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雅靠到了他的身旁,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陛下,臣妾能够理解您的想法,但是臣妾真的不赞同。”柳书雅看着他,语气认真的说道,“这些年,叶家人吃了多少的苦头,又为了朝廷立下了多少的功劳,您心里都是清楚的。”
当年的归元大将军背负了多少的骂名?可为了所谓的皇室颜面,叶家人却选择忍气吞声,将血泪全部都咽了下去!
还有护国公叶昀,被冤枉了那么多年,后来还是付出了千辛万苦的叶家人自证了他们的清白,洗刷了他们府上背负了多年的冤屈。
“先帝在世时,陛下您举步维艰,若非叶家人一心扶持,后果不堪设想!安晋之乱时,叶家更是立下了无数的功劳。后来陛下您登基了,为了收服蜀郡,对抗李元鸷,叶家再次冲在了最前锋。”柳书雅温柔的梳理着叶家这些年立下了的功劳,最后轻声感叹道,“还有臣妾和太子的命,都是叶家人努力保下来的。”
“书雅,”南宫烨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朕并非不信任叶家。”
“可是陛下却动摇了对叶骏的那份信任,不是吗?”
“陛下,依照宫中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也不该说这些话,不过臣妾与陛下相伴多年,自然也是了解陛下的性情的,若是臣妾没有猜错,一定是有人在陛下的面前说了什么吧?”
柳书雅很了解南宫烨,若非有人在他的面前搬弄是非,他定然不会对叶骏产生怀疑。
“朕昨日途径御花园的时候,听到了两个内侍的对话。”南宫烨有些烦闷的挤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说道,“他们的意思是,叶家功高震主了。”
“空穴来风,必然有因,陛下可曾调查过?”柳书雅连忙问道。
“嗯,”南宫烨微微颔首,“朕当时就让人将其押进了慎刑司,可不到半个时辰,那两名内侍,都服毒自尽了。”
柳书雅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眸光微闪,“看来后宫还有不少的钉子没有被拔除啊。”
“书雅,其实朕并没有不相信叶骏。”南宫烨朝着她,无奈的笑了笑。
柳书雅先是愣住了,随后福灵心至的问了一句,“将计就计?”
“以书雅的智慧,若书雅为男子,必然能够成为国之栋梁。”南宫烨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儿,言语中的欣赏,显而易见。
柳书雅这才彻底的反应过来,恍然一笑。
“前些时日,朝中政务繁忙,朕一直都没有什么时间来陪伴书雅,”南宫烨忽然开口道,“明日,朕带着书雅出宫逛逛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柳书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开心的点了点头。
长安城的七月,很是闷热。
清晨下了一场雨之后,气候似乎更加的沉闷了。
彼时,无极殿。
半靠在软塌上的南宫华听完了黑影的禀告,微微挑眉。
那双布满了皱纹的眼睛里,泛着清冷的光,令人看不清。
“有人来了,你先退下了。”听到了那阵脚步声,太上皇微微拂袖,轻声说道。
不过眨眼间,跪在地上的黑影便消失不见了。
彼时,柳书雅带着刚刚煮出来的绿豆汤,踏入了殿内。
“见过无上皇。”柳书雅微微屈膝,面朝南宫华,优雅的行礼。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不卑不亢。
“免礼吧。”靠在塌上休息的南宫华,就连眼皮都不曾掀起半分。
“如今的天气异常沉闷,再加上太医也说无上皇您心火太旺,所以我特意吩咐宫人煮了这绿豆百合汤,您趁热喝吧?”
柳书雅的脸上依旧浮现着得体的笑容,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南宫华这才抬起了头,浑浊的眸光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孤最不爱吃的便是绿豆,看来皇后不知道?”
“可是绿豆却是清热解闷啊,”柳书雅故作懵懂的问道,“这毕竟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呢,您就喝了吧?”
南宫华看着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犀利,“若是孤不喝呢?难不成皇后要赖在这无极殿,不走了么?”
“岂敢啊,”柳书雅连忙摆手,“我也只是一番好心呢,若是无上皇不愿意喝,孙媳岂能勉强您呢?”
“孤想要休息了,你走吧。”南宫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开口赶人了。
可柳书雅的步伐却不曾挪动半分。
这一刻,南宫华的心头立刻窜出了一抹火气,“怎么,皇后想要孤亲自送你出去不成?”
“当然不是啊,”柳书雅笑容乖巧的摆了摆手,“只是孙媳听闻楚州城今年的收益不太好,这天这么燥热,也不知道安阳王有没有喝上清热解闷的绿豆汤呢?无上皇,您觉得臣妾让人送一碗过去怎么样?”
南宫华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有所指,“你威胁孤?”
“不敢。”
“皇后你是不是太清闲了?”南宫华言语不悦的说道,“皇后若是觉得这后宫太无聊了,孤便替皇帝做一回主,再选一次秀女?”
“无上皇您误会了,”此时,柳书雅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臣妾有儿有女,又要处理宫务,又岂会清闲呢?倒是我听闻,安阳王膝下唯一的子嗣,最近总是流连烟花柳巷之地呢。”
“对了,那位安阳王世子,似乎也沾染上了凝香丸呢!”
柳书雅笑着说出了这句话,不等他反应,便离开了无极殿。
此时此刻,南宫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养心殿。
听完了柳书雅的分析,南宫烨只觉得诧异又意外。
“你的意思是,藏在恭亲王背后的人,是皇祖父?”南宫烨下意识的摇头否认道,“这不太可能吧?凝香丸来自西凉,也就意味着藏在恭亲王背后的人,一定与西凉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
“除非皇祖父失心疯了,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与西凉有所勾结?”南宫烨只觉得不可置信!
身为大元的帝王,南宫华也没有理由勾结西凉,背叛朝廷啊?
“所以臣妾觉得,无上皇的身上,必然还藏着某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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