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师傅的女儿做什么口味的荷包里脊,萧小甲都没有尝过一口,心里只有那漂亮的砚台。
后来萧小甲长大了一些,开始跟着师傅,出入各大矿场,寻找适合制作砚台的矿石。
但是每当萧小甲回到家,师傅的女儿都会捧上一份荷包里脊,努力了好几年,萧小甲陷入了瓶颈期,好几个月没有一点进步收获,每天学习到很晚。
每当萧小甲熬夜,师傅的女儿都会送上一份宵夜,直到有一天,萧小甲彻底崩溃,将半成品的砚台全部砸在地上,本想安慰萧小甲的师傅女儿,成了萧小甲的出气包,劈头盖脸的将师傅的女儿发了一顿火气。
也是那个时候,萧小甲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他不喜欢吃甜的,不明白师傅的女儿为什么老是拿一些自己讨厌食物给自己。
一度以为她是瞧不起自己,故意准备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来羞辱自己,赶自己走。
萧小甲不知道师傅的女儿哭着跑出去后有多伤心,多绝望,三天都没有在见到师傅的女儿,三天后,萧小甲的房间飘进来一股鸭汤的香味。
那是一锅刚熬好的清炖肥鸭,鸭子很肥很肥,比铜钱还厚的一层油花,将温度牢牢锁住。
萧小甲吹开上面的油花,尝了一口汤,抬起头,想看看是谁给自己送的,师傅的女儿正在对着自己笑,只是她的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肿肿的,不知道涂了多少层粉底,掩盖乌黑的眼圈。
萧小甲难得对师傅的女儿笑了一下,下一秒,师傅的女儿一头栽在地上。
师傅的女儿被萧小甲气哭了之后,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城外,对着护城河大声呼喊,宣泄自己的情绪。
等情绪稳定了一些,萧小甲望见水中的鸳鸯,想到萧小甲的家,就去问了萧小甲的母亲,原来萧小甲喜欢吃的是鸭子,而自己一直在将自己喜欢的强加在萧小甲的身上。
萧小甲喜欢吃鸭子,但是一年也就只能吃上一回,还是每年过年的时候,回母亲的娘家,外婆烧给自己的这道清炖肥鸭。
这道清炖肥鸭,除了萧小甲的外婆,萧小甲的母亲都无法做出让儿子萧小甲满意半分的味道。
师傅的女儿就去找了萧小甲的外婆,外婆家住的很远,很远,师傅的女儿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才终于来到萧小甲的外婆家。
萧小甲的外婆家是种植茶叶的,萧小甲的外婆年事已高,腿脚十分不灵光,站一小会儿就又酸又痛,至于萧小甲喜欢的清炖肥鸭,一年也就煮一次,就是家里的孩子都回来的那一天。
师傅的女儿说明了来意,萧小甲的外婆也心疼这个可爱的姑娘,便强打起精神,将清炖肥鸭的方法教给了师傅的女儿。
一只老肥鸭,清洗干净,漫山遍野的野姜,拔了两根,自己家种的山药,去皮清洗干净粘液,切成块备用。
忙完这一切,萧小甲的外婆就有些吃不消了,不停的揉着颤抖的膝盖,剩下的就全部交给师傅的女子自己动手完成,萧小甲的外婆在一旁亲自指导。
烧了一锅可以淹没鸭子的开水,将鸭子放入开水当中,不停撇去浮沫,烧到八分熟的时候,就可以捞出来。
重新准备一只砂锅,将烧鸭子的水静置到汤水里面的其他杂质沉淀,取上层清液。
在拿出干净的纱布,反复折叠八次,再一次过滤清澈的鸭汤,鸭汤倒入砂锅当中,将鸭子放在砂锅当中,无需放太多的调料,加入姜片,自己家的小葱拔一把,清洗干净打成一个结丢在锅中,料酒适量,细盐适量,大火烧开后,小火慢炖一个时辰之后,将切好的山药丢入锅中,在慢火炜熟即可。
这样出锅的一碗清炖肥鸭,表皮劲道弹牙,汤汁浓香似蜂蜜,肉质酥烂,料酒的醇香透入肥鸭骨髓,即便是没有肉,在嘴里小小啜着,也别有滋味。
虽然师傅的女儿炖的鸭子只有外婆炖的鸭子六分手艺,但是萧小甲依旧吃的干干净净。
师傅的女儿从外婆家回来,便着手开始准备这道鸭子,一点觉都没有睡,终于在看到萧小甲露出笑脸的那一刻,再也撑不下去,倒在地上睡着了。
师傅女儿睡了五个时辰,起来后看着已经清洗干净的砂锅,还有床头插满鲜花的花瓶,师傅的女儿披了一件外套来到外面。
萧小甲么有着急继续研究研磨砚台的方法,而是接受了师傅的建议,开始识文断字,丹青点翠之类的。
吃了师傅女儿准备的清炖肥鸭,萧小甲在也无视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只要师傅的女儿想要的,师傅总是满车往家里啦,却不肯跟师傅他自己的女儿多说一句话,师傅也是一个研磨砚台的痴人。
那一天,萧小甲跟师傅的女儿聊了许多许多,渐渐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萧小甲也不在把全部的心思放在砚台上,开始融入外面世界的生活,将生活的色彩融入到自己的砚台中。
后来萧小甲长大了,他做的砚台跟师傅一样,一件难求,萧小甲还会在砚台的表面点上景泰蓝图片,这不单单是一件砚台,更是一件艺术品,很快萧小甲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店铺。
迷恋上给砚台穿上精致外套的萧小甲,痴迷于此,每当完成心目中最后的一个完美砚台,又一块好的石头出现在视野当中,在梦想与爱情之间,萧小甲一次次选择了梦想,将爱情放在后面,将对师傅女儿提亲的事情一次次往后推迟,直到一切无法挽回。
第一件残次品出现之后,萧小甲心里无比的失望,仿佛回到当初瓶颈期,躲在房间里面,只是这一次再也等不到当初那个少女,三天三夜不休息,只为做一口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萧小甲没有等到自己的青梅,便关了店门,想去师傅那里取取经,顺便见见自己的青梅,如果她不嫌弃自己是一个失败者,萧小甲希望用爱情来清除梦想道路上出现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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