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1 / 1)

m·a·g酒店的大会议室,m·a跟横豫两方分别坐在长会议桌两侧。双方第二次会面,但对衡豫的决策者时屿来说却是第一回。

他对着视频,目光又一次落在温总身侧的洛娅。镜头里,她跟那晚在会所的打扮没什么两样。职业装,框架眼镜,处处彰显一个律师的严谨。

时屿确认,她就是徐安澜口中的“宋雅”本人无疑。

洛娅一直低着头似是凝神细听,时不时在她的笔记本上添上两笔,从头到尾,她不发一语,存在感极低。

顾律师说,上回他们第一次碰面,这位洛律师提了不少点,咄咄逼人,笑里藏刀。

这回不知怎么的,格外安静。

洛娅知道时屿正看着屏幕,她面上装得淡定,心里实则打着鼓。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即便他只是出现在视频里,她都能感受到他那道迫人的视线。

要命啊。

好不容易结束会议,洛娅给徐安澜打电话,“你们家时总果然是时总。”

第一次跟他在视频打个照面,对方像是压根不认识她一样,轻描淡写的一眼,她还以为自己混过去了。结果,细细一品,观察他在团队其他人自我介绍时的表现,那一眼就显得足够意味深长。

她觉得他记得她。

徐安澜不以为意:“放心,他肯定不会想起你是谁。”她顿了顿,纠正道,“他也不是我们家的。”

“现在还是。”

徐安澜:“……”

她竟反驳不了。

洛娅说起今天跟衡豫会面的结果,末了,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挺怪。”

徐安澜笑:“我天天在他眼前晃悠,可他连我前一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记不得,何况是一面之缘的你?”

所以,当初在会所被时屿撞破,她才胡诌了个“宋雅”的名字去应付他。

她是笃定了他对她的事不会放在心上。

“大意失江山啊。”洛娅并不认同。

徐安澜同样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无所谓,反正快到头了。”

洛娅将今天的资料邮件发给她,她没法参加会议,只能在家办公。下午她还要去机场接爷爷,也许还能赶在生日前跟爷爷谈个心,为她跟时屿的事情做个铺垫。

下午,徐安澜跟赵文歆将爷爷接回家,徐安澜亲自煮了壶茶,端到爷爷的书房。她进去时,爷爷正翻着本相册,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他笑得挺开心的。

“爷爷,喝茶。”她甜笑,把茶水送到爷爷手上,顺便瞄了一眼,“爷爷,您怎么又看我的丑照!”

照片是她七八岁时候,她跟杨以恒打了一架,满身的泥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鼻子上还挂了三颗饭粒。

徐安澜撅着嘴:“您怎么还留着这照片,我要没收。”

徐爷爷抿了口茶,乐呵呵又翻过一页。他近来眼睛不大好,看不大清东西,他拉下鼻梁上的眼镜,冲孙女笑了笑,“这不挺好。”

“哪里好啦?”她碎碎念。

徐爷爷便盯着她看了几秒:“最近跟时屿怎么样?”他话锋一转,“听说你们处得挺好。”

徐安澜瞪大眼:“谁说的?”

哪个人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好了?

徐爷爷合上相册,拉着孙女坐到小沙发,“时屿不错。”

徐安澜抿抿唇,不吭声。

该怎么岔开这个话题?

爷爷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跟她深谈:“爷爷年纪大了,就希望能亲眼看着你穿婚纱。”

徐安澜鼻子一酸,心里愧疚。

她一直没告诉爷爷,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前,她没想过谈感情,更没想到过成家这一步。在她的人生规划中,这只是可有可无的一步。

徐爷爷叹了口气:“爷爷最近感觉腿脚都不好了,爬点楼梯腿就弯不过来咯,再过两年恐怕连路都不能走,更别说给你抱孩子。”

“爷爷,您别瞎说。”徐安澜起身半蹲在爷爷跟前,如同儿时那样,她脸蛋蹭过去,搁在爷爷膝头。

小时候,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更多,后来,奶奶去世,她才被爸爸接回家。

发顶一暖,那双已经苍老的大手在她头顶轻抚,一下一下,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澜澜,不服老不行,爷爷就是老了。”曾经商场的霸主此刻也显出了几分颓意。

徐安澜心里难过,她努力忍了忍才把眼泪水憋回去,她仰起头望着爷爷,“爷爷,我试过了,可时屿不喜欢我。”

她也不喜欢他。

徐爷爷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意未变,“时屿的脾气跟他爷爷很像。”他跳过了这茬,反而替时屿说好话,“他重情重义,他的人品爷爷是能信得过的。”

徐安澜语塞:“为什么一定是他?”

爷爷却不肯说了,他只是用慈爱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孙女,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脑袋,疼爱之意溢于言表。

徐安澜更加不解。

“那万一他一直不喜欢我,怎么办?”她撒娇的蹭蹭,避开爷爷的目光。

徐爷爷笑起来,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可能?我们澜澜这么好。”

“那是在您看来,我也不是人见人爱。”她咕哝。

小时候她无法无天的很,其他人当着长辈的面跟她玩得好,一转过身,对她可嫌弃着呢。

后来,她出国,她就没再跟他们玩了。

爷爷又笑了,他低头看看撒娇的孙女,目光看向桌上的相册时,眸底暗潮翻涌。

他听说陆珺一家要回来,连着她两个女儿一起,到时也不知道他的澜澜会不会又偷偷难过。

“你生日时屿会来吧?我都大半年没见过他了。”徐爷爷问,“趁你过生日,给你热闹热闹。”

老爷子实则是想看看,时屿对他孙女的重视程度是否能让他满意。

徐安澜一听,心里叫苦。

愁人啊。

她扶着爷爷去休息,回到自己房间,她又给时屿发消息。这两天她例行公事每天只发一条,大约她骚扰得少,时屿反倒条条都回。

【徐安澜:还在忙吗?什么时候回上海?我去机场接你。】

徐安澜不明白爷爷的固执:爷爷今天回来了,说想见见你。

【徐安澜:等我生日之后,我可以找你聊聊吗?】

这回,时屿却没有回消息。

时屿带着叶锦回家一趟,收拾了几样重要物件和衣服后,回酒店吃饭。将餐点叫到她房间,她身体不好,胃口不佳,吃了几口就说要去休息。

汪助理等她进了套房的卧室,跟时屿汇报:“程峰那边提出要200万和济宁的学区房。”

时屿眼中愠怒:“程峰说的?”

汪助理心里也是怒极:“还有他那个妈。”

叶锦大学毕业跟恋爱两年的同学程峰结婚,婚后义无反顾同他回了济南。所有人都以为除了没能有个孩子,她的生活十足的幸福美满。

时屿也这么以为。

直到前两年他来济南出差,跟叶锦见了一面,终于戳破这幸福的表象。

“不行,不能给他!”忘了拿手机的叶锦红着眼睛看时屿。

汪助理讷讷的:“叶小姐。”

叶锦强忍着情绪:“时屿,不能给他。”

“济宁的学区房是我爸妈辛苦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不能留给他。”她一时失态,抓住时屿的手,“还有那200万凭什么给他?”

时屿冷不丁被人拽着胳膊,他下意识要收手。抬眼看清叶锦脸上的泪痕,他一动未动。

叶锦却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逾矩,猛地缩回手。一不留神牵扯到伤口,她倒吸口气。

汪助理不忍:“叶小姐,您先回房休息。”

叶锦摇摇头,她右手摸上左胳膊。胳膊,还有衣服藏住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淤青她数都数不清。

十年婚姻,她失去两个孩子,也丢了尊严,临了还要麻烦时屿拿钱买断她的婚姻以此来摆脱程峰的纠缠。

这失败的人生,她厌恶,也无颜面对时屿。

“时屿,我不离了,你别管我了。”她情绪崩溃,“是我自作自受,我自己认。”

时屿眼神示意,汪助理离开。

叶锦低垂着头,身体微颤,“你回上海吧,我自己能处理。”

时屿蹙眉:“你怎么处理?”

叶锦哑然,她咬着唇不敢看他。

时屿不知道怎么安慰,最终,他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叶锦,都过去了,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之后我们回上海。”

这一句像是触到了叶锦心底的开关,她泪流满面,但她咬着牙,只无声的抽泣着。

时屿背过身,他看着落地窗映出小心翼翼不敢肆意大哭的叶锦。这样的叶锦让他觉得自己不碰爱情是对的,没有任何意义。

幸好,他没打算谈恋爱。

时屿离开叶锦的房间,汪助理一直守在门口。

“明天复查完回上海。”他交代,“落地后送叶锦去海潮。”

海潮是他名下的公寓。

汪助理不动声色瞅了眼叶锦的房门,提醒:“明天是徐小姐生日。”

时总答应了要给徐小姐过生日,万一赶不上……

可叶锦确实可怜,刚失去孩子没多久,还遭遇家暴。她母亲早逝,父亲前两年肝癌也走了,几乎算是举目无亲,不然也不会被婆婆和丈夫这么欺负。

时屿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复查完就去机场。”他淡淡扔下一句。

回到房间,他拧眉看着徐安澜的头像,她追问他能不能赶在她生日前回上海,他未必能。

徐安澜接到时屿的电话时,还看了看窗外的夕阳,看太阳是不是从东边落下的。

“时屿。”习惯成自然,她扬起笑。

一想,他又看不到,徐安澜立马收住,“你回上海了?”

她只关心这个。

时屿沉默,斟酌道:“我这边有点事,明天我尽量。”

徐安澜:“……”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他说得很是生硬。

大约是不习惯跟个小姑娘这么说话,他有点不自在。

电话里一片沉寂。

徐安澜将手机挪开,深吸口气。说不生气是假的,她提前预约了这么久的时间,每天都跟他确定时间,爷爷还特意等着他来,但于她而言,确实也没有多失望。

她的生日不差他一个,就是跟爷爷不好交代。

“没关系,工作重要。”她笑着说,“如果你赶不来,记得提前告诉我。”

时屿怔松,做好了狂风暴雨的准备,竟然只是这样?

一点不像她。

徐安澜生日那天下午,时屿没有任何消息,她给他发微信:还在济南吗?

他没有回。

徐爷爷换完衣服下楼,看到孙女坐在餐桌前,问:“时屿还没来?”

徐安澜怕爷爷失望:“他那还有工作,不一定能赶回来。”

她又点开时屿的头像,依旧毫无动静。

近一个月的接触,就这点而言她是相信他的。这人要么直接拒绝,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尽力做到。

也许已经在飞机上了。

“他赶不回来也没事啊,是我过生日又不是他。”徐安澜给爷爷打预防针。

徐爷爷不赞同:“你跟他的第一个生日,他不回来说不过去。”

即便人不能到,总要提前打个招呼。

徐安澜没想到爷爷的仪式感这么强烈:“爷爷,我打电话问问,他说如果不能回来,会提前告诉我。“

她低头拨号,结果,无人接听。

估计真的是在飞机上,回上海的路上。

“爷爷,等会儿咱们就先吃。”她哄爷爷,“您是长辈,他迟到了,您就让他自罚三杯。”

老爷子绷不住脸,转而去抱孙子。

时间越来越近,徐安澜一直捧着手机,她隔一阵就给时屿打一次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

连爸爸都来问她了:“时屿今晚不来了?”

“爸,我才是主角!”她撒娇。

等转过身,徐安澜恨恨的戳他头像,居然言而无信!

七点四十,时屿还是没有出现,更没有任何消息。他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最后直接是关机。

一家人都等在餐桌前。

眼见着爷爷的脸色不好了,徐安澜放弃,“爷爷,我们先开始。”

徐为洋也揉着小肚子:“我饿了。”

徐安澜抱起他:“哎呀,怎么能饿着我们洋洋!”

徐爷爷叹气,发话:“开始吧。”

“姐姐,许愿!”徐为洋开心的拎起爷爷定制的钻石皇冠,非要给姐姐戴上,“我给你拍照。”

“你会拍吗?”亲妈赵文歆怼他,“姐姐这么漂亮,在你的pad里不是缺了鼻子就是糊了眼睛。”

徐为洋不服气,怕姐姐不肯让他拍,他生气的两手叉腰,对着妈妈噘嘴,“我没有,我没有,我姐姐最好看!”

童言童语逗得徐安澜忍俊不禁。

徐爷爷看着亭亭玉立的孙女和可爱的小孙子,也笑开了。

徐安澜扶好徐为洋给她戴的皇冠:“洋洋最好了!”

她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亲了一记,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赵文歆吃醋:“得,我是后妈。”

徐怀诚搂着她笑,也亲了她一口。

被赵文歆推得别过脸:“啧,儿子女儿都在呢。”

徐怀诚便乐呵呵给女儿点蜡烛:“来,澜澜,许个愿,要天上的星星爸爸也给你摘下来。”

徐为洋拍手附和:“要星星要星星,我给姐姐摘月亮。”

徐安澜捏捏弟弟的脸,闭上眼许愿。

愿爷爷身体健康,愿爸妈永远恩爱,愿弟弟快乐成长。

她睁开眼,乖乖等着的徐为洋赶紧拉着她,一起吹灭蜡烛。

徐怀诚和赵文歆:“生日快乐!”

徐安澜看着高高兴兴的家人,心里满足,这样就很好了。

照例是赵文歆切蛋糕,徐安澜从凌晨开始陆陆续续收到不少生日祝福,这会儿手机又开始叮叮咚咚狂震,她以为又是朋友们的祝福。

打开一看,愣住。

【杨以恒:尼玛的,你吩咐一声,哥们立马带人等在机场给时屿套麻袋。】

【杨以恒:视频。】

十五秒的微博视频,大概是拍摄距离远,画面并不清晰,但依然不影响徐安澜一眼就认出那个护着女人进入机场大厅的男人。

时屿跟……叶锦?

哦,他就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才放了她的鸽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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