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希尔顿酒店,鸢也直接坐上车回姜氏,同时将车窗降了下来,冷风在某种程度上,很好地达到了冷却情绪的效果,她一双眼眸分外平静。
“沅总,您为什么不告诉程董事长,尉深的真实身份?”安莎忍不住问,刚才程董事长都追问到那个份上,她还是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带走,她在门外听着,很不明白她的意思。
“以我对程董事长的了解,他不是那么容易被说动的人,尉迟跟他合作那么多年,他没道理因为三言两语就转投向我。”
鸢也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虽然可以解释说,他是想要多一条后路,但是我们也要谨慎一点。”
安莎没有回答,神情还是有些迟疑,鸢也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们……只是告诉他尉深的真实身份,哪怕他是别有用心来套我们的话,套到的也只有尉深一个身份而已,他将尉深的身份公开出去,对我们也有利无害。”
所以为什么要忌讳将尉深的身份说出去?
鸢也一下凝滞,很快将视线转开:“太早公开出去的话,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多一个筹码在手,更加能要挟到尉家人。”
对,为了威胁尉家人。
知道尉深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她怎么能随便把他的身份公开出去?别人家知道秘密都知道敲诈一笔封口费,她当然更要在最合适的时候,再放出这个大招。
就是这样。
鸢也被风吹得有些冷,将车窗升了起来,可密封的空间,又让人胸口窒闷。
……
程董事长还没有离开餐厅,仍坐在餐桌前,看着餐盘里慢慢融化成水的冰块。
原本摆盘精致,色香味俱全的龙虾刺身,此刻水淋淋的,非但毫无美感,甚至有点令人作呕。
隔间的门打开,身形颀长,黑衣落拓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只穿着简单的休闲服,随手戴起口罩,露出的一双眼睛清清冷冷,像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那般漠然。
“我早就说了,现在就问她尉深的身份,太操之过急,她不会告诉我的,你还非要我来问。”程董事长对此很不满。
男人声线压得很低,听不出像谁:“我只是为了试探。”
程董事长皱眉:“试探什么?”
试探,松桥路之后,鸢也对尉迟的态度是否一如既往的憎恨。男人狭长的眼睛一敛,将卫衣的兜帽拉上。
他转身就要走了,程董事长不禁站起来说:“你今晚回去一趟吧,想想学会跳华尔兹,一直想跳给你看。”
男人的脚步甚至没有停顿,很快门便传来打开和关上的声音,程董事长一个人站在原地,背脊微微佝偻。
……
鸢也回到姜氏后,便开始投入工作。
她除了负责四大港口这个合作外,同时还担任着HMVL旗下几家子公司的职位,每天都有文件传过来。
她处理这些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今天不知怎的,密密麻麻的英文邮件,她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哪怕强迫了自己集中精神,可还是没有原来那种工作效率。
到最后,她将鼠标一撇,双手撑住脑袋,闭上了眼睛。
安莎敲了两下门:“沅总,尉氏那边派了人过来,想和您聊聊港口运输的问题……沅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快步走进来,“要叫医生来看看吗?”
“不用。”鸢也放下手,将眉心的躁意压了回去,抿唇说,“请到会议室,稍等我五分钟。”
安莎又多看了她几眼:“好的。”
鸢也从包里拿出口红补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方才起身走去会议室,没想到的是,来的三个人里,竟然有一个陆初北,她一愣:“陆少?”
然后就笑了起来:“陆少什么时候成了尉氏的员工?真是怠慢了,不好意思。”
陆初北起身,与她握了一下手:“阿迟临走前将公司交给我盯着,他们有工作上的问题需要和你这边沟通,我就带着他们过来,想着等聊完工作,我也可以再邀请弟妹一起吃个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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