“这让人感到非常有安全感,在我所有过的地方,圣堂是最令普通人有安全感的。”
她没说谎,圣堂确实令普通人感到安全,但对掌握了“镜”之“断枝”的宋逐云而言,每走两步得估算一下自己地抓捕的可能性有多大。
圆脸少女摇了摇头,轻声:“圣堂也有圣堂的题烦恼。”笑了一下,“但多人认为,只要吾主从沉睡中苏醒,一切便能得到解决。”
宋逐云对圣堂了解有限,中规中矩地回复了一句:“这是十分虔诚的信仰。”
不过在夸赞塔斯隆特代行者的同时,她也觉得“森林”其实可以不那么快起床,免得将只是阴错阳差走到了“镜”之道路上的自己也当做题给顺利解决。
圆脸少女引宋逐云来到一间装饰简单的屋子,屋子中心有一个木制的高台,台子中间放一根平平无奇的树枝。
“请您握一下这根‘树枝’。”圆脸少女说,然后又笑了一下,“请放心,这不是什么危险的行为。”
宋逐云:“……”
她不是不相信对方,是有点不相信自己。
万一现什么不在预料中的意外状况的话,上次在3791星上准备好的那段“如何将黑锅扣回到‘无貌旅行’头上”解释词应该能派上场了。
圆脸少女:“这根树枝能检验人‘森林’间的亲和性,如果具备代行者的资质,会使上面冒新叶。”
身在圣堂,显然没有拒绝的余地,宋逐云克制住自己,不要表现得过紧绷,然后伸手轻轻握了一下“树枝”。
“树枝”没有产生任何变化,但在接触到“树枝”的时候,仿佛有泉水自指尖流向了自己的身体,宋逐云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
她回顾之前的行为,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行动不智。
圆脸少女笑眯眯道:“这是一件圣遗物,只要不是‘森林’厌恶之人,能通过触碰来修复自己身体跟精神上的损伤。”她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更加符合祭祀的职业定位,“并非所有的疯狂会以明显的方式表现来,更多的情况下,它会不动声色地将人拉入深渊。”
宋逐云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她回顾之前的行为,确实是存在多不够智的地方。
她几乎是主动在追逐危险的件,同时越来越不在意行动失败后会给自己造的影响。
从积极的层面看,宋逐云会更有效地提升自我,缺点是死亡的风险也随之上升了不少,哪怕她掌控“镜”的“幼树”,能使影像来代替体承受伤害,也依旧可能类似“刃”属性的量给击伤。
圆脸少女语调柔和:“你之前抵挡了那位年轻人久,可能会他身上的异样所感染,圣遗物的治疗能帮助你恢复,剩下的一点影响,可以通过规律的生活,充足的睡眠来消除。”
在确认过宋逐云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后,圆脸少女带她离开了这里,前往了一个摆沙发茶几的房间,开始询今天件的经过。
在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宋逐云状似随意道:“我实在不明白,亨利·夏普是怎么把自己弄那副鬼样子的。”
圆脸少女:“塔斯隆特这边一直有举行非正规仪式的学生,他的下场还不算最糟糕的。”又提了一个对地人而言算是尝试但外地人可能没那么清楚的消息,“塔斯隆特是圣堂的所在,各类仪式的功率更高,住在这里的人哪怕什么不做,也有可能觉醒卡牌,所以多人哪怕无法承担城市中的开销,也不肯离开,只是将居所从中环搬到了外环。”
宋逐云有点不解:“为什么会存在仪式功率方面的变化?”
泰辰虽然不在北部星域的中心,但是临辉在,她非常确定这所学校以及学校所在城市没有类似的情况,否则某些“友校学生”一定会以此为论据,对两所学校的综合实做一些不切实际的评价。
她只是随便提上一句,不料圆脸少女真的给了回复:“多人猜测,身为根源之树的贤人有不在此世的居所,祂们真正长久停留的神国是一个充满光辉之地,那些光偶尔会满溢而,自世界世界的缝隙中泄露来,譬如能在人脑海中留下嗡鸣声的‘飞蛾’,是那种光辉所化。”
圆脸少女提了一段充满诱惑的内容,又立刻泼了一盆冷水:“有些人希望找到世界的裂痕,寻求自缝隙中满溢而的光芒,但最后的结局是逐步陷入疯狂,然后因为各种原因死。”
宋逐云心中忽有所动。
她并不觉得“不在此世的居所”跟“满溢而的光芒”仅仅只是流言,那些人的猜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只是在尝试的步骤上现了差错。
走廊上挂以“树木生长”为主题的图画,宋逐云清楚记得,最后那副图中的内容,是树冠上洒满了光芒。
当“根源之树”长到极限时,能进入“不在此世的居所”。
根源是光辉的钥匙。
那些卡牌师之所以变得疯狂,是因为他们在条件尚未满足时,直接接触了级别过高的量,后又无法摆脱那些量的吸引。
除此之外,宋逐云还想到了一件。
塔斯隆特分为监察官执政官两套体系,但在最开始,这颗星球并不是作为居住星来建造的,那么主要对圣堂负责的监察官,一开始的任务是监察什么?
比起监督执政官有没有认真工作,显然监察世界的稳定才更符合代行者的职业定位。
圆脸少女录好宋逐云关今日件的口供后,又安慰她,这件情质上是亨利·夏普在尝试中了差错,而且东部在相关件的管上一向较为宽松,不会因为在非副区域内无证使卡牌对她进行处罚,相反还会给一定奖励。
宋逐云:“我其实是有证件的。”
在0812星件之后,司观堂老师让她考了突破界限者的卡牌师资格证。
“……”
宋逐云从圆脸少女的沉默中看了一丝不可思议——果然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俗,对东部人而言,遵守规则居然是比不遵守规则更不可思议的情吗?
圆脸少女给的奖励包括两万星币的现金,一张翠绿的树叶形状的仪式承载物,只能使一次,激发时相当释放了一次可以回血回蓝的[春日之风],还有是一块晶石类的仪式承载物,使次数跟前者相同,作是相当一次[密网束缚]。
一张治疗,一张辅助,不管是自还是售卖具有极高的价值,而且对别人来说,这只是一次性具,但宋逐云可以利[以人为镜]的特性,将释放效果复制下来——经过一段时间对“断枝”碎片的消化后,她那张[以人为镜]的复制额度提升到了五张卡,使次数也变了四次。
圆脸少女邀请宋逐云留在圣堂饭,不过这里跟白色海鱼的距离实在过遥远,宋逐云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在告别的时候,圆脸少女带宋逐云从另一条长廊,长廊的一侧有不少房间,这些房间的大门在面积造型上各不相同,按照北部人的审美,难想象安排在同一栋建筑的同一层中。
其中有一扇门是开的,宋逐云眼角的余光看见,那扇门里放原存储在亨利·夏普里的各类“涉案道具”,包括那《如何为一名代行者》。
圣堂对不允许的量有强烈的净化效果,也正是因此,那书上的伪装变得脆弱了一些。
宋逐云借助“镜”的独特之处,透过《如何为一名代行者》的表象,看见了这书真正的名字——
《容器的制作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