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的时候,周山河才带着营里的将士们回来。
这些人个个累的不行,整队结束,便原形毕露,懒懒散散的坐在地上等饭吃。
周山河也累的不行,倒不是因为负重跑了十里路,他腿上的沙袋都是假的,出了营地几里路,见没人看着,就坐下来休息了。
只是他平日养尊处优惯了,这几里路走下来,也累的够呛。
不过他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先去营帐看卫恒和楚清河,然而营帐里空荡荡的,卫恒和楚清河都不在。
周山河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两人去了哪里,正想叫负责看管的人问责,已有士兵过来说:“大人,钦差大人和楚大人在火头营,大人若是有事可以去火头营找他们。”
周山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安排了人看着卫恒和楚清河,没想到这些人全都是猪脑子,竟然让他们去了火头营。
火头营那群只会围着灶台转的傻子要是一不留神说出什么话来,这不是要害死他么?
周山河怒火攻心,却也顾不上发火,脚下生风的朝火头营走去。
火头营里,卫恒坐在灶台前烧火,楚清河则在一旁切菜,马上就要开饭了,所有人都忙的不行。
已进入夏季,外面日头烈的很,这里更是堪比蒸笼,空气都是火烧火燎的,所有人都是满头大汗,卫恒是不爱出汗的体质,这会儿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周山河进来后先被腾腾的热气迷了眼,然后才看到坐在灶前的卫恒和正在忙碌的楚清河。
这两位大爷真是厉害上天了。
周山河是不想这个时候进去做这些事的,他在外面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离开。
等到饭菜出锅,卫恒和楚清河带着一身油烟味儿来到自己面前才故作讶异的问:“二位大人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一身的油烟味?”
楚清河说:“也没去哪里,就是和火头营的将士一起,体验了一下一顿做这么多人的饭是什么感觉。”
周山河皱眉,一脸痛惜的说:“二位大人有鸿鹄之志,日后必然会成就一番大事业,怎么能让你们做这种事呢,营里那些人真是太不懂事了。”
卫恒和楚清河都没把周山河的话听进去,掰开馒头往里加了菜,合在一起咬着吃。
周山河上午消耗了不少体力,今天再吃这馒头小菜,比昨日吃着香多了。
吃过午饭,卫恒和楚清河继续看账本,周山河跟着进帐看了一眼,故意说:“之前的账本多有遗失,若是有不清楚的地方,二位大人随时都可以向下官问询,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恒闻言看向周山河,问:“所以周校尉接任这半年,营里的账簿都是你亲自在做?”
周山河当然不会亲自做账簿,他没这个头脑,也不想费这个心思,他也不敢撒谎,怕卫恒多问两句就露馅儿,如实说:“营里有专门管账的人,大人若是需要,下官这就去把他叫来。”
“嗯。”
卫恒淡淡的应了一声,一点儿也不客气。
周山河让人把管账的叫来,卫恒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只有一个人?”
不管是国库还是普通人家,账目都不容含糊,一般来说,管账的至少要有两个人才对,一来是可以多检查一遍,以免账目出错,二来也可以互相监督,避免有人挪用公款,中饱私囊。
偌大的校尉营却只有一个人管账,传出去未免有些荒唐可笑。
周山河却说:“大人有所不知,军中都是些糙老爷们儿,他们出身贫寒,没念过几天书,大字都不识几个,能选出一位管账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山河这理由找的一点儿也不正当。
校尉营里找不到人,他不知道向上面禀报要人吗,昭陵数万万百姓,难道还找不出几个能管账的人?
周山河说出来的话漏洞百出,卫恒看得通透,面上却是分毫不显,留下管账的人,催促周山河:“时候不早了,周校尉不是还要操练军中将士的骑射吗,快去吧。”
“是。”
周山河退出营帐,顶着烈日带着众人操练骑射。
一下午过去,营中有不少人都热得中了暑,周山河也被晒得头昏脑胀,晚饭都没胃口吃,软趴趴的躺在床上。
半夜,周山寻偷偷摸摸进了周山河的营帐,小心翼翼地问:“表哥,你睡了吗?”
周山河没好气的说:“都火烧眉毛了,换你你睡得着?”
周山河累的浑身酸痛,连坐起来揍周山寻的力气都没有,周山寻来到他面前,小声说:“表哥,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祁州来的那位楚大人原本是远峰郡的人,和郡主还有过婚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婚约就解除了。”
周山河感兴趣了些,忍着周身的酸痛坐起来,问:“他在祁州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把柄?”
“没有,”周山寻摇头,说,“他来祁州这些日子,大多数时候都在城郊那些农户家中走访,还未干过什么得罪人的事,城中有商贾请他吃饭,他要么推辞,要么就叫上同僚一起,喝酒也有度,并且不好女色,看情况他心里应该是还有郡主的。”
周山河冷哼一声,说:“我就说他看着假仁假义,原来是惦记有夫之妇,也是够会装的。”
“表哥,来查账的是钦差大人,咱们盯着姓楚的有什么用啊,他不也是钦差大人的狗腿子吗?”
周山寻不明白周山河让自己去调查楚清河的用意。
周山河忍不住又给了周山寻一记爆栗,压低声音怒道:“说你是猪脑子你还真是猪脑子,苍蝇都不叮无缝的蛋,卫恒油盐不进,那就只能从姓楚的下手,你以为他能从远峰郡的无名之卒坐到祁州州府这个位置没点手段?”
周山寻捂着脑袋,认真的问:“可是姓楚的跟钦差大人一条心,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们?”
周山河弯眸笑起:“他不是喜欢郡主么,那我们就制造机会让他们在一起,这样的把柄握在手里,你觉得他还敢不听我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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