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拥间,体温逐渐灼热。
祈燃几次三番想假戏真做,皆被羿北拒绝。
他知秦婉很快便到,不能让她瞧见祈燃的身子。
拉起被子紧紧裹住祈燃,羿北将人抱住,哄着他闭眼假寐。
不消片刻,门外传来脚步,有人在门廊处踌躇不前。
听这脚步声是秦婉无疑,这人腿未好走路不利索。
犹豫半晌,房门忽然被推开,耳畔传来女子尖叫。
“啊!!!”
这一声,吼的羿北耳膜生疼,却不忘抬手替祈燃捂住双耳。
门外脚步杂乱,应是许多人赶了过来。
丞相率先入内,一把撩开幔帐,却对上了羿北的双眸。
眸间深邃,神情似豺狼,恶狠狠的盯着他。
丞相心内一震,他见羿北早已清醒,怀中紧抱祈燃,瞧着并非惊慌。
羿北冷道:“有事吗?”
丞相一时语塞,愣了半晌才道:“羿北!你竟同他!”
话说一半,众人心如明镜,望向羿北厌恶夹杂不可置信。
祈燃浑身抖了抖,窝在羿北怀里,一言不发。
他信任羿北,愿意跟着他的步调行事。
见羿王被引来,丞相缓步退后,摸上了羿北的书架。
羿王见这光景,瞬间气的面色铁青,他厉声道:
“羿北!你给我滚出来!”
他看向祈燃,嗓音冰冷:
“这事本王会禀明圣上,如何处置质子莫要怪罪,勾引驸马为重罪!”
说罢,欲要遣散众人。
谁知羿北闻言,丝毫未惊慌,反而坐起来悠哉的穿上衣服。
趁着有人在场,羿北淡道:“不是质子勾引的我。”
“羿某心悦质子许久,借着酒劲强上的。”
话音刚落,羿王猛然上前,欲要扇羿北巴掌。
谁知刚要动手,祈燃伸出胳膊,一把握住了羿王的手腕。
借着这片刻的混乱,丞相翻翻找找,刚瞧见那书信,秦婉即刻上前。
她低声道:“算了吧,今日之事有些蹊跷。”
刚听羿北这般说辞,秦婉心内震撼,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再继续下去。
丞相眸间阴郁,一把推开秦婉,他冷道:
“莫要多管闲事,我就是要他死!”
事到如今绝不能收手,他能做到这一步,早已不是为了秦婉腹中的孩子。
他只是厌恶羿北,打心底瞧不起这贵门子弟。
羿北生来便含着金汤匙,前途光明坦荡。
不似他这寒门出身历经苦难,如今虽身为丞相,依旧要依附大公主。
秦婉被推了一下,猛的撞到桌案旁。
嘭的一声,腹中剧痛无比,房内蕴起一阵血气。
众人皆注意到秦婉,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不知谁喊了一句:“公主流血了!”
羿王为过来人,这一眼便知秦婉怎地了。
但他明明记得,云绫昨晚刚说过,公主与羿北尚未圆房。
羿王眸间幽深,再无暇顾及羿北,忙唤来丫鬟又派人去请太医。
丞相冷眼旁观,看了秦婉一眼,眸间满是威胁。
他用口型说着:“若你告密,咱们都要死!”
说罢,借着混乱快步离去,直奔皇宫。
众人遣散,一场寿宴闹了大笑话。
羿北刚要起身,却被祈燃抱住,这人一直在抖眼眶都红了。
羿北安抚道:“我已同娘亲商议好,明日晚上在城外汇合。”
云绫如今应是住进了客栈,有阿青照顾,又有那狼护着自是无忧。
祈燃久久不语,耳畔回荡的皆是羿北的话。
他本以为羿北只是简单的承认,谁知却把他摘得一干二净。
这往后的日子,只有羿北一人背负骂名,而他是无辜的。
【祈燃,黑化值-50,目前黑化值50。】
数值再次降低,羿北心内一痛,系统及时安抚:
【宿主无需担心,仅剩两个位面,即便数值为0您也可逗留许久。】
【只要您愿意,可安心度日,寻个机会好生告别。】
羿北稳了稳心绪,用力抱住祈燃,舍不得放手。
祈燃呼吸急促,一抬眸竟落了眼泪。
他颤声道:“你为何这般说?同你一起并非强迫!”
羿北望着他,唇边弧度温柔,附耳轻语:
“我不会让旁人伤害你,即便只是一句话。”
说罢,替祈燃拭去眼泪,二人再度相拥。
直到夜半,太医进进出出,公主有孕之事天下皆知。
还有一笑话,羿将军强上了质子。
好在孩子保住了,但羿北却出了这事。
至此坊间皆传,羿将军是个畜生,当着娘子的面强上了个男人,险些害得公主流产。
祈燃想将实情放出,却被羿北制止。
他只说前尘往事已了,无需冤冤相报。
破晓将至,祈燃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刚要同羿北汇合却收到一张纸条。
上头说,要他先出去,待晚上自己会去寻他。
祈燃咬了咬牙,决定听从羿北的话,借着王府依旧混乱,悄声逃了出去。
羿北也在路上,却是去皇宫的路上。
帝王下了密旨,要羿北进宫,而秦婉也被羿王强行送回了皇宫。
路远马快,不消片刻便到了。
羿北一袭华服,墨发高高竖起,头戴白玉发冠。
行至宫门口,见众人异样眼光,背脊依旧笔直,眸间坦荡。
一入殿门,便见丞相跪在地上,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帝王见他进来,张口便是一句:“羿北,你可知罪?”
羿北行了君臣之礼,反问道:“臣何罪之有?”
帝王望向他,猛的砸了个东西。
羿北没有躲避,被那砚台砸破了额角。
血迹晕染华服,羿北抬眸与之对视,面上不卑不亢。
帝王绝对知晓那书信是假的,如今只是想炸他。
见丞相这模样,应是同秦婉的事,已被帝王知晓。
若他猜得没错,帝王是在逼他认下这个孩子。
果真,帝王又道:“朕收到一封书信,说你羿将军通敌卖国。”
羿北即刻反驳:“臣不认!”
帝王看了他半晌,周身气势凛然,他忽然开口:“朕也不信。”
丞相闻言,抖的如筛糠,将头垂的更低。
帝王又道:“既然这般,你便带着婉儿回去吧。”
“她如今有了身孕,你得好生对他。”
嗓音一冷:“你同质子的事,朕可以不追究,但今后不可再犯。”
羿北抬眸,忽而问道:“陛下是要臣说服羿王?”
如今这孩子是羿王不认,绝非他羿北。
羿王好脸面,却也容不得羿家出‘杂种’。
见羿北将话挑明,帝王瞪了丞相一眼。
他只得道:“那便委屈爱卿了,婉儿身子弱,莫要让她忧心。”
见话都说到这份上,羿北只得答应。
他不想生事端,祈燃还在外头等他。
出了皇宫,秦婉终于出现,见到羿北一言不发,面上惨白无血色。
二人一路无话,晌午才到达羿王府。
羿北将人安顿好,匆匆去寻了羿王。
门扉一关,便是一阵巴掌声与怒骂。
待羿北出来,面颊青紫眼尾泛红。
他已说服羿王,让秦婉安心生下孩子。
这女子无论如何,都是嫁过他的人。
如今他要离开此地,秦婉便是守活寡,于情于理他都不想做的太绝。
就像他同祈燃说的,前尘往事已了,无需冤冤相报。
路过秦婉院中,忽闻一阵血腥。
羿北本要出门,却猛然顿住脚步。
一把推开门扉,见秦婉手拿发簪,划破了手腕。
羿北急忙上前,一把撕破衣襟,好在失血不多,很快便止住了。
秦婉一见羿北,忽然哭了起来。
她不断说着:“是我的错,羿北求你原谅我......”
羿北叹了口气,低声说着:“你这是何苦?”
秦婉见他眸间冷淡,又道:
“我不要这孩子!我也不在乎你的身体,我们好生过日子可好?”
说罢,用力捶打小腹,又被羿北制止。
见秦婉发髻凌乱,羿北抬手为她挽发。
他望向秦婉,决心坦白:“我并非不举,而是我心悦旁人,那人正是祈燃。”
“我要走了,不会留在这里,也不会同你在一起。”
秦婉眸间一震,又一次落泪,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羿北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着:
“我知你愧疚,我可原谅你。”
他望向秦婉的小腹,继续安抚:
“这孩子是无辜的,你要生下他。”
“若你想赎罪,便好生对他,无关他父亲是何人。”
秦婉愣怔抬眸,见羿北一直在笑。
晌午暖阳洒落,映照这人眉眼,格外温柔。
羿北抬手,为秦婉戴上发簪。
留下临别之言:
“愿公主安康,早日觅得如意君郎,往后岁月无忧愁。”
话音刚落,留下一纸和离书。
只字未提秦婉,上头写着皆是自己的过错。
一段错缘就此结束,前尘恩怨终了。
秦婉缓缓起身,望着羿北离去的背影,笑着落下了眼泪。
抬手摸了摸发簪,一声轻语落下:
“羿北,谢谢你......”
羿北驾马前行,奔赴同祈燃约定的地方。
因杀了那个对祈燃动手的仆人,耽误了些功夫。
他已给王锦留下书信,能交代的皆说了。
还说了几场劫难,关于他的生死,以及几场硬仗的应对方法。
怕这人多想,只是说遇到高人指点。
晚风徐徐,耳畔风声四起,羿北眸间含笑唇角微扬。
忽见一红衣身影正站于林间,惊艳绝伦,貌美无双。
羿北翻身下马,快步扑进祈燃怀里。
二人相视一笑,忽而同说一句:
“我心悦你......”author_say这个世界快结束了!还是一句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