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篮球队聚餐，免不了喝酒。
周孟余那个一杯倒的酒量肯定是滴酒不沾，梁沛酒量不错，出了饭店门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孟一好像也没晕，回宿舍的路上几个人随口聊天，听着思路还是清晰的。
都是体院的，宿舍都在一栋楼。
正常的体院宿舍在七楼以上，下面是艺院的宿舍，所以506的三个先出了电梯。
梁沛牵了周孟余一根手指，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孟一，“没醉？”
孟一摇头，“真没有，再喝一瓶估计就快了。”
“装醉会不会。”梁沛说。
周孟余扯了一下梁沛，“哎！你搞什么教学呢！”
梁沛脸上毫无愧疚之色，“追人技巧。”
周孟余指了指自己的脸，“追我的时候用什么技巧了？”
梁沛目不斜视，“没有的事。”
装醉孟一真没装过，但他耍无赖很拿手啊。
装醉不就是耍无赖吗，没问题。
他们回来得晚，薛焦已经上床了，遮光帘挡得严严实实。
梁沛看了一眼周孟余，指了指孟一。周孟余坚决摇头，以口型回复：不。
孟一可怜巴巴的模样，对周孟余双手合十，周孟余眼睛眯起来，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认命地扶住孟一，演技夸张：“哎呦，我都说了不能喝就少喝点，床在这儿呢你过来！”
薛焦听见动静，探出来脑袋看。
看见孟一往床上一摔，“砰！”一声。
“我的天，疼不疼啊他脚才刚刚好。”薛焦说。
周孟余也不管摔在床上的孟一，跟薛焦摆摆手，“弟啊，我和梁沛去天台吹吹风醒醒酒，你下来看看他。”
门一关，宿舍里就剩一个薛焦和一个酒鬼。薛焦认命从床上爬下来，往孟一床前站，伸手戳他，“哎，还认得我吗？”
孟一猛地坐起来，一头扎进薛焦怀里。
夜里天气已经发凉，孟一还穿短袖，但薛焦已经换上长袖睡衣。蓝色的睡衣上面印着白色小云朵，特纯真可爱。
薛焦僵了一下，推推怀里的人，“要是被我发现你装醉就一周不跟你讲话。”
孟一沉默了会儿，脑袋在他怀里蹭了两下，缓缓抬起来，“不是想装醉骗你，真有点儿晕。想抱你，别生气。”
薛焦看他，确实喝得有点多，眼神跟平时不一样。放在孟一肩膀上的手顿了下，没拿下来，“你抱吧。”
孟一不得寸进尺，抱得很规矩，也没动手动脚。
安安静静。脑袋偏着，耳朵贴在薛焦胸口，鼻子像狗一样一会儿嗅一下一会儿嗅一下。
过了会儿薛焦终于忍无可忍，轻轻推他脑袋，“抱就抱，闻什么呢！”
“学长，你沐浴露是什么味道？”孟一问。
“忘了，买了一套有三个味道，现在用的……”薛焦抬起胳膊把袖子撸下去闻自己手腕，没闻出来味道，“可能是小苍兰。”
“好香。”
“喜欢自己去买！我把链接发你。”薛焦说。
“不买，男士薄荷，其他的用起来闻着腻。”
“那你还闻，起来。”
孟一收紧双臂，薛焦没站稳，往前挪了一步，两个人贴得更紧。薛焦有点受不了这么近的距离，孟一的呼吸全透过棉质睡衣扑在他身上，胸口位置被洇得发热，“哎，好了。抱够了没有？”
“没有。”回答很迅速。
虽然没真的醉，但喝得有些晕的孟一确实跟平时不一样。薛焦心里发软，本来今晚他就想了很多，对孟一心存那么点愧疚。
这下更不忍心推他。
“有女生跟你表白啦？”薛焦问。
孟一猛地抬头，伸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对女的没有感觉，对别的男的也没有感觉。”
薛焦想笑：“紧张什么。”
孟一还保持发誓的姿势：“本来你就觉得我花心渣男了，当然紧张。”
“我没那么想。”薛焦说。
薛焦把孟一的脑袋又按回自己怀里，不让他看自己。
“我哥发给我的，看见她拿着玫瑰花跟你表白。第一反应就是有点生气，你都喜欢我了还听别人表白。”薛焦语气轻，闹脾气一样的撒娇语气。
“我……”孟一想说话，被薛焦拍了一下脑袋。
“闭嘴。”
薛焦：“反思了一晚上，明知道你喜欢我，不拒绝也不接受，看见别人跟你表白还生气。要我身边有这种人他都被我骂烂了！结果我就是这样的人。”
孟一没被按住，打断他：“一个人要是把什么道理都看得太清楚不是好事，容易对自己要求太高，总想着自己能完美。哪儿有完美的人。”
“我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还是被喜欢的感觉。”
孟一捏他的腰，“跟我试试好不好？就算你喜欢的只是感觉，那这种感觉也是我给你的，别人喜欢你的话感觉肯定不一样的。学长，你得给恋爱这件事试错的机会。”
薛焦伸手搓他的脑袋。
“试错，那要是错了怎么办？”薛焦问。
“错了我改，别的我不会，认错那是飞快的。”
“那你今晚错了没有？”
“啊？……我错了。”
“错在哪。”
“哪儿都错了，错在没带你去庆功宴，错在给那个女生表白的机会，错在装醉骗你。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
薛焦伸手捧孟一的脑袋，“你这叫认错吗？这叫花言巧语。”
“这叫逗男朋友开心。”
“少贫。”