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结束了。
鹿鸣彻底火了。
曾经名不见经传的他,如今在整个罗云宗内如雷贯耳,声名远扬!
不过都是恶名。
白眼儿狼,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忘恩负义等一系列辛辣的词语,将他的热度直接轰上了最高峰,曾经低调的生活彻底破灭,一去不复返……
甚至,很多弟子提议,将他逐出罗云宗!
但最终,因为“受害者”罗轩求情,以及太上六长老仁慈赦免,让他勉强留在了罗云宗。
不过可以预见。
他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
奢华的大殿,空旷而威严。
空荡荡的大殿中,两道身影对面而坐,脸上带着悠然的笑容,正在下棋。
“将军!”
孟寒一个棋子落下,大获全胜。
“哈哈……”孟开山一愣,然后苦笑着摇摇头:“寒儿,你这棋艺又进步了啊。”
“嘿嘿,承让。”孟寒咧嘴一笑。
“不过……耍赖可不行,你这車怎么还转弯了?”孟开山似笑非笑地看着孟寒。
“車不能转弯吗?”孟寒挠挠头,装傻道:“我驾过车啊,可以的,真的可以。”
“这样啊……”孟开山哑然失笑,眨眨眼说道:“那要不,咱们再来一局?让我的車也转转弯儿?”
“额……”孟寒脸皮一僵,干咳两声,理直气壮道:“爹,我和您不是同一种車,您看,你这车轮子都坏了,是没办法转弯的,而我这个是新的!”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孟开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宠溺之色。
“嘿嘿。”孟寒得意一笑。
“不过……”就在这时,孟开山脸上缓缓严肃起来,微微皱眉,问道:“寒儿,你能告诉我,鹿鸣那件事,为什么要那样做吗?”
孟寒一愣,然后恢复平静。
老爹能知道这件事,他丝毫不惊讶,毕竟站在对方的高度,要看清全局并不难。
而且,他本就没打算隐瞒。
“爹觉得,鹿鸣这个人怎么样?”孟寒想了想,看向孟开山。
孟开山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此人第一次出现,是在云雾城,当时我就觉得他心机很深,很会隐藏,现在倒是没怎么关注。”
“那爹可知道……他的真实修为,已经达到天罡境九重!”孟寒说道。
“嗡!!”
顿时,孟开山眼中闪过一丝惊人的锋芒,然后恢复平静,微微皱眉道:“竟然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隐藏修为,连我都没发现,的确不简单。”
“爹,重点不在这里。”孟寒说道。
“我知道。”孟开山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明明有这样的天赋和修为,却非要伪装,自甘平凡,那么……一定有所图谋!”
“正解!”孟寒点点头,笑着说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爹啊,您老慧眼如炬,老当益壮啊!”
“哈哈哈……小马屁精,少怕马屁!”孟开山哈哈一笑,没好气地敲了他脑袋一下。
“我说的是实话。”孟寒嘿嘿一笑。
“嗯,诚实是件好事,你这点随我。”孟开山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
“额……”孟寒脸皮一抽,一向严肃的老爹还有这种属性?他怎么感觉自己败了呢?
“好了,不开玩笑了。”
孟开山再次严肃起来,问道:“就算他有所图谋,你这样针对他,为的是什么呢?”
孟寒想了想,说道:“爹你知道行为分化吗?”
“说说。”孟开山一愣,来了兴趣。
“嗯。”孟寒点点头,说道:“这是我自己总结的,所谓的行为分化,就是把人的行为分成两大类,一种是日常行为,一种是反常行为。所谓日常行为,就是每天都会做的事,比如吃喝拉撒,修炼。而反常行为,顾名思义,就是平日里不会做的事,或者偷偷摸摸做的事。”
“哦?”孟开山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始终抓不住那个点。
而孟寒脸上露出一丝运筹帷幄的笑容,说道:“这鹿鸣,之前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他做什么都没人关注,也就没有所谓的行为分化了,因为他根本啥也不担心,也许他能一本正经地在路边打手枪,看到师姐路过还能若无其事地问好……”
“说什么呢!”孟开山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起右手作势就要敲。
“嘿嘿,比喻,比喻而已……”孟寒嘿嘿一笑,偏头躲过了那一敲,继续说道:“当鹿鸣处于那种没有行为分化的状态,我们就很难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图谋,也许他某天闲庭信步、轻描淡写就达到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然后在事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销声匿迹了……那对我们来说,也许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而我如今,将他的名声搞臭了,关注他的人多起来了,他就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随意了,当他要实施他的计划时,肯定会加倍地小心,产生行为分化……这样一来,我们只要重点关注他的反常行为,就能顺藤摸瓜,找出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嗯,有道理。”孟开山点点头,赞赏道:“你能想到这么多,我很欣慰。”
“嘿嘿,也不看我是谁的儿子!”孟寒臭屁一笑,然后孟开山眼睛一瞪,又要敲。
孟寒赶紧躲开。
“不过……你之前也说了,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许会对我们造成巨大损失,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孟开山宠溺道:“寒儿,你如果想要他死,我立刻就能让他消失。”
“不不不,留着他比杀了他有用。”孟寒摇摇头,然后嘴角一翘,说道:“他所谓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无非是知道某种机缘,想要暗中拿走罢了,而如果我们不动声色,等他找到机缘后,再来个黄雀在后……”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孟开山眼眸闪烁,似乎陷入了思索,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寒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爹帮你!”
“嗯。”孟寒郑重地点点头,然后灿烂地笑了,眼中有丝丝水光。
这,就是他的父亲!
在他蹒跚学步时,可以趴下身子陪他玩泥,在他展翅飞翔时,可以挺起脊梁,为他遮风挡雨……
“哼哼……”
许久,孟寒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喃喃道:“衙内加太尉,不死也得废……鹿鸣……你完了!”
这一刻,他运筹帷幄。
鹿鸣的命运,仿佛已经注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