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两边卖】
“是的。”布莱克点点头，“你没有听错，至少需要一千人。”
柯尔特感到难以理解：“这怎么可能？我们与塞米诺尔人的战争也不过一两千人，西部有这么强的印第安人吗？”
布莱克：“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朋友告诉我的。”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他说，那个名为‘眠熊’的印第安部落，有一座几千人的城市，战士都是装备精良、队形整齐的精锐，至少得有一千人才能击败他们。”
“军队现在没有对付他们的精力，而且这个部落还非常守规矩，既不劫掠，也不屠杀，也不参与这场战争……进攻的理由也不太好找。”
柯尔特深吸一口气：“理由，对付这些野蛮人需要什么理由？”
“的确。”布莱克说，“但没人想被国会里的那些伪君子臭骂……总而言之，至少在墨西哥战争结束之前，我们拿这帮印第安人毫无办法。军队不能出手，专利法更是管不着他们。”
“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我们的订单？”柯尔特不禁说道。
布莱克：“归根结底，问题出在英国。就算我们搞定了印第安人，英国人也完全可以再换一个中间人。”
“据我所知，这个消息已经传达到了总统那里，而且刚刚我也派了一些人前往华盛顿。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会通过外交途径与英国人交涉。”
柯尔特微微叹息着点头：“好吧。”
布莱克又道：“与英国人的交涉暂时还不会出结果，对我们来说，现在真正能做的补救措施是尽快改进产品。”
“柯尔特，你是最杰出的枪匠，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比勃朗宁更优秀的转轮手枪。”他将手搭在柯尔特的肩膀上。
柯尔特的目光则停留在转轮手枪上，眼神里流露着复杂的情绪。
他抚摸着这把枪，半晌感慨说道：“你知道吗，布莱克，当我看到这把枪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的某些场景。”
“什么意思？”布莱克问了句。
柯尔特注视着枪身上的文字，缓缓说道：“我面对一道题目，百思不得其解，然后老师告诉了我标准答案……这把枪就像是一个标准答案，它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布莱克：“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出更好的转轮手枪了吗？”
柯尔特迟疑了一下：“如果有更优质的钢材，也许可能。我是说，比现有所有钢材都更加出色的那种。”
布莱克沉默须臾：“或者你直接做个一模一样的就行，反正专利在你手里。”
“我知道。”柯尔特点头，“我会给出图纸和生产方案的。”
布莱克离开之后，柯尔特默然地坐在椅子上。
他望着近乎完美的勃朗宁手枪，还有桌子上堆积的他的各种残次品设计，心中愈发感到抑郁。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堆无用功。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还要抄袭。
虽然在法律上，是勃朗宁手枪抄袭了柯尔特，但当这位高傲的枪械天才不得不抛弃自己过去的所有尝试，去复制一款他人的作品，他的感觉就是抄袭的羞耻。
“法克！”他暗暗地咒骂着。
随即他压抑住设计者的情怀与执念，转而全身心地投入到商业的竞争当中。
……
另一边，眠熊城的军火生意如火如荼。
勃朗宁手枪的名声越传越大，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到此购买勃朗宁手枪。
不仅是军队，很多私人或者商队也会争相购买勃朗宁手枪。
随着西南地区的混乱局势，人们做出了同后世美国人一样的选择——买枪自保。
眠熊城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设有一处交易地点。
东、西两处主要为平民提供服务，南、北两处则是专供军队。
军队无疑是大客户，对于这样的大客户，马哨总是会亲自出面。一方面是表达尊重，另一方面也是体会清点大量金币的愉快。
眠熊城北面不远，马哨和查维斯做着军火的买卖。
“这是一千支手枪。”他吩咐士兵将几箱勃朗宁手枪搬过来，“你们清点一下。”
“还是五万美元，对吗？”查维斯则付了钱，许多都是美元金币。
“没错。”马哨可以想到，这些美元金币多半来路不正。
墨西哥人的游击队既袭击美国军队，也会劫掠美国居民。
甚至不久前克拉克镇传来消息，他们发现了一群疑似在打小镇主意的墨西哥游击队。
不过，最终这些游击队没敢对小镇下手。
毕竟克拉克镇的武装警察和军队也有七八十人，每天都有人巡逻、站岗，显然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地方。
“听说你们在陶斯市干了一票大的？”马哨问道。
查维斯点头，有些得意地说：“没错，我们还打爆了查理斯·本特的脑袋——就是这个混蛋说服我叔叔投降了美国人。”
两人又闲谈片刻，查维斯就带着一千支转轮手枪离开了眠熊。
而就在几个小时后，马哨就在眠熊城南面的交易地点，迎来了另一位重要的客户。
“多尼凡上校，欢迎你。”他热情与多尼凡握手，面带笑容。
多尼凡上校开门见山地说道：“阿尔伯特，我们需要两千支转轮手枪。”
马哨问了句：“圣菲又来了一些部队？”
多尼凡只道：“不，事实上我即将离开圣菲，我已经完成了在这里的任务。”
“法律？”
“是的。”多尼凡说，“我为新墨西哥制定了一些法律……嗯，尽管法典的名字是《卡尼法典》。”
“至于这批勃朗宁手枪，将会被运往其他部队，现在所有人都需要这种武器。”
马哨点点头，他知道多尼凡的部队要去南方参加战斗了。
“祝你们好运。”
两千支勃朗宁就是十万美元，算上查维斯的一千支，一天之内，眠熊城足足进账十五万美元。
多尼凡和查维斯显然不知道，在购买武器的时候，作为敌对双方的他们几乎是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