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木菲儿上车,抱着木菲儿开车。
来不及赶回市区了。
再说,很久都没有回祖宅了,相家的人除了小妈以外从来也不过问他的事,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就是他回来相家的条件之一,所以,就连他要跟木菲儿结婚,相家的人除了相小曼会反对以外,也没人反对的,可是相小曼,最近好象也不反对了,是的,不反对了。
去竹林看过了妈妈隐约的就觉得有些不对,可他已经来不及细想,从竹林到祖宅,很短的距离,他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抱着木菲儿冲下车,抱着她进了房间,佣人一直紧跟在他身后小跑,“少爷……少爷……”眼见着少爷抱着个女人飞也似的冲进来,谁也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那自然要问清楚了,不然老爷子问起来,这可是不好回答呀,到时候,被贯上了无用二字可就倒霉了。
“叫医生,离这里最近的医生,越快来越好。”
“好的,少爷。”佣人去了,也算明白了,是少爷抱回来这女人生病了,不然少爷不会走得那么急,但是那女人,却是看不到长什么样子的,头一半歪在少爷的怀里,一半被长长的发丝给挡住了,却让人忍不住的去猜想这女人的身份。
相少柏把木菲儿放在了房间里的大床上,这张床,正是他第一次要她的那张床。
宽大的足可以睡三四个人。
沉着脸坐在床边,伸手一摸她的额头,乖乖,很烫很烫,只淋了一点点的雨呀,她居然就给他感冒了,这是什么样的体质,也太弱了吧。
皱眉,回头冲着跟进来的佣人道:“找体温计,快。”
体温计来了,小心的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插到她的腋窝下,记下了时间,五分钟再拿出来就好了,可是现在她还是一身的湿,这个必须要处理了。
他应该抱她去洗个澡的,却又怕医生来了误了时间,说不得,只得把佣人遣出去,再关上门,仔细的褪去她一身的湿衣服,热,她浑身都烫的要命,皙白的身体因着这滚烫而泛起了一抹极不自然的粉红。
似乎是换下了湿衣她舒服了一些,于是,那一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找了一个盆接了水加了冰,手巾在里面浸的冰冰的给她放在额头上,很久没有做这些事情了,他有些笨拙,却不愿假手佣人。
眼看着医生还没到,又急忙的再找了换洗的衣服,她的,还有他的。
温度计好了,居然是三十八度,虽然不是特别高,却也不低,医生也来了,查看了一下,应该是感冒,他这才舒了一口气,是被淋雨的缘故吧。
结婚的前一天发生这样的事委实不好,但是,人已经病了,他也没办法。
派人跟着医生去取输液的药水了,一会儿拿回来就给她挂上,这样,明天一早也就好些了。
人终于走光了,抱着她去洗个热水澡,也洗去她一身的冰冷,木菲儿似乎是醒了,却没有什么挣扎,只是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由着他给她洗澡,擦身,那模样就象是一个小婴儿一样。
“冬嫂……冬嫂……”浴室里,水声淅沥中,木菲儿低低的唤着那两个字。
相少柏一挑眉,也记起了这么一个人,今天这是木菲儿第二次来相家的祖宅呢,上一次来就是遇上了冬嫂,便是那个冬嫂替她说情自己才见了她的,可也毕竟经历了很久了吧,想不到隔了近一年了,她发烧了生病了居然还会喊出冬嫂的名字,“行,一会儿洗好了我让她来照顾你。”他毕竟是男人,总会有想不到的时候,多个年纪大又知近的女人照顾着是好事。
木菲儿好象是听到了,她没说话,却是眨了眨长长的如扇子一样的眼睫毛,不知怎么的,从进了竹林看到相少柏他妈妈的墓她就一直的不对,很不对,心口有什么在扎着一样的痛着,她也想妈妈呀,很想很想,身体很冷,浑身都软绵绵的难受着,可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着的,见不到妈妈,也不敢当着相少柏的面叫妈妈,那便,叫冬嫂吧,那个曾经在木家做过佣人的冬嫂,看见她也是亲切的。
温热的水涤净了她的肌肤,也驱走了一些冷,相少柏的手指很温柔,让她舒服的靠在他的身上,洗了很久,直到房间里传来佣人的声音,相少柏才抱起她,细细的擦干了她的身体,再穿上棉质的睡衣,裹着她如粽子一样的出去了,外面,那医生去而复返,为她扎上了输液,很快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再一会儿,冬嫂就来了。
眼看着木菲儿,心疼的握着她的手,相少柏终于得了空,燃了根烟出去了,还真是把木菲儿交给了冬嫂,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却闹了这一出,那明天她还能出席婚礼吗?
可不管她的身体行不行,明天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给绑过去。
又打电话确认了一下明天的安排,应该都没有什么问题了,站在阳台上看着这郊区的夜空,很美的夜空,比起T市不知道要美上多少倍,呼吸着清新而又自然的空气,身后,一个佣人低声的道:“少爷,老爷子请你过去一趟。”
烟头在夜色中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便落在了院子里的草地上,相少柏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佣人退下,相少柏依然站在阳台上,那背影是那般的挺直落寞,很久没有见老爷子了,从把相家的产业交到他手上,老爷子的表现似乎很不错,从来也没有过问过他的作法,更没有质疑过,一副完全相信他的样子,可是,许多年前呢?
呵呵,还不是他亲手赶走了妈妈,若不是他,妈妈也不至于那么早就死去。
人心呀,一旦伤了,就不是你一朝一夕所能再要回来了的。
雨,还在下,仿佛是一个人的哭诉,绵绵洒洒,永不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