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牧天一抖双臂,手中的青色火焰跳跃着直奔三足金乌。
离那金乌三尺远时,只见那金乌全身突然金芒大盛。灵乌不由失声道:“金乌神光!”其它乌众一听,不由心头一震,“金乌神光”乃是乌族无上的术法,唯有金乌之身才能修炼。据说修成此术便可踏入破镜之境,可万年来却无一个金乌修成,没想到这牧天的术法神器竟能引动这非石非玉的三足金乌的金乌神光。
此时那青色火焰,绕着三足金乌业已三圈,金乌周身金光千条。突然间只见那乌喙处嗤嗤作响,似乎有不同的火力相生,再见一股金色火焰猛地喷薄而出,渐渐化为三寸高的火种,跳跃在三足金乌的口中,不熄不灭。
有了方才红莲圣火一遭,乌众看见圣火重燃居然呆立良久,只待牧天收了术法,金乌的神光散去,那圣火良久不熄才如释重负。
以灵乌为首,乌众齐齐向牧天跪倒,灵乌道:“公子大恩,乌族世世代代铭记于心!”牧天一见忙搀扶灵乌,请众人起身,道:“大家不必如此,举手之劳,折杀牧天!”
乌众起身,此时最欢快的当属鸦儿,但见她“呀呀“欢叫,环绕牧天展翅低飞,不时用小脑袋蹭蹭牧天的面颊,欣喜异常。
圣火重燃,乌众对牧天敬之如神。灵乌对其它三大乌首道:“圣火初燃,还望三位多多照看,我与牧天公子还有些事情商量。”三乌点头称是,灵乌再次抱拳对牧天道:“公子,请随老夫回洞说话!”
牧天跟随灵乌回到初见时的山洞,墨若银羽跟随,鸦儿依旧落在牧天的肩上。
到了洞内,灵乌对墨若与银羽道:“今晚,我们要好好款待公子,你们二人去准备一下。”二人知道师父定是有要事说与牧天,便点头退出。
此时洞内只剩下牧天和灵乌及那神识未开的鸦儿。
灵乌请牧天落座,道:“老夫修行了两千余载,才得今日仙妖之境,纵观崇岭妖族,有老夫这般修为的屈指可数。没想到今日见了公子的神通,方知神州浩大,天外有天。”
牧天一笑道:“机缘巧合,恰好晚辈精通控火之术,若是其它术法,则未必应手。”
灵乌叹了口气道:“公子不必自谦,老夫的眼力还是有的,以公子的修为,怕是已入亚仙之流,更胜老夫。天佑我乌族,有公子到此!”
牧天未言语,感觉灵乌必有大事要说,果然灵乌话锋一转,道:“方才公子已知这扶桑山内妖气浓重,想必公子定想知其根由!”
牧天一听,道:“晚辈确实想知道这妖气来由。”
灵乌叹了口气道:“我妖族虽是异类,但崇岭妖族一向自持修行,几无恶迹,况有梵天寺教化,不少妖族皈依佛门。原本修行的越高则妖气越淡,直到修成天妖之境,妖气全无,便成大道。”
牧天点头道:“可是扶桑山上妖气绝非一般,这妖气深埋地下千丈,可却妖意通天!”
灵乌苦笑一下,道:“待老夫给公子细细道来,公子可知我崇岭妖族来自何处?”
牧天道:“神州传说,如今妖族乃上古妖族所化。”灵乌道:“不错!我乌族曾有传说,天地浩宇,三界共存,分为神州往生界、魔州修罗界、天州无量界。”
牧天一皱眉,心道:“三界之说,自己一直以为是虚指天地。师父也曾提及三界,但却从未道出三界之名,难道除神州外,真有另外两界不曾?”
听灵乌继续道:“古之三界,曾有三大妖部,具体是何妖部,老夫亦不知晓。传说数万年前一场仙魔大战,三大妖部分崩离析,一部散落在神州,也就是神州往生界内,汇集崇岭,便是现今的五大妖族。”
牧天静心聆听,师父神郎虽是功通造化,天仙的修为,却从未对牧天言及于此。听灵乌又道:“试想当年三大妖部,我乌族虽不是末流,但绝不是最强的妖族。而如今崇岭五大妖族中,我族名列第二,仅次于梵天谷内的木族,大概是我妖族衰落!”
牧天“哦”了一声,道:“但不知现今五大妖族,何者为末?”
灵乌无奈地摇头道:“说来怕是公子不信,便是那号称万妖之宗的狐族。”
牧天果然一愣,道:“狐族?据说狐族天生通灵,修行远胜一般妖族,可与人族争锋,该是妖族内最强大的才是?”
灵乌道:“公子所言非虚,可是公子可知道,崇岭数万年来从未出过一个狐妖,而其却仍名列五大妖族!”
牧天又是一惊,“虚无一妖,何以称得上五大妖族?”
灵乌看出了牧天的心思,道:“公子听我慢慢道来!我妖族修行分为妖体,化形、神离、仙妖、破镜、天妖六重境界。有所谓仙妖千年可修,破镜万年不破的说法!”
牧天道:“此话怎讲?”灵乌道:“便是说妖族修行,苦修数千年或可修成仙妖,但要修到破镜怕是万载难成。只因我妖族乃是罪孽之身,一旦修仙,必有天劫,上天有神镜相照,千种劫难相应。需渡千般劫难,才能跨入破镜之境,望天妖之项背。”
牧天道:“没想到妖族修行如此不易,能修成天妖之境的,必是惊艳绝世,心比金坚者。”
灵乌点头道:“不错,能修成天妖者,已是仙流,可纵横三界,必是不世的人物!”顿了顿,灵乌突然遥望扶桑之北,道:“可数万年来,唯有狐族出了那惊艳绝世的女子!”
牧天心头一震,听灵乌又道:“数万年前,狐族有女名曰‘雪影’,号称三界天狐,修为通天彻地,曾入过天州无量界与魔州修罗界,与仙魔争锋,可三万年前的仙魔之战,她不知所踪。”牧天眉头紧锁,“仙魔之战,天狐雪影”,朦朦胧胧,牧天似乎触及到什么,却说不清楚。
灵乌又道:“如今扶桑之北,有谷名曰‘狐巫之谷’,据传乃是崇岭狐族的栖身之地。可偌大的崇岭,别说千百妖族,便是梵天寺的高僧都不敢擅入此谷,据说三万年来凡是入了此谷的无论人与妖,无一生还。于是那‘狐巫之谷’成了崇岭的禁地,凭此一谷狐族便名列五大妖族!”
牧天心中纳罕,道:“可不知这狐巫之谷和那天狐雪影有何关联?”此问让灵乌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缓缓道:“崇岭传言,数万年前的仙魔之战,天狐雪影战死,可其精魂不散,镇守狐巫之谷,仙佛止步。”
牧天越听越心惊,莫不是“妖魂”在此,忙道:“不知这传言如何得来,可是真有人在谷内见过天狐雪影?”
灵乌苦笑一下道:“见过天狐雪影?三万年来,进谷之人,数以百计,其中不乏亚仙上境的高手,可都是一去无踪。即使踏入狐巫之谷半步者,也成了老夫的模样!”说着,灵乌一指自己的双足,一声长叹。
牧天一惊,没想到灵乌的双足竟是因入狐巫之谷而断。
“三百年前,我进入仙妖之境,豪情满怀,想试入狐巫之谷,可是入谷半步,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想起往事,灵乌面色沉重。
“前辈可曾见到什么?”牧天道。
“狐巫之谷,迷雾千重。让整个扶桑之北都笼罩在云雾之中,我当时毫无所见,只是一道白光,便被甩出了谷外,唯一听见的……听见的……就是一个女子低低哭泣的声音。”灵乌说到最后居然有些声音发颤,想来至今心有余悸,能让一位仙妖如此,牧天也不由的心里一寒。
“女子的哭泣?”牧天道。
“不错,就是一个女子断续的哭泣!扶桑山底的千重怨气,其实都来自于狐巫之谷。天有异象,崇岭有劫,必始自于此!”灵乌道。
牧天听罢,心中暗暗思量,“魔意妖魂”,莫不真是“妖魂”现世?自己或许该去一探。想到这里,牧天问道:“前辈,不知这狐巫之谷,在何方位?”
灵乌一惊道:“公子莫不是想去一看,虽然公子修为该在老夫之上,不过还是不去为妙!”其时,一直伏在牧天肩头的鸦儿,也连连晃着小脑袋。
牧天一笑道:“前辈放心,晚辈自有分寸,此来崇岭有些疑虑之事,或可在狐巫之谷一解,未必进谷。”
灵乌不知牧天是何来历,但牧天身怀异宝,修为精深,绝不是一般的修行者,便道:“扶桑之西北三十里,有山名曰青丘,山形如锥,其内有深谷,便是狐巫之谷。”
牧天点头谢过,起身道:“前辈,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灵乌没想到牧天说走便走,忙道:“公子,你对我乌族有大恩,老夫尚未进地主之谊。便是真要去哪狐巫之谷,也该稍留一日。”
牧天笑道:“来日方长,晚辈一定再次叨扰,不过晚辈还有一事相询。”
灵乌道:“公子请讲!”
牧天道:“晚辈此来崇岭,乃是为了找寻一种名叫‘三世转生莲’的奇花,不知前辈可曾听闻?”
灵乌双眉紧锁,摇头道:“老朽孤陋寡闻,从未听过此花。”
牧天暗道:“以灵乌的修为见识居然都未听过此花,看来这‘三世转生莲’绝非易得之物。”想罢,一抱拳,道:“好,前辈,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咱们后悔有期!”
说罢,不待灵乌再说什么,牧天一掐印诀,连化九道身影,便出了山洞。
灵乌出洞时,牧天早已御风不见,可灵乌身侧的鸦儿却“呀”地一声,慌忙展翅,直追牧天。
灵乌心中一惊,想要唤回鸦儿,可是只见那鸦儿羽翅一抖,便已消失在天际!灵乌一愣,不由吸了一口冷气——乌影之术!
生死相随,岂容你一人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