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东升。
孟禹凯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身体仿佛虚脱了一般,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他试图挪动身体,却感觉到在身边有什么东西顶着腰间。他睁开眼睛,用手探摸向那顶住自己的异物,想要看个清楚,或者是摸个明白——
手的速度更快,他摸到了一头柔顺的头发,细细的发丝,缠绕了他的手指关节,就像一颗磅礴沉沦的心,被她的轻柔束缚了。
他俯起身子,看到趴睡在他身边的执心。
她身子跪坐在地上,两手被撑成了枕头似的,将小脑袋枕在了交叠的手上。睡的正香。
柔顺的发丝垂遮了半个小脸,他小心地伸手将她垂下发丝撩到耳后,那张平静安适的小脸露了出来,孟禹凯有些心疼的皱起眉,她的眼窝出烙上了青色阴影,秀眉不安的蹙起担忧,而眼睑覆盖下的也透着极度的不稳的晃动。
雷打着呵欠走出来,看到孟禹凯一副心疼的模样,仿佛可以为了勾起孟禹凯的愧疚感,他说:“她昨天照顾了你一夜。我以为她会趁我不在拿刀捅死你。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他的话里充满了笃定,眼睛凝望着她极度不稳地睡颜,唇角边不禁返起温暖的笑意。手指的指背忍不住轻抚过她的脸颊的柔线,感受到她的皮肤的温暖和细致,眸中蕴起不舍。
这张脸又被动过手术,恢复到最初的模样。依旧是那么的清纯、干净,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的气息,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太过遥远,太过虚幻,就像在非洲草原和沙漠中生存的人,无法想象亚马逊的热带雨林一般。
她的翠绿,他的苍黄。天隔地远。大陆版块移动要几十万年的时间,而他们只用了短短的时间来相遇。
如梦一场。
“她现在不会这么做,不代表以后不会这么做。她已经杀过你两次了。”雷有雷的的担忧,执心有太强的道德是非观,她眼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没有对于的理由和借口。谁也说不清楚在下次,如果再发生点什么事,她不会再向以前那样想杀了他。
“她不会。”孟禹凯的嘴角凝上笑痕,歪着头细细地打量执心的睡颜,就这样凝视她,静静的就会觉得满足,“以前,我的确不懂的什么是非对错,只会用自己想到的去一味掠夺,但光是这样不行。对执心来说,错了就要道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既然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搪塞过去,既然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我还要畏惧‘对不起’这三个字呢。”
手指移动将因为头发再度撩到她的脑后:“我在爆炸之前,我以为我可以很平静的去死,但是来临时,我才发现我做不到。就像人都希望有一个平静的生活一般,我也想和她,还有我们的女人走到最后。”他泛起悲伤,“……丢下她们,即使是为了她们好,这也是件错误的事。……我现在只想挽回,挽回过去做的种种错事。”他眼里含笑,眸中满满的深情,他轻轻声柔言地对着执心微笑着问道,“如果我这样做,是不是可以得到你的原谅呢?”
雷冷眼旁观地站在离他们五步远的地方。
他们两个,因疲惫而熟睡的执心仿佛放松了全身心地依靠在孟禹凯身边,而孟禹凯,他满含深情的眼神,嘴唇边荡漾如同湖水涟漪的笑容,这些好似一副画卷,款款地展现在雷的面前。孟禹凯用心爱着这个女人,即使对所有人来说执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要孟禹凯认定了,那么他们两个就要努力一起抛过过去的荆棘走向未来。
孟禹凯说对了,错了就要道歉,现实中他们已经忘记如何道歉,甚至忘记“对不起”“SORRY”,只会想到用什么办能够达到自己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如孟禹凯所说,做错了就要道歉,只是道歉能够挽回所有吗?
他衷心的希望执心能够原谅孟禹凯。
他即使做为旁人,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执心对孟禹凯并不是全无感觉,只是她用对上官、对父母的愧疚将自己束缚得动弹不能,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上官,如果她在失去自己的心……她是在强迫自己去恨孟禹凯。
而之前呢?
孟禹凯知道执心的痛苦,于是让她更恨他,如果爱不能让我走在一起,那么就用恨将你锁在我身边。
改变一切的是简莹的出生。
或许连孟禹凯都没有想到,恨他入骨的执心会为了他生下孩子。
当一个人不再是孤独的,当他有了妻子,有了孩子,他的世界一下子由死气沉沉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守护家庭,守护妻儿的幸福,是他该做的事……
可他却用错了手段。
这一次……
他全身烧伤,他截了一条腿,这一次,他要用尽一切办法来弥补自己的错误。
“你会原谅我吗?”即使心中有疑问,但是他的决定不会改变。多年来和执心生活在一起,两人的影响是互补的。
这段时间的隐藏,避而不见,好好的思考中,其实他们两个之间很简单,弄拧事情的人一直都是他。
即使说他要把执心交给上官,当他真正看到他们两个手牵手出现在水族馆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心胸宽阔的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别人。他根本就做不到。
(小八的新问:《《缚情:轻薄小妾》也请大家多多指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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