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會不會和男人結婚?”
管昭這問題搞得我大腦一片空白。和男人結婚,即使我的身體變成了女人,身體中的思想意識卻還是個男人,讓我以男人的意誌嫁給另外一個男人……這和同性戀有什麽區別?我十分堅決的給出了答案:“當然不會。”
“為什麽?”管昭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一直不停的追問。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爬起來踢了踢他的腿,“快去把愛麗絲哄回來吧,省的她一個人生悶氣想不開什麽的……”
管昭躺在地上看了我一會兒,十分不情願的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你把她氣走的,不是應該你把她哄回來麽?”
“廢話!”我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拍著自己的胸脯道,“我要是沒這倆胸,還用得著你出馬麽?”
愛麗絲一個人坐在車上生悶氣,管昭打開車門進去坐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麽,十分鍾都不到,愛麗絲就喜笑顏開的從車上下來了。我十分鄙視管昭這種明明經驗十足卻還要裝蒜的德行:就這十分鍾的架勢,還說自己不會泡妞?鬼都不信!
下午趁著陽光正好,我們三個便向附近一座比較平緩的山脈邁進,準備嚐試一下純自然的攀岩。雖然提前換好了舒適的運動鞋,但山坡上散碎的沙石還是容易讓人滑到。
我們已經盡量選擇了比較平緩的山路了,但愛麗絲畢竟是個女孩子,還是沒能控製好腳步,被碎石絆倒在地上。管昭作為目前我們三人中唯一的一個男丁,護花使者的艱巨任務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愛麗絲柔弱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管昭無奈,隻好拉著她的手往上走:“我拉著你,小心點。”
於是外表女人實則糙漢的我隻好殿後,眼睜睜的看著兩人大手拉小手,恩恩愛愛朝前走。眼看愛麗絲又要趁機滑到再進管昭的懷裏,我連忙伸手扶住了她的屁股,捏了捏道:“不行咱不爬了?”
管昭也表示讚同。
愛麗絲連忙擺手:“不不不,這次我是東道主,你們要玩的盡興才是!不用在意我的!”
不用在意你還得前麵被人拉著,後麵被人托著?我不耐的白了她一眼,繼續伸手扶著她的屁股。
愛麗絲忍無可忍的轉過身來:“雯!你為什麽……總是摸我的屁股?”
“你誤會了!”我無辜的聳聳肩,朝她拋了個媚眼道,“我這不是怕你摔倒,好心扶著你呢麽!”
愛麗絲不屑的甩開我的鹹豬手,也不用管昭拉著了,三兩步便衝到了前麵,回頭衝我吼道:“誰用你好心了,死蕾絲邊!”
嘿,居然被人當做蕾絲邊了!tnnd,搞清楚好嗎,老子就算是同性戀也該是個陽剛氣十足的gay啊,而且即使作為蕾絲邊,會喜歡你這種自作多情女嗎?
管昭驚恐的看著健步如飛的愛麗絲,頗為讚賞的衝我豎起大拇指:“原來女人都是這樣的!你之前還能搞定那麽多女朋友,也真是難得了!”
我趾高氣昂十分驕傲:“這也算是一門本事了!”
這座小山並不高,我們很快便爬到了山頂。但這畢竟不是最高峰,沒有那種會當淩絕頂的意境,眼前的視線被許多更高的山峰擋住,卻依舊給人一種放飛心靈的空曠之感。望著周圍山峰連綿起伏的綠意,在加上逐漸西斜的餘暉,實在令人心曠神怡。
愛麗絲張開雙臂站在山頂呐喊:“iloveyou!!!”
我也大喊:“whoyoulove?!”
愛麗絲滿滿的幸福小女人的模樣,激動的朝管昭撲了過來:“ilove昭!”
管昭嚇得連忙躲開,愛麗絲撲了個空。
愛麗絲十分委屈的看著管昭:“昭,你不喜歡我麽?”
“我有喜歡的人了。”管昭的笑容在餘暉下顯得十分溫和。
“是誰?!”愛麗絲氣紅了眼,指著我怒道,“你喜歡的人是雯嗎?!”
我原本是一副看好戲的心情,卻被愛麗絲的突然發問搞得心驚肉跳。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有點害怕聽到管昭的回答。明明知道這是開玩笑騙這個小姑娘的伎倆,我卻像被撞破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莫名的緊張起來。
管昭默默的看著我,眼神中像是有千絲萬縷的柔情纏繞過來一樣,隻聽他宣誓似的看著愛麗絲,一字一頓道:“是的,我喜歡的人就是小文。”
噗通。噗通。
我能清晰的聽見心跳的聲音。整個時間仿佛已經被定格,隻留下管昭說出那句話時能融化掉整片森林的眼神。我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在……期待著什麽。我目不轉睛的看著管昭,隻見他笑了笑,拍著愛麗絲的肩膀道:“你還值得遇見更好的男人。”
愛麗絲依舊不死心,轉過身來問我:“你呢?你喜歡昭嗎?”
我根本不敢看管昭的眼睛,隻好硬著頭皮回答:“是的。”
愛麗絲都快哭了:“可是那晚野餐的時候你不是這麽說的!你說你們不是一對兒啊!”
這小妞死纏爛打的精神實在讓人敬佩,雖然我現在也思緒亂飛心跳很快,但還是忍不住煞煞她的風頭:“我們不是一對兒,但不代表我不喜歡他。”
愛麗絲終於還是哭著跑了。
我有些不忍心,這已經是我第幾次把這個可憐的小妞氣跑了?要放在以前的我,肯定幹不出來這種缺德事兒……愛麗絲竄的飛快,很快便從樹叢中消失了,迎著落日餘暉的就我和管昭兩個人。我尷尬的踢了踢腳下的石頭,裝作不經意道:“哈哈,你剛剛的演技真好,要不是知道你是故意騙愛麗絲,我還以為你說的是真的呢!”
管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如果真的是真的呢?”
“什麽真的假的,咱倆兄弟之間還用說這些?”我連忙撇開話題,指著即將落山的太陽道,“你看太陽!像不像醃鹹鴨蛋的黃?說起來我還有點餓了呢……”
話還沒說完,管昭突然靠近我,一手扶著我的頭,一手攬著我的腰,嘴唇毫無預警的附了上來,緊緊的貼住了我的唇。
這是一種我從未感受過的新奇感。管昭身上有我最熟悉的氣息,他的臉,他的眉眼,他的鼻息,還有他炙熱的嘴唇,都是我這麽多年來最熟悉的,但我卻絲毫沒有想到過,我會和這麽多熟悉的地方如此的貼近。這一切都像是早該發生卻遲遲沒有發生的事情,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管昭的吻熱烈而洶湧,和我以前經曆過的親吻不同,和曾經的女朋友在一起總是我占主導位置,她們像是柔嫩的花朵在我手中輾轉。而這一次……我卻被管昭牢牢掌握。我不得不承認,這種被動的感覺的確會令人迷醉。但我卻很快的清醒過來,一把推開了近在咫尺的管昭。
我喘了口氣,沒有再看他,轉身向山下走去。
我感覺到了管昭熱切的視線,似乎要灼透我的脊梁,看穿我的內心。他的目光刺得我後背生疼,我卻依然不敢回頭。
因為我在害怕。
雖然我曾經像是個花花公子似的遊戲花叢,女朋友無數,但從沒有任何一個吻,能夠像今天這個吻一樣讓我喪失了心智,隻想沉醉在其中,無法自拔。我還是害怕,我知道回頭與不回頭之間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而那條鴻溝就是我心底最深處的理智與意念。
我一直頭也不回的向山下走,豎起耳朵聽著身後的動靜,管昭沒有跟過來。直到我下了山,管昭依舊沒有跟過來。
愛麗絲看到我一個人出現在山腳下,奇怪的問我:“怎麽隻有你一個人?昭呢?”
外國女孩子就是大膽潑辣,愛情來得快去的也快,剛剛還哭的死去活來的,現在就已經活蹦亂跳沒事兒人一樣,甚至還把晚餐都準備好了。我對她笑了笑:“他在後麵。”
事實證明管昭是一直遠遠的跟著我下山來的。我在山腳下站了沒多久,便看到他的身影從樹叢中閃了出來。我沒有等他,直接先去了吃飯的地點。
愛麗絲晚餐準備了起司奶酪,還有哈利妻子準備的油炸雞腿。見我們幾人心情都不太好,她還十分貼心的拿出了一瓶白葡萄酒:“這是從我老爸的酒窖裏偷出來的,他一直舍不得喝。”
愛麗絲給我們倒了酒,舉起杯子對管昭道:“昭,雖然我覺得我對你的愛並不比雯少,但是既然你愛的是她,那麽我祝福你們!”
管昭笑了笑,沒說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也低著頭喝光了杯子裏的酒。想想上次喝酒的時候,管昭還拉住我的手腕告誡我太涼了不能喝呢。而現在……我偷偷用餘光瞥了眼神情落寞的管昭,他恐怕早就顧不得管我了吧?
就這樣,我們三個各懷心事的人很快便將哈利珍藏的白葡萄酒喝光了。愛麗絲喝的酩酊大醉,我則反常的越喝越清醒。我和管昭相顧無言的把愛麗絲扶進了帳篷裏,蓋上被子。
我們隻準備了兩頂帳篷,原本打算愛麗絲睡一頂,我和管昭睡一頂。而如今……我們倆卻誰也不肯先進去。
暮色越來越深,一輪皎潔的圓月也已經攀上的夜空,瞌睡蟲逐漸襲來,我再也招架不住,就先打開帳篷鑽了進去。然而我剛剛躺下沒多久,便聽到帳篷的拉鏈被打開,管昭走了進來,躺在了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