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饭,除了和邵倩薇,其余人都去批改试卷去了。小云与五公主随处闲逛,显得有些无聊。
小云忽然想到些什么,兴奋地提议道,“表姐,外边正在进行才艺比试,我们瞧瞧去?”
五公主也想去,只是有些犹豫,“小云,那里还有好些男子,我们去不太妥当吧?”
“是哦。”小云面露失望,“可是待在这里好没劲。”
“小云,你在家的时候都做什么?”五公主询问。
“绣花呀!”
“那你要不要现在去绣花?”
“不要!”小云一口否决,嘴撅起,“表姐,你都不知道,我最讨厌绣花了,可是我娘总让我绣花。现在好容易离开家,我才不要绣花呢!”
五公主失笑,“那你可以做别的呀,比如看书,写字,画画,或者弹琴唱曲。”
“这些我都不喜欢!”平常被逼着学也就罢了,现在才不要写字画画。
“那你喜欢什么?”
“不知道。”小云有些郁闷,她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对了,表姐,你平常都做什么?”
“我呀?”五公主微笑,“我通常都是看书,无聊的时候就弹琴。”
“无聊的时候就弹琴?那岂不是更无聊?”
五公主忍不住笑了,“表妹,在你看来,做什么不无聊?”
小云认真想了一下,“我跟岳帆习武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无聊,只不过我武功不好。现在,我娘也不让我学了,说女孩子要端庄,不要舞枪弄棒的。”
“其实我觉得我娘偏心,我大姐武功那么好,还总喜欢打人。他就不会说大姐不端庄,也不会禁止大姐习武。”
“我很羡慕我大姐的,她长得漂亮,学什么都能学好,而且……”
“而且什么?”五公主扭头看着小云,面露好奇。
“而且我大姐好自信,好嚣张。那种感觉,怎么说呢,要是我也能像她那么霸气,光想想就觉得很爽。”
五公主笑笑,“皇婶确实让人羡慕,她活得恣意潇洒。”那种洒脱,由内而外,似乎生来就是如此。“小云,你有个好姐姐。”
小云嘟嘴,“她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她以前最爱欺负我了。”
“小云,皇婶欺负你,应该都是闹着玩的。”五公主不由想起了三公主,眸光变得黯然,情绪低落。以前在宫里,三皇姐也欺负她,那是真的欺负,她好几次都浑身青紫。
小时候害怕三皇姐,挨了欺负不敢告诉母妃,总是自己躲起来偷偷的哭。长大了,懂事了,慢慢学会了反击。就算如此,也好几次着了三皇姐的道,差点殒命。
察觉五公主情绪不对,小云蹙眉,“表姐,你怎么了?”
五公主摇头,“没什么,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小云没有多问,两人一路无话,实在觉得无聊。
“表姐,我们去看表演吧,偷偷的去!”
“你呀……”五公主笑得无奈,“你自己去吧,我回屋看会儿书。”
“书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一起去,有伴!”小云拽着五公主往前走。
“小云,我就不去了吧。”
“表姐,你就当陪我吧!”小云说着,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停下了脚步,扭头打量五公主,又打量自己。
“怎么了?”五公主疑惑。
“表姐,你这身行头……我们换身衣服吧!”
小云随意叫住一个丫鬟,让丫鬟找了两套丫头的衣服,随即拉着五公主回房换衣。两人改变了行装,往园子外边行去。
五公主几次都说不去了,架不住小云生拉硬拽。
两人去了熹沁园,迈着小碎步,走到安阳王妃身旁,装模作样的行礼,“奴婢参见安阳王妃!岭南王妃让我们来协助安阳王妃!”
安阳王妃忙着观看表演,没太在意,随意的道了句免礼。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香怡冰现在正忙着批卷,哪有心情派人协助她。
扭头见是五公主和小云,眼底闪过诧异,忽而了然,笑着道,“坐着观看表演吧!”
场地之上,五十个女子一起弹琴。五十首曲子交杂在一起,琴音混乱,偶尔有刺耳的声音划出。
五公主蹙了蹙眉,仅一瞬,面上恢复淡然,对嘈杂的琴音充耳不闻。
小云下意识捂住了耳朵,“安阳王妃,这怎么回事?”早知道是这么表演的,她就不过来了。
安阳王妃笑笑,“人太多了,单个表演太麻烦,我也没这么多时间一一评判。于是就让她们五十个人一起表演,就算这样,昨天下午加上今天早上一个时辰,表演结束的人也才六千左右。”
“这样算起来,他们全部表演结束,也得七八天左右。”
“原来是这样。”小云点头,眉头紧皱,“可是安阳王妃,她们五十个人一起表演,你如何知道她们谁弹得好?而且她们相互影响,很容易发挥失常。”
“对!很容易发挥失常!”安阳王妃目光看向那些弹琴的女子,面带微笑。
小云没明白安阳王妃的意思,还准备接着询问,被五公主拽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五公主,“怎么了?”
五公主说道,“小云,真正的高手,是不会轻易被人影响的。能坚持到最后的人,都有几分实力。”
小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五公主笑笑,没再多言,接着看表演。
没多会儿,下方的琴音变得清晰空灵,五十个人的比试,最后也只剩那么三两个人。安阳王妃让人记录了一下分数,下一批人接着上场。
这回表演的舞蹈,也是五十人。五十个人翩翩起舞,各条各的,长袖舞,飞天舞,霓裳羽衣舞,盘鼓舞……乍一看,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安阳王妃始终嘴角带笑,目光在那五十人身上逐一掠过,对那些人是实力已经心中有数,直接打分。第一才女,绝非浪得虚名。
看了表演太久,小云和五公主都觉得有些无趣,起身随意走动。不知不觉,竟是走到了男子那方。
男子正在进行骑射比试,由岭南王府的几个侍卫监督。龙一,龙二,还有蓝锦五人负责打分。
所谓的才艺也不全是骑射,毕竟并非所有男子都会武功。某些有特长的男子,也可以申请展示自己的特长,什么都可以,并没有太多的限制。
小云和五公主的到来,引起了众男子的侧目。
两人低垂着头,眼神闪躲,面上很是不自在。
两人虽是下意识走到这里,可毕竟是为她们选夫婿,可以说是心之所向,不知不觉走了来。
两人是丫鬟打扮,那些男子也就是多瞧了两眼,移开了目光。
只一人,离得小云比较近。瞧着小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眼底闪过兴味。
“表姐,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小云小声道。
“嗯。”五公主直接转身,许是太紧张,踩着了裙摆,“啊!”惊呼一声,摔倒在地,四仰八叉。
“表姐!”小云忙去扶五公主,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颗石子,打中了小云的膝盖。小云膝盖一软,摔倒在五公主身旁。
不知是谁带头笑了一声,众男子瞬间哄堂大笑。
五公主觉得,这是她这辈子经历过最丢人的事,好想趴在地上,不要起来了。
小云气哼哼的爬起,怒瞪着那群男子,怒声道,“刚才是哪个混蛋暗算我!滚出来!”
男子们笑声小了些,没人站出来。
小云磨牙,转身扶起邵倩薇,“表姐,你没事吧?”
“没事。”五公主顺手抓了把泥,不经意抹在自己脸上。
“表姐,你的脸……”小云拿出绣帕,准备替五公主擦脸。
五公主头往后仰,避开了,“不用管我。”堂堂公主当众摔倒,实在是太丢人了。为免日后被人认出,还是把脸遮起来妥当。
小云不理解五公主的用意,不过也没想太多,她现在正憋了一肚子气。转头看向那些依旧在笑的男子,心底的火气蹭蹭蹭的直冒,几步走上前,“刚才谁暗算我?”
“我说你一个小丫鬟也太嚣张了吧?”一人坏笑。
“就是!”几人附和,“我们谁也没有暗算你,是你自己摔倒的!”
“小丫头,你主子是谁呀?丫头的脾气都这么大,想来主子更加了不得了。”
“你们几个大男人,能不能别欺负一个小丫头?”有人看不过去了,出声指责。
“对呀!你看那小丫鬟都快哭了。”
“你才快哭了!”小云怒斥,双手叉腰。
五公主忙伸手拽了拽小云,小声道,“小云,咱们走吧。”
“不走!我还没找到那个暗算我的人!”
“小云……你忘了这里是哪里?忘了咱们是来干嘛的?”五公主心里焦急,她从不知道,她那个看起来乖巧的表妹,竟然是个火爆脾气。而且一发起火来,就什么都不顾了。
小云顿了一下,想起这里是她们选夫婿的地方,面上有些不自在,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怒火。那个暗算她的人,就是一个小人,怎么有资格参选?
“表姐,我要把那人找出来!我一定要让人揍他一顿!”
“小云,咱们还是走吧!”五公主就担心被人认出来,她每年都参加宫宴,这里有不少大臣之子,总会有人认识她的。
“不走!我们去找蓝锦!蓝锦他们没准儿看见了。”小云拽着五公主,冲着蓝锦那方走去。
五公主百般不情愿,就盼着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蓝锦早就看见小云了,只是小云不找她,她也只当不知道。见着小云和五公主过来,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主要不想拆穿两人的身份。
“蓝锦,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是谁暗算我?”娄姝雯询问。
“没有,不过……”蓝锦往男子那方看去,伸手指着一个方向,“从你刚才摔倒的位置,角度推算,应该是那边的人。”
小云抬眼望去,蹙眉,那里有好几百人呢。也就是说,她压根儿就找不着暗算她的人,心里郁闷。
“小云,我们也没怎么样,这件事就算了吧,我们回去吧。”五公主无奈道。
“表姐……”小云噘嘴不乐意。
“走吧!”五公主直接拉着小云就走。
途径那群男子待的地方,小云停下脚步,挥了挥拳头,恨恨道,“胆小鬼!有胆子欺负人,没胆子承认!我告诉你,最好别被我抓到,不然……”
“不然怎样?”充满邪气的声音传来。
“谁?出来!”因着人太多,就算听到声音,小云也判断不出说话的是谁。
一男子穿过人群,缓步冲着小云走来,满脸痞气,“小丫头,说说看,不然怎样?”
小云蹙眉,“刚才是你暗算我?”
“是!”男子爽快承认。
“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男子挑眉,走近小云两步,暧昧道,“本公子算不算男人,小丫头想试试?”
小云虽然经过香怡冰“开导”,明白了男女之事,可是心思简单,根本就没听出男子的画外音。只是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暗算了她,磨牙,冲着蓝锦那方喊道,“蓝锦!清竹!我抓到那个人了!你们快过来!”
蓝锦负责的那组男子比试结束,蓝锦正在评分,一时走不开。木沐见此,与清竹二人走了来。
不想暴露小云五公主的身份,清竹没有打招呼,直接道,“想要我们怎么做!”
“打他!”小云指着那男子,下巴扬起,有些得意。
清竹和木沐对视一眼,没有二话,直接冲着男子袭去。
男子武功不错,奈何不是清竹和木沐的对手,没多会儿就被打趴下了。
小云趁此机会,冲上前狠踹,“让你暗算我!混蛋!踹死你!”
“哎呦!姑奶奶!我错了!脚下留情!”
小云哼了一声,接着踹,“我招你惹你了?竟然暗算我?以为我好欺负是吧?踹死你!”
清竹和木沐翻白眼,无语望天。
五公主表情复杂,原来她表妹不仅脾气火爆,还很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