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露营还是有后遗症的。
露营最大的后遗症就是,容易感冒。
反正江梦露完营的当天,就感觉鼻子微微有点儿发堵,等到了晚上,就觉得自己头也痛,嗓子也痛,反正就身上哪哪都不太舒服。
向林看出她的不对劲,倒是难得关切地问了句:“怎么了,感冒了?”
江梦没什么精神地点了点头:“好像有点。”
向林扭头回房间拿出一根温度计,然后示意江梦夹上。江梦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夹了十分钟,结果还好,只是单纯的感冒,并没有发烧。估计是在湖边看向林钓鱼的时候吹了一下午凉风给吹的。
在照顾病人这件事情上,向林比绝大部分人都要更有经验。因为小的时候就看到家庭医生照顾妈妈。而且后来长大了,当了艺人,受伤也是家常便饭,所以一般的小病小痛在向林这儿真的都不算什么。
更何况就是一个普通版的感冒。
所以向林当时根本没太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他甚至都没让江梦吃药,就让江梦喝了点儿滚烫的姜汤,然后就把人赶到房间去睡觉去了,美其名曰捂着被子发发汗就好。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梦的感冒不仅没好,隔天还加重了。
一开始还只是喉咙痛流鼻涕,到了第二天就开始咳嗽了,虽然还是没发烧,但症状明显比第一天加重了。江梦怕感冒传染给班上的同学,也没好意思去上课,所以周一的时候特意打了电话过去向班主任请了两天假。
一般情况下班主任是很少批假的,但江梦是好学生,平日基本上很少请假,所以班主任很爽快地就批了,还在电话里叮嘱江梦要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除里班主任之外,江梦也在同学之中收获了一堆的关心。
关心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幸灾乐祸,比如顾钧和赵依依这群损友,虽然他们嘴上没有明说,但江梦觉得他们心里肯定会想——让你抛下我们跑去露营,现在好了吧,感冒了吧?这就是重哥轻友要付出的代价!
江梦在家里熬了两天,最后不是她熬不住,是她班主任熬不住了。
毕竟初三的时间那可太重要啊,耽误不起啊!
所以等这天向林回来,江梦就主动跟向林说:“哥,不行我晚上去挂个点滴吧?听说挂点滴感冒好得快。”
向林想了想,说:“你又没发烧,估计就算你去了医院,医生也顶多是给你拿点儿感冒药,然后让你回来好好休息。”
江梦有点犯愁:“那怎么办?我班主任今天都给我打电话了,催我赶紧回去上学。”
向林拿出手机翻了翻,然后给自己认识的一个朋友发了条信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这个朋友曾经提过一嘴,说自己认识一个老中医,对方针灸拔罐什么的特别厉害,说以前家里小孩感冒,都是直接找这个老中医针灸一下就好了的。之前向林是觉得江梦的感冒不太严重,过几天估计就能自行痊愈,所以就没往这上面想。现在听说江梦急着回学校去上课,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老中医。
这朋友也挺靠谱,很快就发来了这个老中医的地址,甚至还贴心地附上了联系电话。
于是向林打了个电话预约了一下之后,就拎上外套带着江梦出门了。
这地方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找得到,因为它在一个小区里面。而且还得上楼。楼下也没有任何“中医馆”、“针灸”之类的标识,只能隐约闻到一点中药的味道。
等敲门进了屋子,才能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因为里面弄得就跟江梦印象中的中医馆差不多,只不过一般的中医馆都是一间房隔着一间房,每间房里都摆放着理疗床和各种理疗的器械,这儿大概是条件受限,所以客厅里只用屏风做了一个个简单的隔断,每个隔断之间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从江梦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一个阿姨趴在雪白的理疗床上,背上扎满了瓶瓶罐罐,看着就挺壮观的。
当然也有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被大人带着过来针灸。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反正哭得鼻涕眼泪一把。
江梦第一反应就是这门隔音效果真好,毕竟他们刚才在外面可是完全不知道这屋子里会这么热闹的。
向林看到屋子里的这个场景也忍不住蹙眉头,因为这地方看起来实在是有够乱的,这种地方真的靠谱吗?
江梦小声安慰他:“既来之则安之嘛!而且只是拔罐,又没什么危险的,试试也没什么损失。”
向林想了想,又过去看了眼那个老中医的行医执照,确定这是一家正经的医馆,才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有人过来通知江梦可以过去了。
江梦看了向林一眼,没动。
她没拔过罐,也没针灸过,从小到大也就是顶多挂个水打个屁股针什么的,所以有点儿害怕。但她又不太好意思说出来,所以最后的倔强就是坐在位子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向林。
向林其实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这一刻他当哥哥的责任感突然油然而生。
他伸手拍了拍江梦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道:“你知道针扎在谁身上不疼吗?!别人的身上。所以待会针灸或者拔罐的时候,你就假装医生扎的不是你,而是别人,那样你就不会疼了。”
江梦:“这可真是个绝妙的好主意!”
嘲讽归嘲讽,江梦到底还是配合的跟着护士小姐姐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负责跟江梦看病的老中医长的就还挺仙风道骨的,江梦一进去,他就对着江梦一通望闻问切,然后说:“就是一点儿小感冒,拔个罐吧!”
江梦如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一样坐在椅子上,乖乖点头;“好的。”
其实正式开始拔罐了也就还好,因为老中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的,江梦其实也就一开始可能是因为紧张,所以感觉火罐上背的时候有点儿痛,但后来就觉得还挺好,甚至都觉得有点儿舒服。
向林没进来,一直在外面等着。
等江梦拔完穿好衣服出去了,他才问道:“怎么样,疼吗?”
江梦:“不疼。多亏你经验传授得好。”
江梦表情太认真,向林一时竟然都分不清楚她是在说认真的还是在开嘲讽。
江梦其实还真不是嘲讽向林,她就是顺嘴跟向林逗个贫,说完了,她便关心起了向林的旧伤:“哥你要不要让医生给您把把脉?之前孙烨哥不是说你跳舞把腰给扭了吗?”
向林:“我腰好得很,你别听孙烨哥瞎说。他才腰不行,他整个人都不行。”
江梦:“……”
莫名躺枪的孙烨哥:“……”
事实证明老中医还真是有奇效,反正江梦拔了个火罐之后,感冒症状还真的减轻了,于是周三的时候,她便直接戴着口罩回学校上学去了。
其实连上周末,她也就在家里短短休息了四五天,但进教室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课桌已经整个被试卷也淹没了。不止课桌里面塞满了试卷,就连课桌上面都摆满了试卷。
顾钧:“欢迎你重新回到现实世界。是不是觉得跟上学比起来,连感冒去医院都是天堂?”
江梦斜睨他一眼:“不要用你的心思揣摩我,对你来说,不学习可能确实是天堂,但对我来说,学习才是我的天堂。我爱学习,所以学习也爱我。我跟学习是两情相悦,不像你,跟学习是相爱相杀。”
顾钧:“……”怎么感觉江梦感冒了一趟回来,连杀伤力都变强了。
事实证明江梦不仅杀伤力变强了,她连做题的能力都变强了。
其实进入初三下半学期之后,大部分学生的学习重点都已经不是学习新知识了,因为课本上该学的新知识,早在初三上半学期就已经学完了。整个初三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用在复习和刷题的。
但即便都是刷题和复习,江梦的刷题速度也比大多数人都更快,而且她刷题向来比较有章法。
她不追求题海战术,毕竟别看题目千变万化多种多样的,但里面的考点和知识点归根结底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所以只要掌握好了知识点,那刷起题目来就会特别系统特别轻松。
而且从刚上初中开始,江梦就养成了用错题本的习惯。她会把自己做错的题目整理出来,顺便再归纳出这些错题的知识点,尤其是那些反复做错的题目,她更是会重点列出来,甚至会把这道题目涵盖的所有知识点都罗列一遍,然后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的逐一攻破。
争取做到不留任何的盲区。
所以别看她请假这么几天积攒了一大堆的试卷,但基本上她一个下午就能清掉一半。毕竟看一眼就会做的题目她压根就不做,直接就跳过去了,还有些大题她也会省略步骤,直接列几个公式,然后就跳到最后一步给答案了。
顾钧课间过来给她送巧克力,顺便留下来看了两眼,看着看着忍不住啧了一声:“你这试卷别说我看不懂,抄我都不会抄。你不觉得从这一步到这一步之间,缺了一点儿什么吗?”
江梦放下手里的笔,尝了一口顾钧送过来的巧克力。顾钧经常给江梦捎各种好吃的,而且都是高热量的东西,最常见的是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偶尔也有糖果饼干和蛋糕什么的,有些是别人送的,有些是他父母出差的时候特意给他带回来的。
顾钧基本上都不吃,但会带来学校给江梦吃。
江梦问过他为什么不吃,他说自己好不容易减下来,怕会反弹。
江梦又问他,既然不吃那干嘛要往学校带呢,向林说搁在家里也没人吃,坏了反而浪费。
江梦觉得有理有据,所以就很坦然地接受了顾钧的投喂。
说来也奇怪,穿书之前江梦其实是容易胖的体质,虽然没有到喝凉水都长肉的程度,但也绝对不像现在这样可以随意造。但穿书之后她好像体质就变了,巧克力甜品随便怎么吃都没事。
如果非要说穿书的优点,江梦觉得这肯定也得算一个。毕竟光吃不长肉,这是一件多么让人羡慕的事情。
当然了,虽然吃了顾钧很多东西,但江梦怼顾钧的时候也并不会心慈手软:“你真的不知道这一步跟这一步之间到底缺了什么吗?缺的就是你跟我之间差的那200来分啊!”
顾钧甚至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梦是在打趣他的考试成绩。顾钧现在是进步了,考试七门功课加起来能考个400、500分,但江梦每次都能考到近700分。四舍五入一下,可不就是200来分的差距嘛!
顾钧心头一窒,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巧克力真是喂了狼,还是一只养不熟但长得挺漂亮的白眼狼。
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安安也神神秘秘的跑过来了。
自从进入初三之后,大家在一块闲聊天的时间就变少了,也就偶尔课间碰上了才会在外面聊上几句,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安主动过来问江梦问题才会凑在一起。但这会安安这个状态显然不是来问江梦题目的,果然她刚一跑过来坐下,就爆出了一个重磅消息:“欸你们知道吗?李晓暖好像要休学了!”
不止江梦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就连顾钧都愣了一下。初三这么关键的时刻,休学?这是弄的哪一出啊!
“我刚才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她妈妈去找咱们班主任了,好像说是抑郁症还是什么的,反正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继续参加中考了。不过具体是休学多久就不清楚了,说不定恢复得好的话,就休学个几个月也不一定。”
这话一听就是在安慰小孩子了。初三本来就重要,哪怕是江梦这样自诩基础扎实的,也不敢保证自己休学几个月还能考出一个好成绩。更何况别人对抑郁症不太了解,但江梦对这方面了解得还是挺多的。
这不是别人嘴里想开点就能解决的事,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心理疾病。严重的话是需要通过药物来治疗的。
其实江梦早就猜到李晓暖在她妈妈的高压政策下弦绷得太紧有可能出问题,但鉴于两个人关系一直不怎么样,而且这种事情她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所以始终旁观着,没有做过什么尝试和改变。如今听了安安这话,江梦内心其实也不太好受,以至于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果然当天下午李晓暖的课桌就被搬空了。
是她妈妈过来搬的。
江梦坐在座位上,看着李晓暖的妈妈明显苍老了好几岁的模样,一时也有点唏嘘。不知道李晓暖的妈妈如果早知道这么一天,会不会改变对李晓暖的态度。
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晚上回去以后,江梦问向林:“哥,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你觉得自己会是一个严父还是一个慈父?”
向林:“我不会有孩子的。”
江梦:“假设,假设你知道吗?”
向林认真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会是个严父还是慈父,但我知道,他肯定会是个富二代。”
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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