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望北,冷瑟而萧条。昨夜的一切,似乎早已被雪意掩埋。
北国大营内,偶有缕缕炊烟。大清早,无数士兵在早操,号角声不断。还有些兵士,厉兵秣马,整理战袍铠甲。
三个月里,八次攻城,死伤万众,一直未果,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北国兵将的士气,反而激发了北国兵将的好战之心。
虎狼之师,韧性极强,所有的北国将士都相信望北已是他们口中之物。
拿下望北,直奔天之城,玉都指日可待,衣锦还乡,封妻荫子,这是北国绝大数兵士的想法。
甚至许多兵将都开始私下准备第九次攻城,希望一战功成。
这样的北国兵将着实可怕,屡战无功,居然还能越战越勇,何战不胜?
此时北国中军帐内,杀气腾腾。
一年轻公子,身穿银色铠甲,面容极为俊美,甚至美得有些让人窒息,天下居然有这样惊艳的男子,但是他的面色却异常苍白,双目之中略带杀气,只是偶尔咳嗽,面色微红。
其身旁,坐着一位白衣独臂文士,神姿飘然,颇为出尘,正是北国帝师文木然。
帐内两侧,分坐五员大将,其中便有曾经与狼神对战的北国先锋王烈,坐在左首。诸将个个顶盔冠甲,威风凛凛,十数名士兵分列身后。
北国百万雄狮的统帅云集,看来定有军机要事。
北国五大上将本来分镇营寨,第八次攻城刚刚结束,按惯例该当休整一两日,再做打算。可是没想到镇宇殿下突传军令,招之而至。
五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为何。
镇宇殿下萧落轻咳了两声,扫视了几人一眼,缓缓道:“诸位,此次我北国讨伐玉都,原本势如破竹,无往不胜,可是小小望北阻挡于前。三月来,我军八次攻城,暂无寸功。不知各位如今还有何破敌之法?”
八次攻城,诸将可以说想尽办法,但一一被破,如今再问其实均已无良策。故此五人眉头微锁,默然不语。
片刻,东侧的一员大将,鼻直口阔,虎目放光,向上施礼,朗声道:“殿下,以属下看,望北虽小,但是凭借天险,易守难攻。我们八次强攻,劳而无功,必须出奇制胜。”
“出奇制胜?谁不知道要出奇制胜,可是望北两侧山峰如剑,猿猱难渡,无路可走,唯有望北一路可通。那东方木秀坐镇望北,熟知战阵兵法,我们的坑道、火攻、云炮等等计谋攻势一一被破。出奇制胜?拿什么出奇?拿什么制胜?我看就是强攻,死拼到底,用人堆起望北!”说话的乃是坐在西侧的一员大将。此人虎头燕额,一对豹眼,一看便是一员无敌猛将。
众人均知他的个性,听他嚷嚷,先开口的大将并不动怒,而是叹了口气,道:“墨将军所言有理,可是强攻损失太大,如果在望北要损失数十万大军,便是拿下望北怕也是得不偿失呀!”
那墨将军一听,大手一摆,道:“威侯不必担心,下次攻城,我墨龙亲帅帐下三千墨龙兵打头阵,定要攻破城门,取那东方木秀的人头。”
军帐内众人一听此言,无不神色一变。墨龙兵乃是北国最为精锐的部队,战力恐怕还是北国禁军之上,其前身乃是慕容绝的亲兵,整个编制不过七千,人人身手不凡,堪比修行之士,可是说是神州第一。
墨龙兵因人人胸纹墨龙而得名,那墨龙将军早年乃是慕容绝手下第一猛将,乳名阿来,后来索性赐名墨龙,统帅墨龙兵。这乃是慕容绝最为依仗的王牌。
三千墨龙兵攻望北城,这个代价可是太大了。
先锋王烈此时脸色微红,因为前几次攻城都以他的部下为主,虽然多次攻上城楼,但终是无功。
此时听墨龙要亲帅墨龙兵攻城,不由有些羞愧,忙出列跪倒道:“墨将军莫急,殿下,后日我王烈便再攻望北,亲自登城,若还不成功,末将提头来见!今日便可立下军令状!”
萧落一直未言语,此时听王烈出列请战,摆摆手,道:“王将军请起,望北一战如此艰难,责任多在小王。诸位均奋勇杀敌,统帅有方,不必自责。”转头又对墨龙道:“墨将军,你乃父王爱将,北国栋梁,墨龙兵又是我军精锐,不到天之城,不能轻用。您亲帅墨龙兵攻城即使成功,但必定伤亡极大,绝不可取!”
萧落平时沉默寡言,但其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加上治军有方,恩威并重,众将颇为敬服。一番话说出,王烈更觉惭愧,威侯和墨龙也不再多言。
东侧为首的一个白面儒雅将军道:“既然如此,殿下想必已有计较,还望明示我等!”
萧落一笑道:“文侯莫急,待帝师讲与给位,可行与否,还要与诸位相商。”
众将一听,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文木然的身上。
这个神秘莫测的帝师,一身修为北国无敌,近三十年一直是北国之龙慕容绝的依仗。
可以说慕容绝的所有一切都是文木然在谋划,慕容绝对其言听计从,尊为帝师。
此时文木然洒然一笑,道:“诸位,老夫心中已有谋划。从明日起,我们高挂免战,一个月内不再攻城!”
“什么?一个月不攻城?”威侯微微皱眉道。
“帝师,我们北国远袭,深入玉都千里,贵在速战呀!”墨龙也是不解。
“虽然我北国粮草充足,但也不宜如此消耗!”王烈亦是持反对意见。
一听文木然之言,三员大将顿时出言质疑,唯有东西两侧为首白面文侯、红脸武侯一言未发,但看其表情亦是十分不解。
文木然早料到几人反应,微微一笑道:“诸位莫急,待老夫慢慢道来。”
“望北关天险易守难攻,东方木秀不愧兵神之名,我北国三个月寸功皆无,常规战术战法定不能取胜,就算动用墨龙兵也必代价惨重,实不可取。故此老夫决定借兵一战!”
借兵一战?五员上将更是不解,放眼神州,玉都乃是第一大国,赤水、红魂远在南漠,北国独存寒荒,其它散落小国、城邦兵力弱小,能在何处借兵?
再说,北国兵士颇为精锐,可以说神州无敌,可惜望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北国大军施展不开,纵是借了再多兵马又有何用?
看出几人的心思,文木然“哈哈”一笑道:“诸位不必疑惑,北国玉都一战业已牵动神州气运,天地皆动。凡夫俗子已然无用,老夫所借之兵不是凡间兵马,乃是妖魔之兵!这些兵马一到,望北必破!”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妖魔之兵,力破望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