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的说,王/毅伟这样突然的请假对公司绝对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他是云端的三把手,是所有林林总总琐事的最终处理人,在云端占有的股份也是仅次于陆云泽之下。如果说陆云泽和贺邵承是出资人,王/毅伟就是这家企业的CEO,敬业又上进,一年得有起码三百四十多天是待在云端的。
但贺邵承并不会去计较这些。
他们也是从白手一路过来的,对方和舒俞之间的感情变化他更是看得清楚。他当然希望身边的人也能拥有稳定的家庭,尤其是王/毅伟。
当初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二十六七的年纪,如今更是进入了而立的年岁。可在家庭方面,却是他和么儿领先太多。
“王哥,我怎么可能不同意?”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只是你要做好准备。”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见,手续再麻烦也要去。”王/毅伟吐出了一口气,“手机,电脑,都不能替我传达我想说的话……谢谢你。”
贺邵承又宽慰了他几句。
陆云泽在边上听得心口都痒痒,脑海里则忍不住幻想王哥追到了对象,和舒俞也开始手牵着手在公司里溜达的场景。现在全公司只有他和贺邵承两个牵手走路,虽然也挺甜蜜的,但说幼稚也幼稚。恋人在学校牵个手就算了,哪有在公司这种正经场合还牵手的……
要是幼稚的人能多上几个就好了。
电话挂了,他直接就贴着贺邵承的耳朵开始嘟嘟囔囔:“你说他俩能和好吗?”
“不知道。”贺邵承把碗沥干,放进机器里,一个一个的叠着,很有他做事整齐的风格,“但他们对彼此都有感情。”
“哎,明明都相互喜欢嘛,真不懂王哥之前怎么就不和舒俞确定关系……”小八卦精上线了。
“确定关系之后再开始异国恋?是我也不放心。”他低笑,“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换我我才不乐意呢,就算和你分开,我也要知道你是喜欢我的。”陆云泽蹭着他的肩膀,“我能过一个人的日子,但是贺邵承,我不能过你不喜欢我的日子。”
贺邵承看着他,睫毛颤了颤。
陆云泽白皙的脸颊还在蹭他的肩头。
“嗯……么儿,我也是。”他轻轻地啄了下那光洁的额头,然后又把其他的碗放到了洗碗机中,“晚上疼你。”
陆云泽被亲了一下还觉得不太够,更希望和这家伙抱在一起好好地接吻。他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哼,提醒着这个正在洗碗的人——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洗完澡起码都八点了,就不出门溜达了好不好……”
曾姥爷在外头看电影,撸撸狗,吃饱之后格外舒坦。
电影很精彩,起码到九点半才会结束,但他老头是个识趣的老头,从来不在孩子们这边留到晚上八点半以后。他记下了现在的片名,打算明天上班了在办公室登云兔看。贺邵承出厨房时还端了一盘水果拼盘,么儿则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后头,嘴唇也稍微有些红。曾国强看着心里想笑,拿了叉子叉上一块苹果,还在边上的沙拉酱上沾了沾才放进嘴里。
“姥爷吃完就该睡觉去咯!你俩也别太晚休息,么儿每天早上都是那起不来床的模样。”
“我这么多年都起不来床,和晚上几点睡觉没关系。”陆云泽立刻反驳,“被闹钟喊醒太不舒服了,再过几年,等云端稳定了,我就不上班天天在家自然醒。”
“你这小睡猪,也不怕小贺嫌你。”老头拍了下他脑袋顶,“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出去溜达溜达,你喜欢的早饭都有。非要睡到中午起来,卖菜的都收摊不成?”
“贺邵承会给我买的,姥爷你担心什么呀……外头买不到他也会给我做的,哎,你别说,好久没吃家里包的小笼包和虾饺了……”
最后弯弯绕绕,还是到了“吃”上。
姥爷虽然在和外孙吵架,但实际上吃水果吃得可开心,吃饱了之后才站起来,带上汽水儿回了自己那边,冲把热水澡准备上床睡觉。而陆云泽也先上楼冲澡了,难得他自己一个人洗,还怪不习惯的。花洒其实很方便,热水直接冲淋下来,只需要把洗发水和沐浴乳搓搓就成了。但自己搓和别人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像一下子不那么舒坦了,头皮怎么揉都没有平时那种舒服到发麻的感觉。
他扁了扁嘴,拉开移门,去听外头贺邵承的动静。
贺邵承正在给cloudtalk负责人打电话。
讲捐款的那件事。
他们商量过,要尽快抢占先机,占据道德制高点来给云端国际部门获得最大化的利益,所以他才没陪着么儿进去,而是先在走廊里给员工说这次的情况。资金倒不着急,先宣布了过两天给到位即可,所以他只是给自己的代理人发了封邮件,让他准备好转出一千万美元,有什么手续该办的都去办一下。
Cloudtalk的经理已经彻底被老总的阔气折服了。
入职云端,他们或许会遇到业务上的困难,遇到开发上的问题,遇到用户反馈的各种毛病,但所有员工唯一没遇到的困难就是资金——他们老板好像永远有钱,永远能拿出资产来投资最新的项目。拿去投资自己公司那起码还是投资,花出去能有回报,可这一次,贺邵承居然要捐赠一千万美元给纽约……
还细细地和他说了怎么进行后续的宣传和营销。
这个手笔,这种舍得,不愧是贺邵承。
陆云泽偷听了一会儿,见对方还在谈,就悻悻地继续自己洗澡。
他草草地擦了擦身上,之后就出来了,用一条特大的白浴巾裹住了身体,然后从后背把那浴巾蹭上来,遮住脑袋,开始搓头。虽然此刻动作并不优雅,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也不再俊俏,但他修长笔直,瘦却又有肌肉的双腿却是漂亮得紧,尤其往上继续走,开始有恰到好处的弧形时——
毛巾又往前蹭了点,把腰窝也露出来了。
白皙的皮肉上,只有在那腰处稍稍泛着点红,是贺邵承那只大手给按出来的。他的小腹很平坦,肚脐眼都秀气,但上面也带着点红色小斑,全是那坏家伙一点一点亲出来的印子。这些亲吻的痕迹很自然地沿着人鱼线行走,直到没入不该看的地方。
要是贺邵承此刻进来,肯定直接就要按住陆云泽了。
但是这回儿他还在外头打电话,陆云泽一个人胡乱搓搓。
平角裤穿好,虽然穿了也是多余,但陆云泽总不大习惯空空的感觉。浴室边上有贺邵承平时喜欢套的袍子,这种时候穿着刚好,但陆云泽就不习惯,总觉得那是老外穿的东西。他套了件白体恤,又穿了条短的宽松沙滩裤,这才换了条普通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出去了。贺邵承看到他,抬手去摸那湿漉漉的头发,有些不满地拧起了眉头。
陆云泽瞧他,虽然这家伙没说,他都已经猜出贺邵承在想什么了。
肯定是问他为什么不吹干。
“你快点啦,等你洗完,你帮我吹。”他小声说着,“我嫌麻烦。”
贺邵承无奈,但眉眼中满是柔和,显然很乐意做这件事。
国际电话结束,他果然很快去冲了把澡,套上自己的袍子,拿着吹风机进屋给么儿吹。陆云泽则盘腿坐在床上,瞅着面前那小盒子,问他今天用哪根小簪。老中医说的捆一捆他们一直在进行,进行到陆云泽都习惯了的程度。他现在也得了乐趣,发现用用小簪子也挺好的。
举个例子,失去视力的盲人总能在其他感官上生出优势。
就是这个道理。
贺邵承的眸色已经开始发暗了。
他很喜欢一个缀着蝴蝶的簪子,那蝴蝶是用很轻的金属做的,就像小姑娘戴在头上,随着跑步走路会颤动的那些蝴蝶发卡一样。精巧的蝴蝶翅膀还缀着漂亮的宝石,总之做得栩栩如生,戴上之后就像是蝴蝶在飞。陆云泽的耳朵尖一红,其实他自己最不喜欢这个,哪有在亲密时看蝴蝶飞的?可贺邵承喜欢嘛……
他拿了出来,把其他都收拾到了抽屉里。
“酒精有吗?”贺邵承帮他开始吹头发,“用之前再擦一下。”
他很注重这些细节。
陆云泽吸吸鼻子,拿了边上的酒精棉过来,“有,我擦擦哦……”
他低着头,一边让贺邵承给自己吹,一边擦拭那小巧的蝴蝶簪子。
头发吹干,一截截断了的领带还被贺邵承从衣柜里拿了出来,是漂亮的蓝黑条纹款,纯丝绸,握在手中光滑细腻,无论怎么用力拉扯都不会在手上留下红痕。陆云泽见到这条,嘴巴顿时就扁了,气呼呼地骂他:
“你怎么又剪了一条?之前不还很喜欢,老见你戴……”
“就是因为喜欢,才剪的。”贺邵承把领带暂时盘在手上,看着他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深邃,“么儿,乖……等我,我马上就回来。”,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