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微微一点头,随后干脆转身离开,身后没有半分动静,这个人静的让人觉得不存在。
她无所谓的离开这里,手腕上的墨还仰着脑袋想着方才的男子。
黎栖在李沐走后,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茶杯,看向门外。门外人早已不见,他却仿佛可以看到很远,看到很远处的那个人。
他微微勾唇,露出浅浅的笑意:“别来无恙。”仍在心上。
杯子中的水,还有半杯。倒影出男子的脸,带着苍白的美。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漫不经心的抬眸望去,和两人打了个照面。来人,是去而复返的巫于和被巫于拉着的孔渊。
什么长大了?
啊?还小呢!
他不好管,拉上丫头的师父总没错。
所以,他声东击西,先答应沐丫头自己回去拿药,而后带着孔渊杀回来!
结果,什么!
丫头人不见了?
巫于左右张望,孔渊和床上的男人对视,谁也不让谁。
“小子,她呢?”巫于问。
“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方才。”
孔渊问一句,黎栖答一句,巫于抱手旁观。
听说人方才离开,巫于估算了一下时间,沐丫头在这里应该待着时间不长。
他眼睛向下斜着看黎栖:“小子,你实话告诉我,你和沐丫头认识多久了?”
孔渊挑了挑眉,这几年,李沐一直待在他身边,有什么人认识,什么人不认识,他都知道。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陌生面孔。按理说,自家徒弟是不认识这个人的。
“今日才认识,不久。”
嘶!
不认识,为何天方亮就来寻我,让我救人?巫于有些不相信,被旁边的孔渊拉了拉,他疑惑的转头。
“年轻人,好好养伤,告辞。”孔渊说完,就拉着巫于一同离开。
巫于被迫走出去,待孔渊松手,他理了理被扯褶皱的衣衫和头发,扫视一周。
没人。
“老弟,你觉得可不可疑?”
孔渊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上前,将巫于甩在后面。
“诶!诶!等等我呀!”
“走慢点!”
巫于喊着孔渊,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不久,小弟子就回来了,他手中提着个小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七八个白瓷小瓶。
小弟子说:“这是巫前辈给的,里面的药已经分配好了。”
“大一点装的是治疗风寒的,小一点的是治内伤的。早晚各一次,一次两枚。”
说完,他提醒说:“黎大哥可不要忘了!”
“嗯,多谢。”
小弟子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巫前辈不是我请来,我也没有那本事。”
“再说了,之前黎大哥可是救了我一命的!你就是我的恩人!”
“是我应该感谢黎大哥。”
男子手中还握着杯子,里面的凉茶的冰冷透过茶杯传到手心,他反而觉得是温热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到底是他的手太冷。
“嗯。”他低声道。
不喜欢推来推去,干脆应下,避免麻烦。
他向来如此,救人不过是随意救,感谢人也不过是随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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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了下来,此时一个男子身着污秽,满身臭味,双目冒火,咬着牙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前面的人,穿着淡蓝色衣裙,干净整洁。站在这里,格格不入。
时不时有猪的两声哼哼从旁边传来,她也不在意,就这样欣赏着男子的面貌。
“这下你满意了?”男子咬牙切齿的说。
他勉强用一件完整的衣衫挡住自己的身体,他靠着墙上,双手握紧。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冲出去。
“应该是说,你满意了吗?”李沐淡淡的说,毫不避讳的望着他。
什么叫满意?谁满意?谁做什么事情想要谁满意?
这个回答,要问他自己。
“李沐!”
“你这个蛇蝎毒妇!”男子怒吼道。
李沐摇摇头,看来是还没有清醒。
谁毒,谁是蛇蝎?
“斐夕,下药的是你,妄想毁了我的是你。喝下药的是你,变成这副模样的是你。”
“与我何关?”
简单明了,关我屁事!
“哈!你莫不是忘了是你逼我喝下的?如今在这里想要撇清关系?没想到受人尊重的沐师姐,实则是个心胸狭隘,推卸责任,心狠手辣的人!”
“枉我一心想要结交你,看来是我瞎了眼。”
啧,李沐微微眯起眼睛,这张嘴真的是很烦呐。
她抬起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银针,在旁边的烛火下,泛着寒光。
斐夕触及这根针,身子不由变得僵硬。
“想要变成瞎子?我可以满足你,只需要……”李沐说着,手中的针射出去。
深深的扎在斐夕身后的木板上,离他的耳朵只有三两张纸厚的距离。
“轻轻一扎。”
她继续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为何要找死的撞上我的刀尖?”
斐夕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贴在身后的木板墙上,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不是他要主动去招惹的!
此时,他心中不由暗暗的责怪林叶,这个蠢货怂恿他,让他落得个如此下场!
“沐、沐师姐,此事,此事,是林叶逼我来做的。”
“不是,不是我……”
还未说完,就被李沐那副嘲讽的表情给噎住,他装了张嘴,艰难的发不出声,像是被卡出了一般。
昨夜的荒唐事,还在脑海里不停的回放,一遍遍的轰击着他的心底防线。
之前的事情,犹如走马观灯的划过,他确实对李沐动了心思。
长得好看,受人尊敬,有实力有背景,那个男人不想要?
“行了,你师父已经到了前门。”
李沐转身,她不想同他多说话,看到他过的惨就她满意了。
“跟他离开吧。”
斐夕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就这样?就这样放他回去?
转念一想,心中一惊。
他的师父,不是个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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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回了自己的屋子,等着开饭!
“就这样放过他了?那个渣渣,就应该弄死他!”墨游走在桌面上,狠狠的说。
它就不服气,这种男的,怎么没被主子打死?
想要毁人清白,事后甩锅?没有甩掉,又拉人垫背?
他当他是谁呢?秋千荡起来,都没有他甩的厉害。
“嗯……”李沐手肘放在桌面上,手托着自己一侧的脸,她慢吞吞的说:“没有那功能,也算是给他的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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