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一世相比,这一世,别说是陆云泽他们一家,整个中国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曾姥爷正在病榻缠绵,没撑到春节就走了;但现在,老头身体倍棒,每年的体检显示一点毛病都没有。陆云泽和贺邵承虽然当时生活条件不错,但也绝对没有这么多的互联网资讯,更别说Zero这种大屏幕智能手机了。
可是如今,一切都有了。
陆云泽慢慢露出了酒窝,那种由衷的自豪和幸福感真是话语根本无法描述的。
贺邵承也很理解他,索性将人楼到了怀里,陪着他一起看了一阵子电视。电视机里的记者也笑眯眯的,到哪儿问谁都是说云端好,中国政府好,再配合来来往往的车辆以及充满现代化气息的高楼大厦——毫无疑问,这已经是一个踏入了科技时代,经济崛起,不再任人宰割的国家。
央视新闻也会部分被美国媒体转载报道,这一段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了谷歌新闻和云端新闻的首页,连Cloudshow上都有媒体发布,将中国人的春节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了西方面前。那些外国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有人快速敲击键盘表示这一切都是假的,也有人觉得中国确实在逐渐发展,自己已经越来越多地能在国际舞台上看到这个国家的身影了。
而上海,小洋房的卧室里——
“么儿,饿了没?”贺邵承觉得差不多了,低头啄了啄爱人的额角,“一上午都是这种新闻,也没什么特别的。”
“饿了,肚子好瘪。”陆云泽揉了揉肚皮,手把衣服给拉了起来,还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软肉。他的小腹并没有贺邵承那么结实,八块腹肌是根本没有的事情,只在饿的时候露出一条颇有些诱人的中腹线,总是让贺邵承贪恋地在上面落下吻啄。
贺邵承也摸了摸,温热软乎的手感让他都不想走了。
“嗯,那就直接吃午饭,好不好?”
眼眸垂下,他毕竟是么儿的伴侣,很坦然地把手伸到了衣服里头。
这下就是整个手掌覆盖在肚皮上了。
陆云泽也不介意,反正每天更亲密的事儿都做呢。但是这个姿势总让他觉得怪怪的,好像他肚皮里正揣着个什么,而且贺邵承在摸一样。更何况肚皮肉怕痒痒,就算是很信任的人,摸着也依旧有点本能的肌肉收缩反应。
“哎呀好啦好啦,我肚子有什么好摸的。”他拉开了那只不老实的手,“你怎么老摸我身上。”
“么儿好摸。”贺邵承不觉得惋惜,左右亲热时还有机会把所有柔软的地方都疼一边,“软。”
“你自己的肚子不软呀?”陆云泽嘴快反驳了一句,但接着就又扭过头,笑了,“好吧,是哦,你身上都硬邦邦的。”
贺邵承也笑了:“嗯,我硬邦邦,不好摸。”
两个人黏糊在一起,光穿个衣服都亲了好几下。
冬天就这点麻烦,起床之后还要忙活一阵子,一点没夏天的轻便。陆云泽套了一件羊绒衫,脚上也是袜子齐全,这才能去浴室刷牙洗漱。这还是刚起床呢,所以他一个人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去的时候贺邵承都把午饭准备的差不多了。他们两个,炒两个菜做一个汤就行,倒也不用多么麻烦。
陆云泽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里头的米粒软糯香甜,明显是今天刚烧的:“哎,感觉一放假就堕落了。估计接下来几天我都得早饭午饭合并吃。”
“那晚上再加一顿补补。”贺邵承夹了一筷子韭菜鸡蛋到么儿碗里,主要是鸡蛋,“就我们两个。”
“好呀,背着姥爷再吃一顿,不告诉他。”
眼睛弯了起来,“我们偷偷出门去吃烧烤。”
其实像他们这个年纪,很多男人都喜欢在外面集结一群兄弟,天天晚上吃烧烤或者大排档。陆云泽和贺邵承对交这种兄弟没兴趣,但他们两个对街头小吃也挺喜欢的,尤其复旦附近那家大鸡腿店,还有高中时聚餐老去的地方。冬天要是能吃着刚从火上面拿下来的烧烤,再配上一瓶冰啤酒,估计能爽快得飞起来。当然,这种搭配贺邵承是决不允许么儿乱吃的,冰火冲在一起只有一个结果。
拉肚子。
家里的鸡蛋是买的乡下那边的土鸡蛋,一个个都颜色澄黄,盖在米饭上将那米粒都染了一层。吃菜吃鸡蛋什么还是买农村的味道香,现在城里头工厂里量产出来的鸡蛋个头是大,但那里头可真没什么味儿。菜就更别说了,好些卖相不错,吃着却是一点都吃不出来是这个品种。
陆云泽埋头吃饭,吃饱之后再喝一碗汤,嘴唇都红了。
“我来洗碗吧,你都忙好久了。”两个人同时结束,贺邵承正要收拾桌上几个空碗,他就主动过去帮忙了。贺邵承点头,把这几个碗筷的事情交给了么儿,自己则在边上又把冰箱整理了一下。屋外不下雪了,甚至还出了太阳,光线照射在雪地上,格外的亮堂堂。
他走到了院子里,终于在那雪地上踩了一个人的脚印。
陆云泽瞅见他在玩雪,也赶紧过来了,“呀,小白早上已经出来过了?”
“嗯,看上去只走了几步路,怕冷回去了。”
三瓣梅花脚印很清晰地记录下了当时小猫的足迹。
陆云泽闷笑起来,也跟着他走到了雪里,踩了一个稍微小一些的脚印出来。
脚丫是暖和了,进了雪很快就会带着融化,再把拖鞋弄湿。所以两人也没怎么磨蹭,很快就重新站回了台阶上。小白也跑过来看热闹,一只猫蹲坐在地舔爪子。至于汽水儿,它今天又被姥爷带去厂子玩了。
“我们两个的脚印排在一起了。”
陆云泽拉着贺邵承的手,特别稀罕地瞅着。
“嗯,还挺对称的。”
贺邵承也瞧了瞧,明明外头那么多正经事等着他做,股市里那么多资金在上上下下起伏,他却更喜欢陪着么儿去琢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两个人像是刚谈恋爱的小情侣一样,笑了半天,最后还拍了个照下来。
吃过韭菜当然要刷牙,陆云泽玩够了也就上楼去清洁口腔了,认认真真里里外外刷了一遍,还有牙线剔了一回牙缝,免得有什么东西卡在里头。贺邵承也一样,那一口牙又白又整齐,啃么儿身上的软肉时格外好用。
“我看公司里没什么突发情况,就是门店里的员工要辛苦一点……”陆云泽翻了翻自己的云聊和邮箱,“我们下午做什么?外头又下了雪,不大好出去玩。”
“要不堆雪人?”
贺邵承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么儿。这段时间他们中午都会亲热,只是今天刚休假,么儿也没起来多久……
“先运动。”他一本正经,手却已经把陆云泽拉住了,带着朝卧室去。
陆云泽眼睛睁圆,可是又躲不过贺邵承想要。
运动完毕,他当然累得只会喘气,根本没力气出去堆雪人了。
大脑很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疲惫,而且这回还不要睡觉,特别清醒地在疲惫。陆云泽缩着,只想抱着手机刷刷视频什么放松一下,这会儿喊他起来他准定要急。贺邵承则是心情很好,拥着么儿睡了一会儿,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脑袋也埋在爱人柔软的发丝之间。他午休时间不长,就半个小时,睡醒了之后格外精力充足。
陆云泽则哼哼唧唧,还在那边摸手机。
“你倒好,拉着我忙活,忙活完了自己睡觉。”Zero要没电了,他才放到一旁去充电,勉强扭过身体和贺邵承面对面,“你刚才还睡出声音了,那么沉啊。”
贺邵承想了想,刚才是睡眠质量不错来着:“那么儿要睡吗?我抱着你?”
“你走开啦,手永远不老实的家伙。”陆云泽咬了他肩膀一小口,“我现在还不困呢,我想起来。”
“嗯。”
“起来之后你堆雪人给我看。”
贺邵承眨眨眼,笑了。
冬天气温低,虽然后来一直都没下雪,但院子里的雪花也都没融化,只是表面结了一层薄冰,窝上去咔嚓咔嚓响。陆云泽坐在椅子上,穿了大羽绒服,手上还揣着个热水袋,就像是来监督长工干活的地主老爷一样。而贺邵承则披着那件漆黑的皮夹克,手上戴了一副手套,开始试图搓个球出来。
“也不用太大,你做可爱点,就当做个我……”陆云泽在一旁嘟嘟囔囔,还有热乎的水果茶喝。
贺邵承顿时拧起眉毛,感觉自己任重道远。
他没学过雕塑,揉个雪球出来就差不多了,两个球堆在一起,怎么瞅怎么不像他们家么儿。他又试图用手去捏个鼻子出来,结果好像只是给雪人脸上多了个戳,眼窝什么揉了也没有用。最终,贺邵承还是去厨房里拿的黑豆子,给雪人安上了眼睛,一小截葱花做嘴,一排小米粒做眉毛……
陆云泽低头玩了一阵子手机,再抬头瞅时——
“这就是你眼里的我?”他眼睛瞪圆了,看着那有葱嘴豆眼萝卜鼻的雪人,除了惊呆还是惊呆。
贺邵承咳嗽,也知道自己艺术这块不行,差得连小学生都比不上:“嗯……不,这是我。”
“对,是我,不是么儿,我今天找找手感,接下来再下雪了就做么儿。”,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