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人道:“姑娘,这是郎君吩咐的,这几日您就好好待着吧。”
宁兮瑶不敢置信,“意思我连这扇门也不能出了?”
“正是。”
门外,宋蓉儿洋洋得意地拿着钥匙,“姑娘您就听话吧,一切等郎君回来再说。”
“你这分明是公报私仇!”明月愤愤不平,“我看不是郎君的意思,是你的意思吧?”
宋蓉儿冷笑一声,“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是替郎君做事的。”
说完便拧着水蛇腰走了,明月还要再骂,宁兮瑶突然拉住她,“别跟她吵,没用的。”
“姑娘!”明月替她委屈,“这里又黑又潮,姑娘怎么受得了?”
实际上这处院子的确是苏策在匆忙之中安排的,所以并不怎么精细,宁兮瑶却不以为然,对她勾了勾手指,“你去,把我收拾的包裹拿来。”
“是。”
摸索一阵,明月将包裹搁在她面前,“姑娘,这都是什么呀?”
“都是宝贝。”宁兮瑶哗啦哗啦地翻着,从中取出了一些东西,藏在床帐里,说道:“再等几天就好。”
“什么几天?”明月恍然大悟,“啊,您是说,郎君再有几日就回来了,就能收拾他们了是吧?”
宁兮瑶心道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得了,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是。”
第二日一早,门被人大大咧咧地推开,冷风灌入室中,直接把宁兮瑶冻醒了,“谁啊?”
“姑娘也该起来了。”宋蓉儿把饭菜往桌上一撂,“喏,吃吧。”
语气像是在施舍叫花子,明月忍不住道:“你疯了?你敢这样同姑娘说话?”
“哼。”宋蓉儿有恃无恐,“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不行?她又不是宫里的贵妃,难道还要我跪着求她用膳?”
“你!”
宋蓉儿见她过来,突然拔腿就跑,门又被锁上了,明月气得直跺脚,“你……你简直!”
“好了。”宁兮瑶招招手,“过来吧。”
明月赌气打开了食盒,饭食倒是做得精细,却撒了大半,一看就知道是宋蓉儿干的。
“她欺人太甚!”明月愤愤道:“姑娘您等着,奴婢这就去叫她重做,郎君说过不许饿着姑娘,我看她怎么说。”
“别叫了。”
宁兮瑶用汤勺搅了搅,随后又扔在里头,转身回了床榻,拿出一包点心,对明月道:“来,吃这个。”
明月小脸气鼓鼓的,到底接了过来,二人胡乱填饱了肚子,刚收拾好,宋蓉儿又走了进来,一见桌上的饭食没动,便冷哼一声,“这可是姑娘自己不吃的,与我们无关。”
说完便端了出去,明月眼睁睁瞧着,突然打了个饱嗝,问道:“姑娘,您真不吃吗?奴婢瞧着那粥还能热一热。”
宁兮瑶摆了摆手,“这些东西做得再好,也是吃不得的。”
明月突然想起了昨天那碗药,瞪大了眼睛道:“您的意思是……有人在您的饭食里下药,所以您包了这么多点心?”
“嗯。”宁兮瑶对她笑了笑,“你也不用生气,刚才那饭咱们没动,宋蓉儿肯定忍不住会吃。”
明月惊讶地张大了嘴,“姑娘,您真聪明!”
接下来的两日,宁兮瑶和明月都靠着点心过活,上顿栗子糕,下顿牛乳糕,吃的明月一张小脸越发圆了。
“姑娘。”明月有点心疼地巴着口袋,“您这也没剩多少了,咱们往后怎么办啊?”
宁兮瑶拍着肚皮,躺在床上养精蓄锐,“等着吧,左不过这两日,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养心殿。
皇帝持黑子,镇定地放在棋盘之上。
窗外正在落雨,苏策似乎有些走神,楚云漾突然在桌上敲了两下,不动声色地道:“苏郎君,你在想什么?”
苏策醒了神,捏着棋子道:“不过是些琐事。”
楚云漾不置可否,突然道:“朕在想,若是挟持贵妃的人是苏郎君你,你会把她藏在何处?”
这话明显就是试探,苏策稳住心神,说道:“皇上,在下怎敢挟持贵妃?”
“朕不过是说说罢了。”楚云漾落了子,“遍寻而不得,苏郎君,你说,这人会不会把贵妃藏在了一个极为危险、让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地方?”
苏策垂下眸子,叫人看不清他的想法,“皇上说的是,只是在下不懂贼人的心思,怕是帮不上您。”
“无妨。”楚云漾盯住他,淡淡道:“到你了。”
雨越来越大,末了,苏策被人送了回去。
人一走,楚云漾便吩咐道:“李德,盯着他,有什么异动,立刻回禀。”
“是。”
此刻,搜寻的队伍已经从街市深入到了一些寻常的民居,宁世镜擦了把汗,说道:“思儿,咱们还剩哪些地方了?”
陈思没比他好多少,呼吸也有些不稳,掰着手指道:“还剩一条街,余下的就是各府的田产,还有行宫附近。”
“行宫?”宁世镜突然道:“苏策不就是被关在行宫吗?那会不会……”
陈思当机立断,“你去行宫,我去查各家的田产,分头行动,天这样冷,娘娘在外头定要受苦,还是早日把人迎回来的好。”
“好。”
二人分头行动,陈思所查的第一家田产,就是宋家的水田。
彼时,宋敬山得了消息,气得摔了茶盏,“放肆!本相的财产,岂能叫人随意盘查?”
“罢了。”宋夫人劝道:“相爷,您想想,那贵妃就是皇上的心头肉,您这个时候挡着皇上,岂不是叫皇上越发心烦?查就查吧,总归也不会在咱们庄上。”
“母亲这话不对。”
一旁,宋绮欢躺在榻上,愤愤道:“宁兮瑶算个什么东西?因为她,这几日街上折腾得人仰马翻,我连觉都睡不安稳,如今还要来查咱们家的铺子,她也配……”
“你住嘴!”宋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才惹了事,又来挑拨你父亲,明日你好了,立刻送你回府禁足。”
宋绮欢撒娇道:“母亲,女儿知错了,求您别送女儿回去,若是您怕别人说嘴,您把女儿送到咱们府上的庄子里休养,这还不成吗?”
宋夫人还要哄宋敬山,压根没空理她,摆手道:“罢了,你能安生就行,明日就叫人送你过去,免得在家里乱说话,惹你父亲生气。”
“多谢母亲。”宋绮欢欣喜不已,一面盘算着,只要到了庄子上,没人看着,那她不是想去哪就能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