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之后，我连张浩宇的反应都没有看，自己反而先崩溃了，虚脱一般躺在沙发上，闭上眼，又睁开，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只是喜欢你的而已……”
张浩宇也不摸自己的脸，不说什么其他的，踉跄地也倒在了沙发上。
最后我们都没说话，张浩宇才慢慢出声：“张春源，徐聪就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么陪其他男人了。好不好？”
张浩宇凑到了我的脸前，近得我能看清他每一根眼睫毛，更别说脸上被我扇出的红印。他的嘴唇一动一动，问：“好不好？”
我还是说不出话来。
我没想到，张浩宇是喜欢我的。我一直以为，张浩宇那么帮我只是因为我和他同姓，也是为了替兄弟照看我。
但是思绪太乱，我给不了张浩宇什么答案。只是这个问题，其实我们都清楚。
好不好呢？不是他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别无选择。
那天怎么结束的我不记得了，只是张浩宇也并不容易，点我这种事，冲动一次就够了。
而我回去之后，就算拼命想要忘掉，也忍不住会想起来。
我真的是忍不住想。
怪不得张浩宇一直阻止我来上班，一次又一次。可我不可能遂他的愿。而张浩宇帮我这么多，就算是为了徐聪，他做的已经够多了。他没必要一直这样下去，是我欠他的。
想到这一点，我有些寝食难安。我不知道该拿张浩宇怎么办，张浩宇当时的话就在我耳边回响。
就像张浩宇说的话一样，我为了钱能陪那么多男人，可是张浩宇喜欢我，还帮了我这么多，为什么我不能陪他呢？反正我已经不干净了，不是吗？
自嘲之后，我犹犹豫豫，终于还是趁着没轮上我这班的一天，去了张浩宇住的地方。
张浩宇正好在家，一开门看我进来了，脸上不由带上了错愕。
看着张浩宇的脸，我突然觉得话有点儿说不出口了。
出卖肉体来偿还，原来我已经习惯了这么轻贱自己了吗？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还的了。
但是张浩宇还不知道我的想法，愣了一下就拉开门让我进去坐。
张浩宇的房间说得上干净整洁，可再多的，也没有了。他为了攒钱，生活也是非常简朴，日子并不好过。会所的黑心我是知道的，还不知道张浩宇为了点我那一次攒了多久的钱。
现在我们都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我看了一眼门，已经拴好，下定决心探手去解旗袍扣子。
这次我特地打扮漂亮来见张浩宇的。
张浩宇一愣，看我解了第二个扣子才猛地反应过来，快步走过来按住我的手：“张春源，你干什么！”
“脱衣服。”我眼一热，这样一来动作都有点儿做不下去了。但想着之前的念头，还算平静地开口。说着我就要挣开他的手，他的手仍是一动不动。
“张春源，你到底知不道你在做什么……”张浩宇表情有点儿复杂。
“我知道！”我强忍着羞涩看向他，一脸认真，“张浩宇，我知道你喜欢我，你还帮了我那么多，我却无以为报，只有这个身子了。”
张浩宇彻底明白了，掰开我的手给我系扣子，一边笨拙地系着一边瞪我：“看嘛这么轻贱你自己！”
我直叹气：“你也嫌弃我这副身子了么？”
“我只是舍不得你。”张浩宇也叹气摇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是喜欢你，可我不想这样强迫你。是我不好，上次就那么贸然地找你，还强吻你，最后没有道歉，反而怕面对你，最后让你主动找过来。”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张浩宇却住了口，拉着我往窄小的床走。
我顺着他的床坐下，一边也为他的生活辛酸，忍不住想他到底花了多少钱点我，知道他出声引开了我的思绪。
“你还记得吗？我之前说，我和你一个姓，以后一定会帮你的。”
张浩宇不是个笨人，也挺会说话的，但是并不是非常多话的人。他突然这么说，我只能点点头，跟着他回忆，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最后笑容消失，接了一句：“所以我觉得你一直照顾我一方面是为了徐聪，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们同姓。”现在想想，我真傻。
张浩宇笑着摇摇头。
“不是，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那时候真的是毛头小子，居然还觉得我跟你能够一个姓，特别的高兴。我学习也不怎么好，后来才听说往年，唔，好像说是古时候，同姓结婚犯法呢。后来我就不高兴了。”
我有点儿惊讶，倒不是想这个同姓的事儿，而是忍不住想，那时候，那时候徐聪还好好的，我是跟了徐聪之后才跟张浩宇接触比较多的吧。
不知道是我到现在还没学会多好的掩饰自己情绪，还是在张浩宇面前太放松，亦或者是张浩宇太了解我，看了我一眼，张浩宇就接了下去：“可不是么，你跟徐聪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跟其他女孩儿都不一样，怎么说呢，带点儿不一样的味道吧。明明也是女孩儿，好像就多了股娇媚，生生的更吸引人了。而且那么聪明，没那么稚嫩，却也挺天真善良。”张浩宇好像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谁那么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那时候你和徐聪的关系已经很暧昧，可作为徐聪的兄弟，我知道你们还没什么，我就忍不住想，我会不会有机会。结果呢……”
结果是，我主动跟徐聪在一起了。
“我怎么能抢他的女人呢。何况你也喜欢他。你们在一起了，我只能跟着叫大嫂呗。”说到这里，张浩宇居然还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怎么看都带了点儿苦涩，“我再喜欢你也不可能打他的女朋友的主意啊。”
我张了张嘴，看着张浩宇的笑容，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