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身后,二十多道身影逐渐围拢了上来。
幸好林震和林嫚二人所使用的天眼——也就是探灵术——并不需要真正依靠眼睛去看见才行,它是一种感知类的能力,范围是以自身为中心半径五十米。
当那些妖怪在靠近到这个距离的时候,即便那只大鸟依旧在使心眼想要吸引二人的注意力,却也还是难免被他们所感知到身后正愈发靠近的危险。
“两只小娃娃,警惕心到是不错,不过这样也好,越是挣扎的猎物,等下吃起来才越香,桀桀。”
鸟妖话音落下,二人身后的妖怪们就已经扑了上去。
“师妹小心!我掩护你,你快跑!把这里的消息带回宗门,告诉大长老,他会来为我报仇的!”
林震说完便冲了上去,一个人和那二十多只妖怪战在了一起,为自己的师妹争取逃跑的时间。
“哼!有我在,今天你们谁要跑不了!”
那鸟妖冷哼一声,双翅一扇就带起了阵阵罡风,将林嫚给吹得站立不稳,更不用说是御剑飞行了。
林嫚苦苦支撑,一层真元护盾在她的身边浮现,抵挡着那些罡风。
这罡风无比猛烈,真元护盾被切割出一道道小口,也幸亏她有此防御手段,若是换做一个普通人来了,哪怕那人是再怎么利害的天榜高手,在面对这鸟妖的罡风攻击时,此刻恐怕已经是被切成了无数碎肉了。
再看林震那边。
这位修士已经爆发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拼命阻挡者那些干尸模样的怪物。
他的身体被淡蓝色的水雾所包裹,皮肤表面是血液快速流动后泛起的涨红,逆行决已经是在此刻开到了极致。
然而,这些干尸怪物的实力也是非常强悍,刚才只是和一只单打独斗的时候,林震就已经受了一定的伤势,即便现在他全力以赴,并且还有着逆行决的加持,但在面临二十多头怪物的时候,依旧是陷入了劣势,身体上很快就出多了大大小小被撕裂的伤口,这些伤口表面都渗着黑血,显然其中都蕴含着剧毒。
“师兄!”
林嫚通过探灵术感知到了雾气里面的情况,不由急得快要哭出来。
现在那鸟妖正在不断朝她吹袭着罡风,她别说是逃跑了,根本就脸动一下都很难做到,只能是在原地苦苦支撑。
“啊!!可恶!!!”
林嫚双目通红,猛然发出一声愤怒的大叫,身体周围无数剑气爆发,将那些罡风给吹散。
原本少女掉落在一边的小剑这时候也有了反应,只见它蓦地飞了起来,而后化作一口四尺长短,表面闪烁寒气光芒的灵剑。
灵剑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进了那些干尸怪物当中,瞬间便斩下了那些怪物的头颅,将林震从危机状态下给解救了出来。
“哼哼,果然不愧是修士当中的剑修,这番攻击手段着实让我惊讶……”
鸟妖似乎是对女孩的那口飞剑也有所忌惮,并没有立即攻上来,而是盘旋在高空中,口中突然发出一道道刺耳的鸣叫。
“桀桀,既然你这么能打,那便看看这些尸傀你是否又能够对付的了!”
它话音落下,远处有更多的身影朝着这里冲了过来,粗一看去竟然有不下五百之数。
“怎么会……”
师兄妹二人见到次景,忍不住面露绝望。
这么多怪物,天空上还有一只妖丹境的妖怪,此情此景下,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孽畜!敢在这里害我天元宗同门,找死!!”
天空上,一声暴喝传来,紧随而至的便是一无数道剑影。
剑影如同雨点般落下,纷纷窜进了那群尸傀中间,当场就将它们给绞碎。
“什么!?”
鸟妖见到此景心头大骇,连忙转过头去看向来人的方向。
只见一道人影脚踩飞剑御空而来,他的身上同样穿着白色的天元宗服饰,只不过这道服饰上却纹着两条金色边纹,此等装束也就只有宗门内的真传弟子才能够穿戴了。
“李强师兄!”
林震林嫚二人见到他,皆是忍不住露出了惊喜之色。
来人正是天元宗的二师兄,是六爷的亲传弟子,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元婴境!”
鸟妖见到对方那瞬秒数百尸傀的战力,也是变了脸色,口中发出一声怪叫就要转身逃跑。
它怎么也没想到,天元宗这一次不只是来了两个人而已,竟然还有一位元婴境的大佬跟着跑过来了,而且这位大佬还是一名剑修,这要它怎么打,当然是直接跑路了。
“孽畜!你残害了我人族如此多同胞,还想逃跑!?纳命来!!”
李强手指剑诀掐出,身后一柄灵剑唰的一下从剑匣内出窍,而后一化为二,二化为四,最终变成一十六道剑影追向了那鸟妖。
鸟妖见状魂都要吓出来了,慌忙闪躲,但是那些剑影仿佛锁定了它,怎么也闪躲不开。
它双翼拍打,释放出恐怖的螺旋劲风,想要将那些剑影给拦住。
只是它高估了自己的实力,那些劲风在接触到剑影的一瞬间就被击溃,剑影旋即去势不减地穿透了鸟妖的身体,瞬间将它给撕成了碎片。
“师兄!留下活口!”
林震虚弱的提醒声看看来迟,被剑影撕碎的鸟妖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师兄妹二人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全宗门都知道,这李强师兄嫉恶如仇,遇见这些作乱的妖怪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直接是先砍了再说。
可惜了,这鸟妖已死,有些情报想要询问,恐怕还得另寻方法了。
“你们二人没事吧。”
李强从空中落下,来到二人近前。
他白衣飘飘,身周灵气涌动,即便是落在了这片充满血腥气息的土地上,但是衣着却能够不沾染半点污迹,气势凌厉,宛如一名临凡的剑仙。
“师兄他……中了毒……”
林嫚快要急的哭了出来,林震现在的状态非常差,脸色灰败,嘴唇发紫,一副随时要嗝屁的模样。
李强皱了皱眉,用灵力探查了一下对方身体内的情况,旋即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瓶,从内倒出了一粒黄澄澄的丹药来。
“五蕴大黄丹……师兄这……”
林震见到对方递来的那颗丹药,眼神中顿时绽放出一丝希望来。
“别废话了,赶紧吃了它!”
李强一把将丹药塞进了他的口中,旋即催动灵力帮助他疗伤。
没多久,原本还奄奄一息随时就要挂掉的林震就好转了过来,脸色恢复了红润,很快就能从地上站起来了。
“多谢师兄出手相救!还让师兄用掉了如此宝贵的药物,当真是惭愧……此等恩情,林震定当永世不忘!”
他双手作揖,对着这位二师兄深深地一拜。
一旁的林嫚也有样学样,一同拜了下去。
“你们不必如此,咱们本就是同门,我又怎么可能见死不救,还有那丹药,做出来便是用来救人的,有什么好惭愧的。”
李强摆了摆手,旋即又开始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来。
林震和林嫚一五一十的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李强听闻后脸色愠怒道:
“该死的妖怪,我就知道这平阳郡所发生之事和它们脱不了干系!果然是这些妖物作祟,不然凭借那景恒狗贼的手段,就算是翻了天去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灭杀大伏朝廷的百万大军。”
他说着看了看周围战场上的残缺景象,忍不住更是愤怒。
“生灵涂炭,冤魂遍野,该死的景恒狗贼,我定当将他给抽经扒皮!以解我心头之恨!”
林震林嫚二人对视一眼,都是被眼前这位师兄所表现出的杀气给吓了一跳。
这位二师兄也太嫉恶如仇了吧,感觉跟这个景恒王有杀父之仇一般。
其实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李强的确和这位大伏王朝的王爷有着深仇大恨,曾经他所居住的村子便是被这位王爷的人马给屠戮一空的,村子里包括他的母亲在内,所有的人全都在那一日死去,入境战场上的这番场景,更是让他忍不住回忆起了当初灭村时候的景象,又怎能不气。
“师兄,那鸟妖已死,咱们想要关于景恒王的情报,恐怕要去别的地方找了,他现在身处何地还不知道,要不我们去找朝廷的人问问,他们和景恒王打了两年的仗了,应该会对他的动向有所了解吧。”
林震提议道。
李强思索片刻,说道:
“这样,你们二人先回去师门复命,景恒狗贼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来,问朝廷还不如自己去,朝廷的那些废物若是知道景恒狗贼的位置,这场战争哪里还能拖到现在!”
他这话说的就有些不讲理了,不过可以看出来,似乎是因为景恒的原因,导致李强对整个大伏王朝的朝廷都有着不好的印象。
实际上,虽然李强的修为很高,已经达到了相当于元婴期的境界,但是他的年纪不过也就不足二十而已。
五年前他随着六爷出村的时候,不过还是一个少年人,现在五年过去了,少年成长为了青年,一身修为也突飞猛进,早已不复了当初山中孩子那懵懂的模样。
现在的李强,一心修炼,斩妖除魔,之所以迟迟没有去找景恒王报仇,也是为了宗门考虑,怕给宗门招来麻烦。
毕竟前几年的时候,天元宗刚刚入世,虽然不惧大伏的朝廷,但是也不至于说非得去得罪人家。
若是他那个时候就出手杀了景恒王的话,宗门和朝廷的关系必然闹僵,这也是李强所不愿看到的。
现在好了,这景恒王自己作死,竟然主动反叛了朝廷,这对于李强而言简直是一个不能再好的消息,这下他就能够毫无顾忌的向对方出手了。
三人从此刻起分开了行动,林震和林嫚先返回宗门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带上了一具尸傀的尸体,而李强则是独自御剑,飞往了平阳郡附近的一座城市。
长留城,这里是距离平阳郡最近的一座城市了,由于地处山谷河间,故而人口并不多,只能算一座中规中矩的小城。
不过这长留城别看它不大,但是周围地势嶙峋,易守难攻,在战争中却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建城,再加上两域贯穿了漓江和眠河,可以说是一座兵家必争之地。
一个月前,在平阳郡之战还没有爆发的时候,长留城还是在朝廷的手中,可现在随着平阳郡之战的惨败,长留城已经彻底落入了叛军的手里。
当李强御剑来到长留城上空的时候,当即就被城内那凄惨的景象所震惊了。
只见城中街道上凌乱一片,遍地尸骸,哪怕是被前些天接连不断的大雨不停洗涮了数日,街道上血液干涸的痕迹也无法被洗去。
无论是老人孩子,还是青壮年,所有人都没有逃脱死亡的下场。
街道上的尸体形态扭曲,仿佛在生前经历了一番世间最恐怖之事,冲天的血煞怨气弥漫在城市上空,就算是李强见了都忍不住心中惊骇。
这长留城,已然成为了一座死城。
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有人利用城内生灵死去后的怨念布下大阵,似乎是在做什么邪恶至极的事情。
“景恒狗贼!此等丧尽天良的行为,你定当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李强脸色通红,忍不住大发雷霆。
他驾驭着飞剑一头撞入城内,沿着街道寻找了许久,但是却并未见到任何一个能够活动的目标。
这座城看上去已经是人去城空了,那景恒王恐怕早已经是离开。
“可恶啊!”
李强愤怒地一拳挥出,砸烂一座砖墙。
城内十数万人,接近惨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此等景象之骇人,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也就是当年的血蚕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是那血蚕并未成功,就已经被六爷给降服了,可是现在这长留城内却是真的生灵涂炭,此等景象让人压抑的快要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