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蹒跚地爬起来,到浴室拧开按摩浴缸的开关,将自己藏进了水中。
被热水覆盖了周身的酸痛,执心在浴缸里蜷缩起身子,两手环抱着脆弱颤抖的双肩,发出类似于叹息的呢喃。
就算被强迫,但他并不是那种会随便对自己施加暴力的人,唯一的一次是因为她设计想要在老挝除掉她,但仅仅是一巴掌,没有像昨晚那般可以说是无情地殴打了她。不只如此,还强硬上了自己,甚至刻意用话来羞辱她,同时对她的心理和生理进行凌辱。
到底自己是做了什么惹火了他?还是有其他的什么事?
她和他都心知肚明,那张所谓的DNA鉴定根本不是真实的。是他故意找的一张假的证书。
但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一切的开始似乎都是从上官绑架严枫的儿子开始。但这与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突然之间,一夕变色。
明明自己的耳边还清楚地呢喃着他曾经的低语。
知道了简莹的存在,他对她说:“谢谢。”
他没有再弄疼她的欢爱。
他一眼就认出了整容的自己。
他将被打掉的孩子收藏在保养瓶里。
他和她一起去给简莹买家具…………
好多好多的事,现在一一的闪过她的脑海,记忆深刻到竟然无法忘记的地步,甚至连他从身后拥抱着自己时,那种又似痛苦又似满足的低吟,都那么值得想念。
执心叹笑,嘲讽自己愚蠢。
除了这些,还有,他是怎么伤害自己,他是怎么害死爸妈,他是怎么让上官进了监狱,他又是为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要绑架……
执心弄不懂,也无法明白,到底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得让人难以琢磨。
难道说,伤害一个人,真的会让施害者觉得快乐吗??
她真的搞不懂,到底孟禹凯的脑袋里在计划着什么…………
眼皮渐渐的阖上,温暖的热水包围了伤痕累累的身躯,突然觉得像是回到了儿时被妈妈抱在怀里一般,甜甜的、暖暖的、温馨又安全的感觉——
书房里,孟禹凯将所有的暗帐全部备份到了家里的电脑里。
当敲下最后一个键时,他取出放在一旁的香烟,点上,吞吐着烟圈。
“……伤害到她了吗?”他自言自语。
伤害是一定,而且是必须的。所以他才用简莹来威胁她,要她撑下去,撑到最后。
看了手腕的手表,已经十二点了。昨天晚上她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他甚至不知道,还能再拥抱她几回,于是变得像贪得无厌的小子,一次又一次的汲取她的温暖和美好。
她离开的四年,他没有再碰过一个女人,包括凌怡。
当初的那次是故意做的。做给窗外话那些狗仔队看的。他以为,以为执心只要听到他要放开她的消息就会睁开眼睛,可他错了,是严枫下的药,故意让她陷入昏迷。
那是他唯一被摆的一道,摆得如此的可怜,几乎是在乞求她能醒过来。
嘴角叹出弧度。他将香烟捻灭,站起来。如果不去把她从床上抓起来,估计她还得一直睡下去。
他离开书房,走过长长的走道,来到卧房门前。一时定住,将所有的心绪全部掩藏,在她面前,他只能是残忍到无情的人。
门被打开了。
凌乱的床上空无人人。拖鞋还在床边,浴室那边出来细微的流水哗哗声,想来是她正在冲凉。
他走到浴室,拉开门。
瞬间他只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
淋浴的喷头不停将热水洒到浴缸里,浴缸里的水早就满了出来,而她竟然半沉进了水中,紧紧地阖上眼睑,平静而无情地打算让水把自己灭顶。
“笕执心——”
他飞奔到浴缸边,拼了命将她从水中拉起来紧紧地搂抱在怀里。被他拥在怀中的人想睡着了一样,没有给他半点反映,甚至连身子都软了。
他赶紧将放平在浴室的地盘上,用手拍打她被雾气蒸红的脸颊,见她没有半点响应,一边对外嘶吼:“林嫂,林嫂,给我叫李医生过来!!!”
他用手捏住执心的鼻子,另一手扣住下颚,让她的口唇张开,俯身对准了执心双唇,印了上去,试图把空气送进她的肺里。
拜托,拜托,拜托,你不能死。
他接着有不断的按压执心的胸口。
豆大的汗珠子啪啪地掉落,溅上她细嫩的脸颊皮肤,依然没有半点回应。
不断地继续着人工呼吸,心脏按压,不断的企求老天爷,该死的人是他,拜托拜托,如果一定要死一个,让他死,拜托。
一秒钟仿佛就是一个世界。
是他的错,他不该放她一个人的,他以为她能撑过来,“一定要给我撑过来,你听见没有,笕执心。”伴随着汗珠子而落的,还有他从眼眶里溢出泪水,一滴一滴,一点一点,落下,落到了执心的眼上,然后落进了她的眼里。
“咳——咳咳——”执心突然咳了起来,软了身体因呛咳而痉挛,将水从口鼻中呛了出去。
她蜷缩了身子咳个不停,水不断地流出来。
执心艰难地睁开眼睛,只看到她眼前放大的男人脸庞。
他看上去很焦急,满脸都是汗,连头发都凌乱,而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地是,她竟然看到男人眼睛里的泪水。
他……会哭吗?
(这章告诉我们,不要在疲劳的时候游泳,会溺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